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2章 知道我為什麽會喜歡你嗎?
作者:你那麽甜呀      更新:2021-03-15 15:06      字數:3561
  獨孤雪嬌走進院子,腳步飛快地朝後門行去,還未走到近前,就聽到小小的嗚咽聲。

  她心頭一緊,三步並作兩步,衝了過去。

  君輕塵緊隨其後,也跟了過來。

  獨孤雪嬌把淚流滿麵的人抱進懷裏,就像是哄小孩子一般,輕柔地摸著她的頭發,不停地安撫著。

  “沒事了,不要怕,沒事的,我來了,有我在,誰也別想欺負你。”

  杜彩瓊早就哭成了淚人,迷蒙著雙眼,根本看不清眼前人是誰。

  可那熟悉的香氣,熟悉的聲音,好似溫柔的風,撫慰著她的全身。

  原本壓抑在胸口的憤恨,內疚,痛苦,一時間全部爆發了,雙手抱住獨孤雪嬌的腰,扯著嗓子放聲大哭,像個受了無盡委屈的孩子,終於等到了親人。

  獨孤雪嬌鼻尖是濃重的血腥氣,剛才抱住她的時候就看到了,杜彩瓊好像真的殺人了。

  想到自己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比她還要害怕,甚至好幾天都睡不好。

  那種感覺,不親身經曆,就不知道有多痛苦。

  原本爽朗愛笑的小姑娘,像朵總是追著太陽的向日葵,真希望不要留下什麽心理陰影。

  她心疼的厲害,不停地拍著她的後背。

  冷淵緊隨其後跑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不知為何,心好似被數千根銀針紮著,痛的瑟縮著。

  在他的印象裏,杜彩瓊無論何時何地出現,總是帶著大大的笑,似乎從未哭過。

  仔細一想,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她的眼淚。

  沒想到會這麽痛。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事跟自己有關。

  獨孤雪嬌看到他走進來,又看看懷裏的小可憐,眉頭皺了皺。

  杜彩瓊不停地把眼淚蹭到她衣服上,轉頭的時候,眼角餘光看到站在那裏柱子般怔楞的男人,一時間竟忘記了哭泣。

  也不知想到了什麽,眼神先是一亮,然後又一暗,把頭扭了回去。

  獨孤雪嬌察覺到她的變化,又看到冷淵痛苦的表情,想了想,這事冷淵似乎也是受害者。

  兩個人之間有了隔閡,若是不及時說開,隻會越走越遠。

  想到杜彩瓊對冷淵的執念,她當即做出了決定,朝冷淵點了點頭。

  冷淵還在痛苦地怔楞中,被君輕塵推了一把,踉蹌著走到獨孤雪嬌麵前。

  那麽高大的一個人,平時雖然有些玩世不恭,卻還是頭一次露出這種痛苦的表情,想來是真的心疼。

  獨孤雪嬌輕輕拍了拍杜彩瓊的後背,又把她的頭發理了理。

  “彩瓊,你先跟冷副將在這裏待著,我去裏麵看看,這是別人給我們設的套,在他們趕來之前,我們必須善後。”

  杜彩瓊雖然傷心欲絕又害怕,卻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腫著一雙核桃眼,緩慢地點點頭。

  獨孤雪嬌又摸摸她的臉,小心地把淚珠擦去,這才把她遞給冷淵。

  冷淵曾經叱吒疆場,手上拿過刀,握過劍,挽過弓,也投過長槍,甩過鞭子,都是極穩的。

  可偏偏此時,雙手止不住地顫抖,仿佛眼前的兔子眼小姑娘是易碎的瓷器,生怕一個不慎,就給打碎了。

  獨孤雪嬌與君輕塵對視一眼,腳步飛快地朝裏麵跑去。

  兩人推門而入時,一股濃烈的血腥之氣撲鼻而來。

  獨孤雪嬌腳步飛快,繞過紅紗,朝著血腥味最濃的地方走過去。

  然後就看到了花楹,她的胸口還插了一把長劍,鮮血湧出,染紅了獸皮地毯。

  君輕塵走過去,低頭看了一眼,指尖放在她的鼻子處。

  “她還沒死。”

  獨孤雪嬌聞言一愣,也跟著上前,低頭仔細一看,確實還有氣息,眼珠子似乎還在動。

  花楹痛的失去知覺,目光渙散,嘴唇微微地張翕著,仍舊有血湧出來,此時的她就像是被擱在岸上曝曬的魚,將死未死。

  也許是求生的欲望,她還在做最後的掙紮。

  獨孤雪嬌又往下低了些頭,與花楹四目相對,正看到一顆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眼角滾落。

  “你想活?”

  花楹的嘴唇張翕著,卻吐不出一個字,眼底滿是乞求。

  獨孤雪嬌忽而勾唇一笑,那笑容卻極冷。

  “可是怎麽辦呢,我不想讓你繼續活著,既然敢算計到攝政王的頭上,你就知道你活不長。

  真以為那些人給你點甜頭,就會把你當成寶麽,蠢貨,你不過是件用完就扔的工具。

  尤其被折磨至死,不如就這樣幹脆地死去,你還能舒服點。

  原本你挑釁我,我心裏雖然不快活,卻從未想過要取你的命,畢竟嫉妒我的女人太多了,我不可能一個個去收拾。

  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動我男人,敢打我男人的主意,想要陷害他,那就是找死。

  還有,你不該動彩瓊,她是個善良的小姑娘,不是你這種黑心腸的女人該碰的。

  所以,今日你必須死。”

  話音落,無視她越瞪越大的眸子,扯過地上的獸皮毯,蓋住她的臉,然後隔著毯子掐住她的脖子。

  喀嚓——

  伴著輕微的骨節斷裂聲,花楹的頭歪向一邊,再也沒有任何聲息。

  獨孤雪嬌收回手,慢慢地站起身,眼底滿是冷漠。

  再次踏上涼京的土地,她就知道,這裏是龍潭虎穴,處處埋藏著危機。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花楹能來陷害君輕塵,若是饒她一命,有朝一日,她就可能反咬一口,將君輕塵置於死地。

  她早就不是四年前的沈卿依了。

  獨孤雪嬌正低垂著頭,手忽而被拽住了,她轉過頭,對上一雙幽深的眸子,眼底滿是寵溺,眼角的淚痣越發紅的像火。

  君輕塵牽著她的手,用潔白的帕子,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幫她擦幹淨。

  “卿卿,答應我,下次這種髒活累活,我來幹就行。”

  獨孤雪嬌心底一片柔軟,忽而撲進他懷裏,攬住他的脖子。

  “輕塵哥哥,隻要有你在我身邊,我什麽都不怕。”

  君輕塵壓著她的發頂,笑意暈染到眼角眉梢,似桃花繽紛。

  很快,君輕塵就把剩下的事處理了。

  兩人攜手從屋裏走出來,屋內有燒焦的味道彌漫,當他們走出院子,身後燃起熊熊火焰。

  大火剛燒了沒多久,便有幾條黑影從四麵八方竄過來,可惜來晚了,隻能看著火越燒越旺。

  沒多久,天色暗下來的時候,積壓許久的雨終於落了下來。

  這場雨來的很及時,燃燒的別館也不用找人來撲滅了。

  君輕塵和獨孤雪嬌生怕還有亂子,以防萬一,當晚留在皇家別苑,並沒有回城。

  而冷淵護送著失魂落魄的杜彩瓊回去了,準備把她送到英國公府。

  眼看著馬車已經進了城門,冷淵越來越焦急。

  自從獨孤雪嬌把杜彩瓊交到他手上,杜彩瓊就乖巧的不像話,甚至一句話都沒說。

  這樣的她,跟平日裏的小野貓,判若兩人。

  以前每次見麵,她總是想盡辦法往自己身上鑽,可現在卻小心翼翼地跟自己拉開距離。

  為了照顧他,冷淵沒有騎馬,而是坐在馬車裏。

  心裏十分煎熬,若是再不說什麽,英國公府就要到了。

  總覺得錯過了今晚,以後自己會後悔終生。

  冷淵嚐試著往杜彩瓊那邊挪了挪,指尖一點點湊過去,先是假裝不經意碰了碰她的指尖。

  發現她並沒有把手抽回去,這才大膽了些,一把抓住她的小手,緊緊地握在掌心。

  “小丫頭,我知道你怨我,我也知道我錯了,我不該去見花楹,不該走進那個別館……”

  杜彩瓊原本靠在馬車壁上,身上蓋著薄毯,雙眸緊閉,假裝睡著了。

  此時手被他握著,耳邊是他渾厚的聲音,再也裝不下去,眼淚又順著眼角開始往下落,卻始終沒有睜眼,也沒有開口。

  冷淵見她哭了,一顆心擰成一團,又被匕首刺的千瘡百孔,流著血。

  他慌了,手足無措,一把將人扯到懷裏,粗糙的大掌小心地幫她擦著淚珠子。

  “小丫頭,你別哭,都是冷大哥不好,都是我的錯。

  你要是心裏不好受,你打我,怎麽打都行,隻要你不哭,你想讓我怎麽樣都行。

  你這樣哭,我的心都要疼死了,我、我真的沒有睡那個女人,也沒有碰她一根手指頭!

  她、她確實勾引我了,但我看到她的時候,腦子裏都是你的臉,你相信我好不好?”

  杜彩瓊雖然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卻還是把他的話全部聽清楚了。

  心裏不知是寬慰還是酸澀,原來她猜對了,花楹是故意說那些話刺激自己的,還好沒上她的當。

  可即便知道,為什麽還是那麽心痛?

  杜彩瓊感覺一顆心泡在滾燙的熔漿裏,疼的不能呼吸。

  她忽然發了狠,咬住他的肩膀,直到鼻尖竄入血腥氣,才恍恍惚惚地放開。

  她終於睜開了眼睛,看到他被血浸透的肩膀,心又是一縮,扯著嗓子哭的更大聲。

  “你流血了。”

  冷淵被嚇壞了,那點小傷對他來說,就跟螞蟻咬了一般,當即把懷裏的小人兒抱的更緊了。

  “小丫頭,不要哭,我不疼,一點都不疼,在戰場上,這種根本算不得傷的,真的,你不要哭。

  要不你在另一側肩膀上也咬一口,咬脖子也行,咬耳朵也可以,咬臉的話也沒問題。

  隻要你能解氣,隨便咬,我一點都不疼,真的,別哭了,小丫頭。”

  杜彩瓊原本痛的難受,窒息地無法喘氣,可聽了這話,莫名心上一甜,這說的什麽傻話。

  她仰著頭,紅腫的兔子眼定定地看著他,蒼白的小臉上還帶著淚珠。

  “冷大哥,我、我殺人了……”

  冷淵抬起手,隻敢用繭子最少,最柔嫩的手指頭去幫她擦淚珠,生怕刮疼了她。

  聽到這話,趕緊把頭搖起來。

  “不,你沒有殺人,王爺說了,他們趕到屋裏的時候,花楹還沒死呢。

  小丫頭,你沒殺人,真的沒殺人,所以不要這樣折磨自己,也不要有愧疚。

  花楹隻是別人拿來對付王爺的工具,就算今日沒有受傷,她沒有完成任務,也活不到明天。

  要怪隻能怪她自己,幹什麽不好,非要算計王爺,她是自作自受。”

  杜彩瓊眼睛睜的滾圓,這才知道內幕,心情明顯好了些。

  可花楹說的那些話,還是讓她無法釋懷。

  “冷大哥,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喜歡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