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出征前夕(三)
作者:兔兒知秋      更新:2020-12-23 09:58      字數:2264
  雨輕噘嘴,心道:上回阿遠哥哥吃著就很好的,他都沒有說很麻,這個鍾雅還真是對食物特別的挑剔。

  “雨輕,你今日是去城郊看球場了嗎?”

  “嗯,你的球隊準備的怎麽樣了?等幾場預熱賽打完後,鍾家和任家的比賽可是排在淘汰賽第一場的。”

  鍾雅苦笑道:“我若是隨景思先生去益州平叛,球賽自然也是看不成了。”

  “沒關係,到時候各場的賽況我都會寫信告訴你的。”雨輕淺淺一笑,“而且這個賽季比完,還會有下個賽季,足球聯賽隻要能夠順利開展起來,每年都會如期舉辦的。”

  “你這樣說,就是準備好給我送行了,是不是?”鍾雅沒好氣的問道。

  “鍾雅,其實我還真是想去益州,能夠衝鋒陷陣,為國效力,盡顯英雄本色,若是能與你換一換就好了,那麽我就代你——”

  “換什麽換,小小年紀就會誇口。”鍾雅直接拿著筷子敲了一下她的小腦袋,說道:“你還不如給我多做一些糕點,在行軍路上肯定沒什麽好吃的。”

  “好吧,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可以滿足你。”

  雨輕莞爾一笑,托著下巴看著他,喃喃道:“望遠鏡、酒精、司南、還有止血的金瘡藥,還需要帶些什麽呢?”

  鍾雅看她正在認真的想著該準備的物品,心裏竟感覺暖暖的,又繼續吃著佳肴,胃口也變得好了起來。

  待用罷飯後,鍾雅便離開了裴府,不過沒有駕車返回鍾府,而是直接來找任遠,卻見到了李雄。

  經過任遠的介紹,鍾雅才知曉他原來竟是李特之子,與他交流時才發現他並不是很清楚益州的情況,這兩年他都在四處遊曆,結交了一些好友,與阮孚交情甚好。

  在他們談話中間,李雄的貼身小廝過來回稟,說是古掌櫃派人送來了一批茶葉,李雄很是欣喜,先行離開了任遠的畫室。

  落日餘暉漸漸灑落在一幅長卷上,畫室內又安靜下來,而任遠還在繼續伏案作畫。

  鍾雅負手踱著步子,沉思良久,開口問道:“子初兄,今日你怎麽沒同雨輕一起出城去看球場呢?”

  “仲俊兄(李雄字)拉著我去城東的酒肆喝酒了,在那裏碰巧遇到了薛昀和他的一位朋友,那人叫許澤北,開了一家醉歡樓,很是盛情相邀,我和仲俊兄就又去了他那裏坐了坐。”任遠笑道。

  “醉歡樓?”鍾雅戲謔笑道:“那裏的頭牌是叫唐小婭,長得很是嫵媚動人,你可有一睹芳容啊?”

  任遠搖頭苦笑,放下毛筆,問道:“你倒是了解的清楚,看來你是那裏的常客了,聽說過些日子就會在洛水河畔舉辦花魁競選,到時候你是不是還要去捧場呢?”

  “子初兄,我怕是不能去捧場觀看了,隻能和李雄同行了。”

  鍾雅無奈的笑了笑,拿起任遠的那隻毛筆,繼續畫他剛才沒畫完的那座亭子。

  “我早就猜到你會去益州的,正好此次是由景思先生出征平叛,他一向欣賞你的才華,必會重用你的。”

  “雨輕方才說陶先生也會隨軍出征,還有一個人,她卻沒有直說。”

  “我知道他是誰。”任遠端起一杯茶,淡笑道。

  “他是何人?”鍾雅皺眉問道。

  任遠慢慢喝了一口茶,沉吟道:“彥胄兄,南陽鄧尚,你怎麽把他忘記了?”

  “鄧尚,鄧奉孝,他的父親鄧翼現為扶風太守,裴校尉剛才也是提及到了他,看來鄧奉孝此番也是要去往益州的。”

  鍾雅點頭,又把毛筆還給任遠,笑道:“子初兄,這亭子還是由你自己畫吧,因為我們的作畫風格不太一樣。”

  “彥胄兄,你本來就不善於畫亭台樓閣,不是嗎?”

  “我的畫技一般,哪裏比得過你?你可是張先生的關門弟子,就連道儒兄也要甘拜下風的。”

  任遠含笑搖了搖頭,望向窗外,思忖著白日裏看到盧琦也出現在城東的街頭,顯得有些落寞,隻是在賣字畫的攤子前略停了停,擺攤的人看上去不過弱冠的年紀,倒像個窮酸書生。

  之後墨白過去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原來此人曾經也是士族子弟,名叫季玠,來自河內懷縣季氏,與竹林七賢之一的劉伶沾些姻親。

  無奈家道中落,父親身無官職,無所事事卻花費無度,又不善經營,嗜酒如命,前年也病死了,隻留下他和母親,自季氏被移出了士籍後,祖輩田產全部拿來還債,而今他隻好賣些字畫填補家用了。

  盧琦好心給他一袋錢,還買走了兩幅畫,當時任遠覺得盧琦的心性確實改了不少,變得沉穩而且善良,或許這也是盧琛願意帶他重返洛陽的原因。

  “子初兄,銅駝街的那件案子我們好像都遺漏了一個人。”鍾雅神情變得肅然,沉聲道:“邱飛在那日的出現,應該不隻是巧合。”

  “他是賈侍中(賈謐)身邊的五大謀士之一,張輿被七人圍困,他是最早逃離出酒樓的人,也許他的目的並不是針對張華,而是想要從張華那裏調查一些事而已。”

  鍾雅微微點頭,對於去年發生在洛陽城內的幾起夜襲事件,他也是早有耳聞的,之後趙王命令部曲圍住楊家舊宅,他也就明白了一些。

  楊駿握有遺詔之事還是再次被掀出來,當年王戎、裴楷、張華等人均被楊駿所猜忌,不能參預朝政,而今王戎不理世事,終日以遊山玩水為樂,裴楷已經病逝,隻有張華現今身居宰輔的位置,關於遺詔之事,從張華那裏或許能獲取到一些信息。

  目前來看,賈郭一黨最有可能是那幾起夜襲事件的幕後黑手,隻是洛陽令根本抓不到他們的把柄,此案也就擱淺下來,不過郗遐應該還在暗中調查。

  祖渙在去年年底特意派淩冬趕往潁川拜見張墨,詢問楊駿收藏了衛協的哪幅畫作,為的也是遺詔之事,也許祖渙已經查到了某些線索,而且這線索定然與衛協的畫作有關。

  鍾雅看著一臉淡然的任遠,不覺笑道:“子初兄,大家都以為你常年閉門作畫,不愛交際,沒想到你交友如此廣泛,還能夠與李雄結識,外麵發生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任遠不以為然的說道:“你們鍾家的生意遍布各地,也不僅僅是為了賺錢,我說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