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來，我是罪該萬死，死有餘辜了？”小茉莉不再咆哮，也沒有了暴躁，出離的平靜，讓她足夠時間嘲笑自己。

  冉雄卻又是搖了搖頭，問道：“你是不是覺得他們背叛了你？所以，你才這樣自我嘲弄？甚至有些認命？”

  “不是嗎？我是個一文不名的野女人生的，就隻是這個光鮮亮麗男人的酒後產物，我能信任什麽？”

  “我一直都認命的，我認命啊！”

  “所以，我從小就要展示自己的聰明，展示自己的氣質！我多大，我今年也才十歲啊！為什麽？為什麽什麽都要我自己去抗爭？”

  “我不需要父愛，我也從沒有過母愛！甚至對我來說，這些都不是必須的，所以我無所謂！”

  “隻是，我不需要是我不需要，為什麽他們這麽對我？我需要啊！”

  “嗬嗬，我要裝聰明，還有一幫子人教我什麽叫聰明！我確實不聰明啊！”

  “後來，他們告訴我殺了我這個父親是最聰明的！我不敢不聰明不是？拉幫結夥，無事生非，禍水東引，摘髒嫁禍！”

  “我隻是個孩子！我看到了這些，我要去理解這些，我還要去參與這些！如果不這樣，我和那個一文不名的野女人，是一樣的下場吧？”

  “嘿，還有那個爺爺，他說他覺得我殺人像他，要我繼續發揚！”

  “哈哈哈哈，多麽可笑？我發揚他的殺人精神，繼承了他的殺人風骨！”

  “笑歸笑了，可是不敢反抗，還要盡力表演！十歲，我覺得自己累，這種累，你們懂不懂？”

  “唉，想起來我這人生十年，最開心的居然是在你土郎族的那段時間。”

  小茉莉說著說著，又哭又笑，此刻的她夠羸弱了！

  哪裏還能用什麽巾幗氣質，女中豪傑等詞來形容？

  是啊，她隻是個孩子。

  “你還是沒明白我問的是什麽，你覺得他們背叛你了？”冉雄問的很認真，甚至有些凶神惡煞，咄咄逼人。

  “對，他們背叛了。我那可笑的爺爺，給了我一把可笑的小刀……”小茉莉接近了崩潰的邊緣，她其實什麽都懂，但懂的很片麵。

  這個年紀的孩子，認為什麽就是什麽，又可以輕易改變，也可以迅速更正。

  隻是沒人教，隻是沒人在意罷了。

  終於偏執，終於丟失童真。

  “他們沒有背叛你。就像一開始說的，他們不屬於你是第一。”冉雄掏出了一根煙，繼續說道，“第二，你讓他們動手殺你爸，誰敢？你倒是可以嚐試命令他們殺了我。”

  “原來，你一直在耍我！”小茉莉恍然大悟。

  她與她父親葉楚凡為什麽相互忌憚？就是不敢親自動手，現在出現的冉雄，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葉楚凡的人！

  那麽人家父女內戰，誰敢動手？

  “所以，你現在知道他們不聽你話的原因了嗎？ 他們服從的，隻是他們害怕服從的後果，以及該服從誰，才是正確的？甚至，我到底代表誰？”冉雄循循善誘，一點一點開導著小茉莉。

  “冉族長是在教我？你告訴我這些，不怕他們現在群起而動，殺了你？”小茉莉放鬆了心神，她現在才算有了點底氣。

  “那麽，你試試？”冉雄莞爾一笑，他告訴小茉莉一些實際，自然是有底氣的。

  “怎麽，你不敢？”

  冉雄看著小茉莉，她那審視和不自信的眼睛，疑惑、害怕、盤算等等，不一而足。

  “你果然不敢，我來吧。”

  冉雄搖了搖頭，向著在座的漢子們說道：“各位兄弟，我不是葉楚凡或者茉莉的人，我來，就是想獲得你們的武器裝備，如果你們反抗，我就會殺了你們。”

  “你們，聽明白了嗎？”

  聲音很大，讓本來略顯寂靜的大堂回音陣陣，喧鬧異常。

  “哢擦！哢擦！”

  “哢擦！哢擦……”

  轉而，開保險，拉槍栓，子彈上膛的聲音傳來，整齊，統一……

  漢子們早些時間有點被嚇到了，現在聽到這話，作為回敬的，隻能是“殺”！

  不是東家發難，外麵的誰誰誰，誰知道是誰誰誰，本職可是“服從”！

  “別，別，各位兄弟，咱們別動槍啊！”冉雄裝作惶恐慌張的樣子，不安的很。

  “我可是有一萬多人在外麵圍城呢！大家冷靜點，莫非是想同歸於盡？”冉雄稍微硬氣了點，語氣狀態一轉。

  而這，倒是讓這烏泱泱的漢子們有些投鼠忌器，自己可以一股腦上了，發起衝鋒了，這葉楚凡和茉莉咋辦？

  不敢造次，槍口有些低，有些偏了。

  至於葉楚凡和茉莉對他們怎樣，嘿，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君待我如惡瘡，我待君如夏花……

  “別信他，他的一萬多人都是擺設！沒有什麽槍，更沒有什麽重武器！”小茉莉發聲了，這時候她就是新生！

  她的霸道還在，她的惡根未斷。

  於是，槍口高了，有的狙擊槍槍口距離冉雄的頭不過十步。

  “你啊你，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冉雄又變得肆無忌憚，無所謂了。

  那樣子，勝券在握。

  “各位兄弟，聽小弟一句：你們都要死了！趕緊放下槍，立地成佛啊！可別晚了，毒氣攻心，再打坐運氣就來不及了。”

  一句調侃，眾人雲裏霧裏的，想著這啥族長，還有心情搞笑，腦子秀逗了？

  “茉莉，對不起！今天，我不得不說實話了。”木梓緩緩站了出來，她是那般楚楚可憐，她是那般柔弱畏懼。

  “茉莉命令我，在大家喝的酒水裏下了毒！”木梓仿佛是用盡了畢生的勇氣，一句吼完，癱坐在地，止不住悲傷。

  “啊？”

  “什麽？下毒？”

  更加喧鬧了，幾百人的喧鬧！

  震驚，不解，恐懼……

  “嘔！”有人在摳吐。

  “唉！”有人在恐懼。

  “哈哈！”有人怕死。

  “你胡說！你胡說！”小茉莉瘋了，狂了，這轉折猝不及防，一瞬間擊碎了她的所有堅持。

  還談什麽霸道？還講什麽惡毒？

  “來人，給我將這個瘋狂的野種拖下去殺了，這個狗東西！”葉楚凡大吼，衝上去就給了還在嘀嘀咕咕失了神的小茉莉一巴掌。

  也在他話畢，塗操帶著人衝了出來，哪裏容得小茉莉反駁？

  悲哀，直接拖走，她才十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