第002章 市場販賣
作者:隱機客      更新:2020-07-30 14:03      字數:4288
  孚城的奴隸市場十分寬廣,按區域分為男奴、女婢兩個區域,男奴一個個赤身,女婢則是有些裝飾。因為男奴被買回去一般是幹體力重貨,需要身體強壯,所以慢慢就形成了赤身地交易;而女婢中隻要能裝扮出一些姿色,便能身價翻倍,所以都讓貴族販子做了些許裝扮,期盼著有人能出高價。市場上出沒著很多貴族的男奴,臉上被刺著主人的信息,這些男奴服侍貴族貴族一般都是有些年月了,這次隨著主人是過來替主人挑選奴婢,和觀察奴婢的價位,也有些是貴族的世代奴仆,臉上卻是沒有被燙上奴字,因為這些奴仆世代為貴族效力,取得了信任。

  這群一百多人除了腳鏈,身上被裴氏的家奴們一個個剝光了衣服,按照體重、強壯程度分在三個區域,區域上分別寫著壯奴、中奴、下奴。惟有青年站在一旁,腳鏈、手鏈都穩穩地鎖著,還單獨有兩個裴氏壯奴看守著他。

  此人便是韓瑜,這些天來,被關在牢籠之中的他,經受著非人的折磨,牢內的那群與他同樣被抓來的奴隸,在對待同胞之時,沒有絲毫的憐憫之意,身上被扒個精光之後,身上的幾個洞被他們反複檢查,在確認他的身上再無寶物之後,留給他的便是一頓頓的圍毆。化身為奴後,似乎激發了他們的獸性,一旦覺得不爽對著韓瑜便是一頓拳腳。也不知過了多久,被打傷的韓瑜連食物再也爭搶不到,躺在地上被餓的奄奄一息。可能是那些褚袍人擔心他死了之後便損失了財物,總算在韓瑜餓死之前將他單獨關在了一個小牢之中,讓他苟延殘喘了下來。

  大約半刻鍾中的功夫,裴氏的六公子坐著馬車帶著四個褚色的家奴,過來了,冀國的家奴也分等級,褚色衣袍的是兵奴,在國中是有一定地位,有產業的家奴,而沒有褚色衣袍的則是屬於無產的奴仆,韓瑜看清楚了,這位六公子就是那天在路上的那位。

  這次是裴氏六公子諸多奴婢交易的一次,很快,與韓瑜一起的被押來的那些人,在一次次六公子與客人的談笑中,被一批批地牽去買走了,買走的這些人都是些貴族,青年認識這些貴族配飾,高冠,玉帶,這些典型的貴族配飾與對應的爵位,在記憶中仿佛自己也有。在這一次次的交易中,韓瑜看清楚了車上的裴氏的族徽,像一隻山鹿,並暗暗地記住了,這是給予了他恥辱的族徽。

  “於公子,這次聽說到兗國,收獲的奴婢並不多,怎麽就這麽快全被買走了?”一個同樣坐在馬車上的貴族說道,來者是冀國上軍佐何氏的二公子何言。

  “哦,原來是何言公子,聽說上軍佐在兗國帶回幾萬奴婢,難道還不夠用,需要來我這再買些?”裴於公子說道。

  “家翁作戰有功,新得數百裏之地,急需奴婢,所以就來這裏再看看。怎麽,這會功夫,新奴就賣的差不多了?”

  “這次著急回來,帶回的這一批隻有一百多,言公子想要,再等上十天開市的時候,就再有五百新奴牽回來了。”裴於並未遵照之前與何坤說的那般不再在兗國野外抓捕奴隸。

  “這些新奴,剩下的都是瘦弱貧矮不堪,這些我看不上眼,就不要了,等上十天開市的再來看看,現在先去別家看看,先告辭了!”向裴氏二公子行禮後,何言坐著馬車帶著家仆離去了。

  待這些與青年一起押送的新奴被賣完後,裴於朝身邊的人悄悄地說了幾句,那人聽後點點頭走開,然後走到不遠的叫賣的高台上,提著銅鑼敲了起來,市場的這些人聽到之後,一個個停止了說話,看著高台的裴氏的奴仆要說些什麽。

  “大家現在看到的這些男奴不過是些普通貨色,今天我們裴氏的有一個特別男奴,我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兗國抓回來的。”說著頓了頓,示意旁邊的於氏兵奴將韓瑜帶上台來。

  在眾人的目視之下,韓瑜被牽著手鏈拉上了那個高台之上,站剛才說話的那人旁邊。韓瑜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買賣,羞愧之情頓時湧上心頭,心中惱怒、怨恨、仇視,暗暗地記住了旁邊的這人,恨不得啖其肉,吞其骨。

  “上月隻時,上軍佐的帶的大軍攻破林城,我們一行五十多人隨後到了城外百裏的魚兒山,就是在那裏,碰到了他。”說著用手指向了青年。,接著便繪聲繪色地將其抓捕韓瑜的過程描述了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我們用網兜住他後,一棍子打到在地,然後這才被我們捉住,後來清點了一下,我們被射殺了三十三人,整整三十三人,還有10人受傷,可謂是傷亡過半,要不是他的箭矢耗完,奴仆亡盡,我們怕是捉他不得。各位貴人,我們冀國自從神箭鮮諭之後,再也沒有這等箭術。”

  韓瑜聽後隱隱有了一絲的印象,自己是箭盡之後被拖倒在地,接著便是昏倒了,起來之後已經被捕捉了起來,戴上了手鏈腳銬。

  圍觀的一人說道:“這等箭術,怕是在兗國也是赫赫有名吧,怎地輕易被你等捉住,況且貴族戰爭被捉之後,向其家族討要贖金怕是也比這當做奴隸販賣要劃算吧。”

  眾人聽聞連連稱是,都不相信。

  “把他的甲胄、衣物、配飾、寶弓拿上來!”那人說完,便有人將其呈上,然後一一展示起來。眾人圍過來一看果然是兗國配飾衣物,蠶絲紋雲衣邊,瑪琅指環,白雲玉帶,赤火寶弓,看得嘖嘖稱奇連連說:“果然是兗國大夫配飾。”

  那人滿意地說道:“市井傳聞兗國林城韓氏一族韓瑜善射,林城一戰之後不知蹤跡,這人就是韓瑜。韓氏在大敗,族人死傷殆盡,怕是沒人願意贖他了,此刻冀國骨大軍怕是已經在薊城之下了,如此便隻能作奴販賣了。”

  “此人作價幾何?”眾人迫不及待地問了起來,又有人問到:“這些飾物與這奴一起作價嗎?”

  “自然不是,這奴現在還沒打上家族印記,隻有一個奴印,底價二十金,高於此價者,價高者得,少於二十金便不能賣了。”

  二十斤不是小數,眾人紛紛議論起來,這般價格太高,很想見識一下此人的箭術如何,是否像裴氏之人說的那般厲害,想要應價者寥寥無幾。

  韓瑜聽了之後楞在了那裏,家族之人或死或亡,恐怕再也沒有親人了,想到這裏,腦海似乎有種呼喚,跟他說道:你還有親人,你還有親人。接著又是一陣頭痛,直接痛得他恍恍惚惚。

  在這種氛圍之中,看到一個個半天沒有人叫價,一個挺著肚腩衣飾華貴的人叫出了價:“如此二十金,我出了。”

  圍觀的眾人看到他出來,頓時鴉雀無聲。這人叫做焦二,大暨富商,替冀國王室公族打理生意,本身是無爵之人,但是作為王室奴仆,代表的是冀國王室,大家在看到他出價了以後,本來還有願意出價的商人也不敢出價了。

  氣氛有些壓抑,台上替裴氏叫賣的奴仆看到此情形說道:“買賣自由,價高者得,隻要你們出價高於此價,便能競的此奴。”

  “這麽久的時間也無人叫價,怕是沒有了,就算是有,也不見得就比我出價高,也罷,我再等等,看看有誰能出價更高。”說著,焦二環顧四周,仿佛期待著有人跟他競價。

  一陣嘈雜聲傳來,打斷了競價,原來是之前的何言坐在馬車上帶著家奴過來了,近來之後,朝眾人施禮之後,跟裴六公子說道:“聽聞有奴作價二十金,多少年沒聽過這麽貴的奴了,我過來看看。前麵打從這裏過的時候,怎麽沒聽過於公子說起?”

  韓瑜看了看這何言,這位公子可能是家族與裴氏有間隙,或者是自己與裴於有間隙,感覺他說話的腔調有些怪異。

  “原來是何氏二公子,公子言,怎麽對這奴仆有興趣?”焦二行了一禮說道。

  何言撇了他一眼說道:“原來是焦大商人,焦大商人怎麽跑到這裏來了?”言語十分不屑,在焦大商人四個字中加大了語氣,對於他的身份來說,焦二實在是不夠看。

  “就是買些奴仆販賣,這才過來。”

  “你出價多少金?”何言接著問道。

  “二十金,若是公子想買,在下自然是讓與公子,不敢跟公子爭搶。”焦二說話說的些畢恭畢敬。

  “市場上這麽多年都是買賣自由,我也不仗勢欺壓於你,我出三十金。”說話間不看焦二,而是打量起韓瑜起來。

  眾人聽聞一陣驚呼,原來以為二十金買奴已是天價,沒想到何言竟然出了更高的三十金,裴於聽後微笑不語,心中卻是有些得意。

  叫價的裴氏奴仆一陣驚訝,高興地說道:“何氏二公子出價三十金,還也沒有更高的?還也沒有更高的?”半天沒聽到有人再出高價,便喊道:“何氏二公子出價三十金,那麽這奴仆便…”話沒說完便有人打斷了。

  “慢,三十一金,在下出價三十一金。”說話的是一個其貌不揚的人,但是這話也引起了一陣驚,紛紛朝他大量起來,仿佛要看穿他一般。

  “三十二金!”何言有些惱怒,不知道從哪冒出一人來打斷了他的競買。

  “三十三金!”那人不管不顧地繼續加價,圍觀的眾人有些感覺不妙,悄悄地溜走了,怕惹上禍事,但也有些愛好看熱鬧,覺得自己背景不小的留了下來,焦二就是其中一人。

  “看來遇到對手了,不知道這是六卿哪一家的人,最好是引起些矛盾,打將起來,回去稟明王上,王上一高興,也是一件功勞。”焦二想到這裏,不由得有些期盼起來。

  裴於身邊的一個家奴朝他耳語了一下,他總算知道了那人是中軍將魯雍的侄子魯遷,故意衣著普通地在市場閑逛,聽到這邊叫賣,便尋了過來。六卿之中,魯氏與何氏的並不和諧,瞧見此處何氏在競價不由地抬起價來。

  何言見此有些惱怒,沒有繼續叫價,轉過頭對裴於說道:“你的家奴在台上將他說的神乎其神,算是對你的信任,但現在價格如此之高,怕是得讓他表演一下箭術,才能繼續叫價。”說話間手指著站在台上的裴氏奴仆。

  眾人聽了之後,紛紛稱是,基於對於何氏百年奴婢買賣的信任,和何氏的權勢,都不曾說出想要驗貨的想法,但是一旦有人開頭,便紛紛跟進起來。

  “此人箭術卓絕,與我冀國有仇怨,需要做一些防範,之前沒有做好防範,所以就沒有表演,現在做好防範了,就請各位移位校場觀看表。”裴於顯然很是善於表演,大家一提出質疑,便馬上能出言安慰,還能讓人感覺合情合理。

  校場就在市坊一旁,一眾人等紛紛移步,韓瑜被裴氏家奴的重重包圍之中進入了靶場,不管他願不願意,看來隻能在這裏表演一番了。

  一眾人等前來圍觀,裴於讓家奴把韓瑜的手鏈解開,對眾人說道:“現在的靶不過八十步,不能體現此奴的箭法,來人,將箭靶立於百二十步。”說他對韓瑜的箭術很有信心,之前抓捕之時,騎兵們都在百步之外被射中頸脖,此時隻是靜止的箭靶,百二十步完全不在話下。

  百二十步的射箭,讓圍觀之人紛紛喝彩,韓瑜聽後一陣羞愧,這歡呼不是在戰爭中戰勝敵國的歡呼,是戰敗為奴後給敵國表演的歡呼,產生了強大的抗拒心理。接著有人在他耳邊說道:“若是不好好表演,你怕是生不如死。”聽了之後,韓瑜便騰起了怒火,但看了看自身的處境,心裏一陣歎息,求生的還是戰勝了羞恥之心,隻得乖乖照辦。

  韓瑜拿到了弓箭,環顧四周,圍觀的一個個都屏住呼吸,看著他。看著在百二十步的射靶,靶心影影約約並不明顯,深深地吸了口氣,開弓射箭,看著箭枝擺動著朝靶心飛去,偏了,隻中了靶沿。

  盡管是未中靶心,但是圍觀的人沒見過這麽遠能中靶的箭術,一個個都叫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