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4章 姿勢要如何擺?
作者:你那麽甜呀      更新:2021-03-15 15:06      字數:3779
  君梓彤把許蓮心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隻是懶得跟朵白蓮花計較,反正是要丟掉的狗男人,不值得她浪費唇舌。

  她在離床頭兩步遠的地方站定,看著床上憔悴的崔樅,不知為何,心底竟有一絲快意。

  “崔學士,聽說你被放出來了,本宮來看表弟,順便過來看兩眼。”

  三言兩句就解釋了來意。

  本宮可不是專程來看你的,順便而已。

  崔樅經過兩天的修養,已經恢複了些,看起來依舊蒼白,勉強能睜開眼而已。

  他正要艱難地抬頭,許蓮心趕緊把銅盆放下,坐到床頭,把他抱起來,枕著自己身前。

  崔樅被扶了起來,視線看向君梓彤,聲音還有些虛弱。

  “多謝長公主親自來看下官,我已經快好了,多虧了這些天蓮心妹妹衣不解帶地照顧我。

  從我被錦衣衛抓走,她一個弱女子就四處奔波,為了把我營救出來,奔前跑後,都瘦了一大圈了。

  現在我好不容易回來,她還床前床後地照顧,要不是她,我或許早就死……”

  後麵的話還未說完,許蓮心已經捂住了他的嘴,淚珠子嘩啦就流了出來。

  “哎呀,樅哥哥,你千萬不要這麽說,能為你做這些事,我心甘情願。

  隻要你能好起來,就算是把我累死,也心甘情願,你千萬不要自責。”

  君梓彤:……

  這對不要臉的狗男女,惡心誰呢。

  感情她跑去找獨孤雪嬌幫忙,好不容易把人弄出來,最後都成了許蓮心的功勞?

  這才剛見麵,一句話沒說呢,張口就是蓮心妹妹多不容易。

  去他娘的蓮心妹妹!

  雖然早就看清了渣男,可如今見他這般,還是惡心地直冒酸水。

  要不是話沒說完,早就轉頭走了。

  君梓彤毫不猶豫地打斷兩人,冷笑一聲。

  “嗬,看來本宮來的不是時候,不過,反正也是最後一次來了,無所謂。

  崔樅,不管之前四年你到底怎麽想的,本宮都不想再跟你計較,也請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本宮麵前了。

  不管是生是死,是升官發財還是被貶官降職,都不要讓本宮知道關於你的事情,更不要讓人找本宮。

  但凡跟你相關的消息,本宮現在聽著都覺得惡心,之前四年就當是喂了狗,是本宮瞎了眼。

  出了這個門,咱們就當是從未見過麵吧,你娶你的美嬌娘,過你的幸福日子,橋歸橋,路歸路,從此一別兩寬,再不往來。

  好了,今日來,就是想告訴你這些話,想來你也聽清楚了,那本宮就先走了,你們倆繼續,該幹嘛幹嘛。”

  話音落,看都不看兩人漲得紫紅的臉,轉身就走了出去。

  崔樅幹咳了好幾聲,伸出一隻幹枯的手,肌膚暗黃,骨節凸出,像是在骷髏上蓋了一張人皮。

  “長公主……”

  後麵的話還未說完,急火攻心,噴了口血。

  許蓮心眼底精光一閃而逝,目送著君梓彤離開,嘴角輕輕勾起。

  再看向崔樅的時候,又立刻換上緊張擔憂的模樣,拿出帕子幫他擦血,眼淚再次翻湧而出。

  “嗚嗚嗚,樅哥哥,你沒事吧?都是我不好,早知道長公主會這般誤會,我就算是心痛死,也不該來照顧你的,嗚嗚嗚,都是我的錯……長公主一定很厭惡我……”

  崔樅麵色蒼白,再次被放回床麵上,拉著她的手,艱難地搖頭。

  “蓮心妹妹,這不是你的錯,長公主她就是這個脾氣,她沒有厭惡你,你很好,要不是你……”

  後麵的話被許蓮心給打斷了,趴在他胸口,哭成了淚人。

  這邊兩人纏纏綿綿,互訴衷情。

  那邊君梓彤黑著臉走出院門,從未有哪一刻那般感激沈太妃。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一開始沈太妃就說,崔樅是個有野心有欲望的男人,會為了目的不擇手段。

  同時還有大部分寒門學子都有的所謂自尊心,他是不可能找一個處處都壓自己一頭的長公主的。

  而且若真成了駙馬,那就是注定要當一輩子的閑職,他那樣利欲熏心的人,怎麽可能甘心。

  當時還覺得沈太妃這麽說,不過是想讓自己放棄,沒成想,竟是發自肺腑的勸誡。

  君梓彤抱著貴妃,有些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四年最美好的青春卻喂了狗,說不傷心是假的。

  春華和秋雨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頭,誰也不敢開口。

  主仆三人各懷心事,根本沒注意到院門口不遠處大樹下望眼欲穿的兩人。

  沈懷熙小臉皺巴著,眉間籠著淡淡的憂傷。

  “我還是第一次見表姐露出這麽上心的表情。”

  獨孤雪嬌深以為然地點頭,幽幽歎息一聲。

  “看來表姐這次是真的放棄了,不過崔樅那種渣男,甩掉也好,甩的越早越好,省的繼續禍害表姐。

  以後就算他被揍的隻剩一口氣,我也不會出麵去救他,他娘的臭渣男,見鬼去吧。”

  沈懷熙聽到這驚世駭俗的發言,趕緊左右看了看。

  “嬌嬌表妹,你一個黃花大閨女,不能說這種粗話的。”

  獨孤雪嬌:……

  沈懷熙見她不說話,又湊到她耳邊。

  “你說崔大哥,不,以後我再也不叫他大哥了,姓崔的,嗯,就叫他姓崔的。

  嬌嬌表妹,你說,姓崔的是不是沒腦子,像表姐這麽深情又漂亮,身份地位還這麽高貴的女人,他不喜歡,非要喜歡一個嬌弱的庶女,到底是為什麽呢?”

  獨孤雪嬌眯著眼,冷笑一聲。

  “嗬,還不是渣男那所謂的自尊心作祟,要我說根本不是自尊心,自卑還差不多。”

  沈懷熙似懂非懂,搖頭歎息。

  “以前我曾問過表姐,為什麽姓崔的對她總是冷冷淡淡的。

  除了遇到困難的時候,才能想到表姐,這種男人有哪裏值得愛。

  表姐還勸誡我,說不是他的錯,她給的,並不是姓崔的真心想要的而已。

  我不懂這話什麽意思,若真是不想要,那就說出來啊,或者直接拒絕不就行了嗎?”

  獨孤雪嬌摸摸他的頭,一副你還太年輕,大人的世界你不懂的眼神。

  “嗬,這你就不懂了,這就是崔樅的聰明之處,若即若離地吊著,把人耍的團團轉。

  若非如此,他怎麽可能晉升的這麽快,心機深沉著呢。

  還有,你記住,從來隻有拿的人是錯,給予的人根本沒錯。

  像姓崔的,就是典型的當了婊子還立牌坊。

  以後離他遠點,省的近墨者黑。”

  沈懷熙眼睛又瞪圓了,急的差點跺腳。

  “嬌嬌表妹,你一個姑娘家家,以後切不可在別人麵前這般……粗魯。”

  獨孤雪嬌抿唇笑起來,抬頭正看到一個小身影走過來,眼睛一亮。

  “啊,我該走了,好像有人來找你了喲。”

  話音落,腳底抹油,跑的飛快。

  沈懷熙剛開始還沒弄明白她的意思,待看清不遠處走過來的人,立刻紅了臉。

  可身體卻誠實的很,已經邁出了腳步,飛快地走了過去。

  “思琦妹妹,你終於來了。”

  來人正是展思琦。

  她看到沈懷熙快步走來,急忙也小跑了幾步,在他一步之前站住了,紅著張小臉。

  “懷熙哥哥。”

  沈懷熙雖然害羞,卻還是往前走了半步,見她額頭香汗淋漓,趕緊摸出帕子,小心地幫她擦了擦。

  “其實不用跑那麽急,我的事情不忙的。”

  展思琦見他目光閃閃地看著自己,小臉就像是煮熟的蝦,更紅了,雙手揪扯著衣角。

  沈懷熙幫她擦完汗,拉著她往院子裏走。

  兩人剛走進屋,就見桌上堆滿了各種錦盒。

  展思琦驚詫地張大嘴,“懷熙哥哥,這都是什麽呀?”

  沈懷熙也是一頭霧水,之前他出去的時候,分明什麽都沒有的。

  轉念一想,之前長公主走進院子的時候,她的兩個丫鬟好像手裏捧了東西。

  難道是表姐送的?

  沈懷熙走上前,將盒子打開,看了一圈,心裏跟明鏡一樣,瞬間明了。

  表姐這是東西沒送出去,便宜自己了啊。

  有些哭笑不得。

  他將其中兩盒養顏膏挑出來,毫不猶豫地送給展思琦。

  “思琦妹妹,這是表姐送的,這是同仁堂的養顏膏,聽說女孩子都很喜歡,送給你吧。”

  展思琦一聽“同仁堂”,便知道東西不便宜,趕緊擺手,不願意收。

  雖說是未來的相公,可現在畢竟還未成親。

  沈懷熙卻不管不顧,自己喜歡的姑娘,又是未來的妻子,恨不能把所有好東西都給她。

  好說歹說,展思琦都隻紅著小臉不答應,最後沒辦法,隻能另辟蹊徑。

  他看到桌上擺的筆墨紙硯,正中是一張空白的紙,本打算今日畫一幅丹青的,因為表姐突然來訪,跑去門口放風,耽誤了。

  沈懷熙眼睛一亮,拉著展思琦的手,將她牽到對麵的軟塌,往下一壓。

  “思琦妹妹,你在這裏側躺著,前幾日太傅給我們布置了一項作業,讓我們畫一幅美人圖。

  可是你知道的,我很羞澀,看著其他女孩兒,根本無從下筆,所以才把你找來。

  思琦妹妹,一定要幫我這個忙,對我來說,沒人比你更美了,最適合畫美人圖。

  那些養顏膏就當是思琦妹妹的辛苦酬勞吧,你一直坐在這裏,一定很累,我於心不忍,所以你一定要收下。”

  沈懷熙雖然是個靦腆又羞澀的少年,可年紀輕輕就能高中入翰林院,絕對是個聰明人。

  這麽一說,既把禮物送出去了,還把未來的小嬌妻誇了一番,順便還能完成自己的畫作,可謂是一舉三得。

  其實,即便沒有真人做參考,他也是能畫出美人圖的,隻是許久不見小嬌妻,生怕被別人給拱了,這不是要培養一下感情麽,這才把人約了來。

  展思琦腦袋簡單,就是個乖乖女,心裏哪有那些彎彎繞繞。

  一聽說是他作畫需要,便偷偷跑來的,隻要能幫上他的忙,心裏就甜滋滋的。

  她聽了這話,也不再扭捏,坐在窗前的軟塌上。

  “嗯,我知道了,懷熙哥哥,不過,這個姿勢要如何擺?”

  沈懷熙親自擺好她身子的姿勢,不過是簡單接觸,一張臉卻紅到了耳朵根。

  展思琦也沒比他好到哪裏去,心慕之人近在眼前,呼吸噴灑在她的小臉上,心跳愈發快了。

  她的眼神躲閃著,不敢看他,可心底又有幾分期待,隻乖乖地任他擺布。

  雖然是正經事,可兩人都是害羞的性子,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展思琦還悄悄地瞥了眼門的方向,在他身前戳了戳,低聲提醒。

  “懷熙哥哥,不要忘了把門拴上。”

  沈懷熙一怔,不知想到什麽,臉都快燙的蒸發了,越發手忙腳亂,腳步飛快地跑到門邊,拴好門,這才走到桌邊。

  他一直不敢看軟塌上側躺的少女,紅著耳根子假裝整理了一下桌子,把作畫用的澄泥硯、狼毫筆、鬆煙擺好,又鋪開宣紙,這才提筆作畫。

  隻是一顆心噗通亂跳,連手都在輕微的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