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國子學和太學之爭(一)
作者:兔兒知秋      更新:2021-04-08 11:27      字數:2214
  “彥胄兄,你說是不是徐俊義把自己的嬌妻慣壞了,那日他在我麵前叫苦不迭,說什麽女子在成婚前溫順賢淑,可是成婚後就性格大變,雨輕說他的妻子就是個購物狂。”

  任遠笑道“別看徐俊義是個武癡,其實他的心裏有本帳,今日茶樓的說書先生講的故事就是一個購物狂的自白,專治這種病,我想徐俊義的難題可以迎刃而解了。”

  “還是雨輕有辦法,說不定徐俊義哪天還要登門道謝呢。”

  牛車朝裴府的方向駛去,在經過東周街時,鍾雅掀簾望見蕭整和蕭轍走進了圖書館,他和蘭陵蕭氏子弟接觸不多,但他知道義陽太守蕭牧在去年遷任江夏太守,上任不過半年就被蠻族頭領張昌所殺。

  “彥胄兄,我已經派人調查過了,坐落在那家金銀器鋪子旁邊的皮貨店東主正是蕭雨騰,他就是蕭整府上的管事,專門負責打理司州和兗州兩帶的生意,人稱雨爺,他的蕭氏皮貨在洛陽附近的州郡都有分號,生意很好,各色皮裘應有盡有,不過價格很是昂貴,出入那裏一樓的人大都是腰纏萬貫的大商賈,二樓多招待小士族子弟,而三樓就是留給高門顯貴去定製皮裘的,這三層樓的皮貨店才開了兩年,生意就如此的好,他們那裏的皮裘可是供不應求呢。”

  任遠淡笑道“蕭整的母親來自潁川荀氏,正是由於這層關係,荀組才向司徒王戎舉薦了他,看來蘭陵蕭氏也想要來洛陽謀發展了。”

  在雨輕回到裴府後,就望見白靈兒的小丫鬟綠葦正被荀婧的陪嫁丫鬟香桃刁難,地上還有打碎了的瑪瑙碗,雨輕吩咐了憐畫兩句,便舉步朝爺爺的書房走去。

  在雨輕房裏,出嫁了的惜書溫柔和順,而憐畫口角犀利,最會說話,香草和梧桐一旦遇到什麽需要人去拌嘴的事情,立時就會去找憐畫。

  裴肅的這位夫人荀婧平日裏就會欺負白靈兒,香桃更是個喜歡搬弄是非的丫頭,此刻這樣氣勢逼人,想必她又是拿到了別人的錯處。

  “這可是少夫人剛從荀府帶來的瑪瑙碗,就被你這小蹄子打碎了,待會我就告訴少夫人,叫人牙子把你拖走發賣了。”

  香桃甚是自得的搖著團扇,好像她就是這裏的當家管事,憐畫快步走近前,低首瞧了瞧那瑪瑙碗,便輕笑道“香桃姐姐,我剛才可都看見了,這瑪瑙碗可是你失手將它打碎的,綠葦隻是不小心撞了你一下,不對,應該說香桃姐姐是故意朝人家身上撞過去的。”

  “憐畫,你可莫要胡說,我可沒有膽子把這麽珍貴的瑪瑙碗故意摔碎。”香桃冷冷一笑。

  憐畫笑道“那就請尹管事過來管一管好了,你我都不過是貼身丫鬟,每月領的月錢也是一樣的,綠葦雖是二等丫鬟,但也不是你可以隨便打罵的,怎麽香桃姐姐還沒當上郎君的正經侍妾,就在這裏擺起譜來了,要不要我去告訴你家少夫人,說你主動勾引——”

  “反正瑪瑙碗被摔碎了,誰也賠不起,就是叫來尹管事,也不會輕易饒過綠葦的。”

  “沒關係,除了我目睹了這瑪瑙碗是怎麽摔碎的,還有那邊打掃庭院的粗使丫鬟和幾名小廝,他們可都是證人,大家實話實說,尹管事自然會秉公處理的。”

  憐畫似笑非笑的看著神情緊張的香桃,說道“這瑪瑙碗也沒什麽稀奇的,你家少夫人前兩日生了一場氣,不是還自己砸碎了許多珍貴的器皿,少個一件兩件的,她也是不會過問的,就當是那日被她砸碎的,與你無關,當然也與綠葦無關,我對此事守口如瓶,你大可以放心。”

  香桃按捺住心頭怒火,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點頭道“還是憐畫明白事理,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就饒她這一回。”說完抬步走開了。

  與此同時,裴潭正與裴綽在書房敘話,裴潭在去年出任潁川太守,於今年初返回洛陽任散騎常侍。

  “今日在早朝上陸雲與王衍發生了激烈的爭執,圍繞的卻是張季鷹無故被外放任新野縣令之事,現今陸雲為吏部侍郎,江東士族已經開始擠入尚書省,豈會輕易離開?”

  【領紅包】現金or點幣紅包已經發放到你的賬戶!微信關注公眾號【書友大本營】領取!

  裴潭淡淡地道“還不是因為前些天國子助教陳戴(陳準之弟)被學生們誤打傷了,潁川陳氏自然要討個說法,中書令陳準又告了病假,我聽玄靜(王潤字)說當日在銅駝街的金麒麟酒樓中好像就是由太學生聞驊和國子學生郭晟的口舌之爭引起的混戰,那個聞驊正是揚州人士,王衍逮住了機會還不好好描補描補。”

  原來張季鷹的侄子張清來到了洛陽,進入國子學讀書,由於國子學生的門第資格要求很高,皆為冠族華胄,北方高門子弟向來對江東士族子弟不算友好,冷嘲熱諷也是常事,但是張清不像張琿和周彝那般能夠忍耐,吳郡張氏可是江南四大姓之一,來到洛陽偏要受這樣的窩囊氣,他心裏自然不服氣。

  國子助教陳戴還處處偏袒那些仗勢欺人的紈絝子弟,張清心裏越想越生氣,便想了個法子,故意邀來聞驊等一眾太學生去郭家的金麒麟酒樓吃飯,偏巧郭茂的弟弟郭晟正和國子學的同窗好友在二樓飲酒,當望見聞驊他們,便嘲諷了一番,再次激化了太學生和國子學生之間的矛盾——

  “聞驊,你的舅舅戴若思好歹算是揚州名士,在洛陽都混不下去,你這個廣陵愚人竟還敢跑來洛陽遊學,四處攀交情,結交友人,還真是打腫臉充胖子。”

  聽見坐在樓上的一幫國子學生哈哈笑了起來,聞驊一雙俊眉微微一挑,細的稍顯刻薄的雙唇便抿了起來,大步流星的走上樓去。

  “怎麽著,你還不服氣啊?”郭晟身邊的同窗好友哂然一笑,又湊過去道“郭兄,他好像真生氣了,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這樣子真是有趣。”

  聞驊一拳重重砸在桌上,那些碗碟酒杯咣當震顫不已,他怒道“一群不學無術的蠢豬,倚仗家世,飛揚跋扈,你們的這副嘴臉真是讓人惡心!”

  “你膽子真大,敢在我們的地盤上撒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