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九州枯瘦的身體確實已經是油盡燈枯的狀態，他躺在床上，甚至轉過脖子都有些吃力。

  “沒想到你這丫頭還能來看看我。”

  “恩，我是落井下石的，看你死，我會開心。”

  聽風兮這麽說，淩老頭居然笑了，“咳咳，哈，你這個丫頭說話永遠又臭又硬，跟你爺爺一個德性。不過我喜歡的很啊，可惜我淩家晚輩不爭氣，沒有讓你心儀的人選，否則……我一定要把你這個丫頭拐到我們淩家來。”

  “想得美，你們淩家滿門沒一個好東西，你這個老頭也是爛透了。”

  “你罵吧罵吧，罵了我也舒坦舒坦。”

  “淩老頭，你知道不，我爺爺為你解釋了一番後，你才又多活了一陣子，否則……我早就把你活埋了。你對阿笙所做的事情，一輩子都不值得原諒。”

  “我知道。”

  “那你可知道，阿笙是個什麽樣的人？”

  “那丫頭很厲害，很厲害。”

  提到華笙的時候，淩九州隻知道是個很厲害的人。

  照理說，所有人都忘記了華笙的記憶，為什麽淩九州記得？

  那是因為淩九州臨近死亡的狀態，人在這時候都有個回光返照的時刻，就是忽然變得好轉了一樣，就跟病愈是的。

  但其實這是死前的預兆了，淩老頭在回光返照的時候，想起了一切，包括那個在亂葬崗的夜晚。

  那個神秘的少女，一把天火，將變異屍王燒的粉碎，挽救他們淩家一門。

  照理說，那應該是恩人，可淩老頭居然最後，竟然聯合吳南，抓起了江流和謝東陽，陷害華笙入了輪回之路。

  風兮冷笑，“豈止是厲害？我的好友，她一生正直，表麵上總是清高冷漠，可私下裏挽救了多少人，多少次江城被妖魔鬼怪攻陷的時候，她默默出麵，斬妖除魔。當然你也可以說，這些災難都是她帶來的，可是我告訴你，阿笙沒必要非的救人，她也可以選擇無視，那樣大不了江城死更多的人。阿笙還可以暴走，殺光江城所有人，殺光你們淩家滿門，可她沒有，她沒有害過一個人，唯一出手對付的南洋四鬼，還是因為他們在江城作惡多端，害死了很多無辜的孩童。阿笙才不得不出手，這樣一個姑娘，你這個死老頭口口聲聲說她是禍害，我真想捅死你。”

  看的出來，風兮是對淩九州害了華笙，恨之入骨的。

  淩老頭微微歎息一聲，“所有罪名我來背負吧，我不需要有人懂我，你恨死我了也好，理解我也罷，江城終究是躲過了一場天大浩劫，不然，真是生靈塗炭。那丫頭一人犧牲，總比江城幾百萬人犧牲好。”

  “放屁，江城幾百萬人也不如我好友一條命金貴，在我眼裏，這些麻瓜不及我好友萬分之一……若不是我爺爺為你們說情，我真想滅了你們淩家滿門。”風兮翹著二郎腿，盯著淩老頭，覺得罵的很過癮。

  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就是想在淩老頭臨死之際，圍觀他，看著他痛苦的死去……

  這樣就可以解恨了一點，雖然這麽做，阿笙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