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雨，狂風暴雨，這就是喀斯特地域的天氣狀況，該熱的時候一點不含糊，該冷的時候銘心刻骨，該洪水泛濫的時候就冰雹雨綿延。

  天也是暗的很，毫無理智可言，不看遠處還掛著一輪紅日？奇怪的地域，奇怪的天氣。

  今天也倒是奇觀，因為有兩百號人的屍體浮在水麵上，血水將黃濁的濁江染紅，一個一個，一片一片，連起來就是整個江麵。

  “和尚，你他扔就不能扔遠點？現在這是個什麽情況？你是想引起恐慌，還是整出瘟疫？還你辦事我放心？”冉雄看著旁邊低頭的漢子，又一次發了火。

  和尚的內心又何嚐不是糾結的，但不敢回話也得回：“這個，這個，我昨天一個個殺完了，吩咐的好好的，可是沒想到這些狗日的就丟這麽近。”

  和尚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後麵幾乎都聽不到聲音。

  “你就去下麵淋雨吧，什麽時候雨停了，你再好好休息，好好夢一場。”冉雄轉身離開，慢慢向著那些看著江麵議論紛紛的族人們走去。

  “聽說是土匪，占山為王那種，來咱們地盤也是囂張的很，張口就是要東西！”一名族人講道。

  “可不是嘛，我聽我二愣子兄弟說這些狗日的還要挾咱們族長來著，說是不答應就整遊擊戰騷擾我們，要我們死無葬身之地那種。”三愣子說道。

  “可惡！可恨！也不打聽打聽，咱們祖上是幹嘛的？這回遭了秧吧，欺負人都欺負到匪祖宗頭上了！”

  “隻能說一句死得好，殺得好，正是應了那句老話：自作孽不可活，蒼天饒過誰。”

  轉著轉著，冉雄就看到小冉福和小茉莉在屋簷下聊天。

  “小姐姐，你殺過人嗎？”小冉福一臉真誠的問道，隻是眼中露出難以名狀的倨傲。

  小茉莉像看傻子一樣，瞅了小冉福一眼，說道：“我以前每天都在殺人，後麵甚至覺得單純一刀解決很沒意思，才慢慢的開始折磨著殺人，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哇！這麽厲害。”小冉福對著小茉莉點了點頭，仿佛是找到了組織一樣，說道，“那小姐姐，你殺過喪屍嗎？”

  “沒有，我打不過。”小茉莉無奈地看著小冉福，覺得這孩子張口閉口就是殺來殺去，都有些不想聊了。

  這下小冉福可是笑了起來，說道：“我殺過！那個喪屍是殺了我爸的惡人，還想吃了我，那張牙舞爪的，特別惡心，特別嚇人，還滿嘴都是黑漆漆的臭東西，想起來就受不了。”

  說著，小冉福還比劃起了喪屍的模樣，確實是夠猙獰的。

  “可是我也不慫它，拔出刀對著他的眼睛就是一刀，給它捅死了，我告訴你哦小姐姐，捅喪屍的眼睛，它很快就死了。”小冉福還在嘰嘰喳喳介紹著自己的經驗，像極了一位身經百戰的智者和勇士。

  一旁的小茉莉呢，已經拔出了她的小刀刀，不知怎的，特別想對這手舞足蹈的小屁孩來一刀。

  “哇！”冉福看到了，一把就將小茉莉的刀奪了過來，甚至忽略了小茉莉那殺人的目光。

  “小姐姐，我也有一把！”小冉福趕緊將腰間別著的小匕首拔了出來，細細比較著。

  “小姐姐，你這刀不錯，可是不太鋒利。”小冉福得出了最後的結論，眼神中有著自己的獨到見解。

  “小姐姐，我可不願意跟你換，你這刀不太行。”小冉福又得出了自己的獨到見解，又是看著茉莉的小刀刀搖了搖頭，這種玩具一樣的小刀刀，在他心裏毫無漣漪。

  小茉莉卻是氣得不輕，她嚴重懷疑這小孩精神有問題，但是也隻能沉住氣，說道：“你叫我茉莉就行了，我的小刀刀肯定沒有你殺喪屍的武器厲害啊。”

  聽到這話，小冉福認可地點了點頭，說道：“茉莉小姐姐，你說的對啊！畢竟，我這匕首可是偉大的族長爸爸送我的，是一把偉大的匕首。”

  “族長爸爸？你爸爸不是讓惡人殺了嗎？”小茉莉對著小冉福呆呆看去，這孩子還有點身份？

  “呃，族長爸爸跟我說，他是我爸爸。”小冉福說了一句，就接著說道，“茉莉小姐姐，等我們長大了，我娶你當媳婦好不好？”

  “啊？”小茉莉呆了，不明所以，這是什麽腦回路。

  “大不了，大不了，到時候我把這把偉大的匕首送給你！”小冉福好像是做了什麽悲壯的決定，咬著牙將這句話說了出來，更是深深呼吸了一口。

  直男啊，直男啊！冉雄聽著，都快聽不下去了，就小冉福這撩妹技術，那除了雞飛蛋打還能有啥結果？

  也不能讓這尷尬的氛圍持續下去，冉雄走到了兩小孩近前，說道：“整天不學好，我送你匕首是讓你炫耀的？作業寫完沒有，該背的課文都背了沒？”

  小冉福撓了撓頭，有些尷尬，隻得對著小茉莉說道：“茉莉小姐姐，我回去做作業了喲，請記得我們的約定。”

  說完，歸還了茉莉的小刀刀，飛也似的跑了。

  小茉莉直接翻了個白眼，狗屁的約定啊。

  “大哥哥，我想殺人了。”小茉莉說道。

  “什麽？”冉雄難以置信，這天聊的開頭有些莫名其妙。

  “像大哥哥一樣，殺很多人，然後丟到水裏麵衝走，這樣有很多人看，很不錯哎。”小茉莉笑著，將自己手上的小刀刀擦來擦去，摸來摸去。

  冉雄煙癮又犯了，自顧自點了一支，問道：“小茉莉覺得，隨便殺人是理所當然的？”

  “殺人，還需要理由呀？”小茉莉偏著頭說道，“殺了就殺了，殺了他們就死了。”

  “小茉莉，你有沒有想過，沒有一個人下凡來，靈魂是來受罪的？你要有自己的考慮，不能隨便有殺人的心思。”冉雄說出這句話，自己都覺得怪怪的。

  “就像上帝覺得他可以拯救世人，大哥哥覺得自己能拯救族人一樣，這就是考慮。”冉雄還在自說自話，也算是在審視自己的內心。

  不知何時，他對人命變得麻木，內心展現也愈加殘忍，這本不是末世前的他。

  隻是所謂的末世正道，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