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2章 殺人凶手,血債血償。
作者:你那麽甜呀      更新:2021-03-15 15:07      字數:3122
  沈懷丞眉目冷凝,周身自帶寒氣,讓人根本不敢靠近。

  他走到近前,也不說廢話,隻跟展尚書打了個招呼,便蹲下身查看屍體。

  其他大理寺的隨從,迅速把涼亭周圍封鎖了,不再讓閑雜人等進入。

  這才剛封上,遠處就傳來刺耳的尖叫聲。

  冷姨娘也不知從何處收到的消息,被兩個丫鬟扶著,一邊哭,一邊踉蹌著走過來。

  “潛哥兒,潛哥兒……”

  配著她散亂的發,看起來真的跟哭喪一樣。

  大理寺的人想要將她攔在外麵,她坐在地上便開始撒潑,死活不願離開,隻一聲聲地大喊大叫,說涼亭裏死的人是她弟弟,沒人比她更有資格待在裏麵。

  鬧了一會兒,冷姨娘一個人被放了進來,踉蹌著跑進涼亭,看到冷潛的屍體,二話不說,就要往上撲。

  “潛哥兒,潛……”

  唰——

  冷姨娘還未接觸到冷潛,麵前就多了一把銀光閃閃的長劍,嚇得往後一退,左腳絆右腳,繼展景文之後,也摔在了地上,哭聲戛然而止。

  沈懷丞視線銳利,淩厲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逡巡,冰冷無情,聲音能凍成冰箭。

  “大理寺辦案,任何人不得靠近。”

  他平時不說話的時候,渾身就散發生人勿近的氣息。

  此時一開口,比他不說話還要讓人不敢親近。

  冷姨娘早被嚇破了膽,根本不敢靠近,跟展琒還有展景文抱在一起,哭成一團。

  錢夫人掃了三人一眼,就像是看到惡心的蒼蠅般,他們的哭聲,就像是蚊子叫聲,嗡嗡嗡個不停,火氣一下就上來了。

  “想哭,就滾遠點!”

  展尚書訕訕地看她一眼,趕緊轉頭給展琒一個警告的眼神。

  展琒嚇得打了個嗝,不敢再叫了,乖巧的像隻雞崽兒。

  冷姨娘在二房天不怕地不怕,整日裏作威作福,可也僅是在二房而已,出了院子門,尤其是在錢夫人麵前,屁都不敢放一個,就是個慫包。

  她也不是傻子,要真是得罪了錢夫人,一家子真被趕出府的話,被人笑話是小事,真的餓死了,就完了。

  冷姨娘腦子轉的極快,眼睛偷偷盯著冷潛的屍體看了幾眼,硬生生把眼淚憋了回去。

  展琒一點本事沒有,不會掙錢就算了,還特別會揮霍,真要是被趕出來,早晚要在街頭喝西北風。

  展景文見爹娘都不嗚嗚了,也趕緊閉上嘴,再不敢吭聲。

  涼亭裏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眼睛隻盯著在查驗屍體的沈懷丞。

  他將屍體檢查了一遍,神色嚴肅,過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手裏多了把帶血的匕首,用潔白的帕子包著。

  沈懷丞眸光如劍,將涼亭內站著的人掃視一周,視線從瑟縮的展思琦身上掃過,最後落在沈懷熙身上。

  “這把匕首是你的?”

  雖說是疑問句,可語氣卻是極為肯定的。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看向沈懷熙,目光複雜難辨。

  沈懷熙眸光一縮,視線在那邊玉雕花嵌寶石柄皮鞘匕首上掃過,下意識看了一眼懷裏的展思琦,又極快地抬起頭,極力穩住聲音。

  “沒錯,這把匕首是我的。”

  此話一出,冷姨娘像是突然發病的瘋狗,又開始大喊大叫,一邊哭著,就要撲上來打他。

  “是你殺了我弟弟?是你對不對?你好殘忍啊,他到底做了什麽事,你竟捅死了他!”

  展琒和展景文父子倆也像是突然回神一般,惡狠狠地盯著沈懷熙。

  “看著人模狗樣的,沒想到竟是個如此心狠手辣的東西!”

  “就是,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看著挺溫潤的。”

  一家三口開始對著沈懷熙狂轟濫炸,罵人的話越來越難聽。

  展思琦哭的哽哽咽咽,不忍心他遭受這些,想要從他懷裏掙紮出來,卻被他的手死死按住,根本說不出話。

  沈懷熙仿佛根本沒聽到三個人的叫罵聲,隻目光清正地看向沈懷丞,看起來坦蕩極了。

  沈懷丞依舊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樣子,隻是在看向他的時候,眸色微動,這才重新看向屍體。

  “地上的人身上共有三處傷,第一處是右臂,被人卸掉了胳膊,因為用力過猛,骨骼斷裂,但並不是致命傷。

  第二處左臂,被人用利器紮了一刀,對比一下手中這把匕首,刀口吻合,應該就是用這把匕首刺的,但這處傷,最多隻會流點血,同樣不致命。

  還有第三處,也是最嚴重的傷,在胸口,同樣是這把匕首,一刀捅在了心髒上,位置找的很準,一刀斃命。”

  此話一出,冷姨娘三個人又開始罵罵咧咧,伴隨著刺耳的哭聲。

  “你這個惡毒殺人魔,豬狗不如的東西,我弟弟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你竟下此狠手!把他的胳膊廢了就算了,還刺傷他,竟還喪心病狂地刺了兩次!”

  “這人實在殘忍,沈寺丞,你一定要把他抓進大牢,要讓他血債血償!絕對不能因為他是你弟弟,就徇私舞弊啊!”

  “就是,就是,沈寺丞,你一定要大義滅親!”

  沈懷丞從始至終都沒理會三人,把他們的聲音當做犬吠,隻專注於查驗屍體,又接著剛剛的結論繼續分析。

  “死者身上雖有三處傷,但從下手的力道和刺入的方向分析,應該至少出自兩人之手。”

  此話一出,涼亭裏又是一陣寂靜。

  還在哭天搶地的冷姨娘懵了,似乎完全聽不懂他的話。

  “什麽意思?難道我弟弟不是被一個人殺的?”

  沈懷丞聲音沉穩,不疾不徐。

  “剛才已經說了,左右兩臂上的傷不是致命傷,胸口上的傷才是,殺人凶手是在他胸口捅刀的人。”

  這話擲地有聲,眾人又是一陣沉默,神色各異。

  冷姨娘眨眨眼,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又開始一邊捶地一邊哭。

  “啊,我可憐的弟弟,不過是來府上參加壽宴,怎麽就被人殺了!

  沒想到死之前,還被人折磨過,他怎麽這麽命苦啊!

  到底是哪個豬狗不如的東西,竟敢對我弟弟下如此狠手!

  沈寺丞,你一定要為我弟弟做主啊,把所有人下手的人都抓到,要讓他們償命啊!”

  錢夫人在一旁聽了,又環顧一周,將眾人的神情看在眼裏,最後落在冷姨娘三人身上,低喝一聲。

  “閉嘴!沈寺丞辦事,哪裏需要你們在旁胡言亂語!尚未定案呢,再敢亂吠,信不信我讓人把你們通通丟進湖裏!”

  展尚書也緊跟著冷冷地掃了三人一眼,威脅意味十足。

  冷姨娘立刻慫了,趕緊縮回脖子。

  展琒父子倆也消停了,生怕被丟進湖裏。

  獨孤雪嬌眉頭皺了皺,看了地上的屍體一眼,又抬頭看向沈懷丞,聲音平緩。

  “他右手臂是我卸掉的。”

  冷姨娘聞言,先是不可思議地看向她,而後眼神變得惡狠狠,恨不能咬一口。

  獨孤雪嬌與她對視一眼,神態自若。

  “之前在壽堂外剛好碰到,他出言冒犯我,甚至還想動手動腳,隻卸掉他一條胳膊,算輕的了。

  要不是因為今日是大舅奶奶的壽宴,我不想弄出太大動靜,估計會把他暴揍一頓,揍的連他爹娘都認不出來,而不是隻卸掉他一條胳膊這麽簡單。”

  冷姨娘:……

  她對自己弟弟好色的毛病,比誰都清楚。

  隻是不曾想到,他竟膽大包天,去招惹獨孤雪嬌,這不是找死麽。

  冷姨娘心虛的很,剛剛的囂張勁兒瞬間煙消雲散,改了話頭。

  “阿弟他確實有些莽撞,不小心冒犯了獨孤小姐,他肯定不是故意的,不過被卸掉胳膊,也是他自己活該。

  這件事是他的錯,可也不能因為這樣,就放過殺人凶手啊,要為他沉冤昭雪啊,總不能就這麽白白死了。

  沈寺丞剛剛說了,刺傷他胸口的才是真的殺人凶手,一定不能放過啊。”

  這話說的避重就輕,實在不要臉至極。

  也不想想,凡事有因才有果,要不是冷潛色欲薰心,又怎麽可能會有後麵的事。

  一直趴在沈懷熙懷裏的展思琦不可思議地看著獨孤雪嬌,她之前遇到冷潛的時候,確實見他垂著一條胳膊,卻不知是獨孤雪嬌弄斷的。

  此時見她站了出來,也不再猶豫,必須要洗脫自己殺人的罪名,與其被沈懷丞查到,不如趕緊自己交代。

  思及此,她拽了拽沈懷熙的衣袖,仰頭看著他,滿是乞求。

  沈懷熙與她對視一眼,仿佛讀懂了她的表情,抬手將她小臉上的淚珠擦去,這才鬆了纏繞她纖腰的手臂。

  展思琦戰戰兢兢地看向沈懷丞,聲音小小的,卻很堅定。

  “他、他左手臂上的傷是我刺的,我、我是不得已,他突然衝過來,想要對我……

  我沒辦法,一時情急,才會刺傷他,可我真的隻是刺傷了他的手臂,沒有在他的胸口上捅那一刀。”

  此話一出,無異於火上澆油,將本就詭異的氛圍推上了新的高潮。

  原本就對冷潛這人渣憤怒不已的人,全部變了臉色,即便對著他的屍體,也能甩出冰箭般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