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節 摸金校尉 聚集洛陽(四)
作者:兔兒知秋      更新:2020-12-12 11:06      字數:2267
  段正純麵色微變,他行事的確有些張揚了,雖然還不至於暴露身份,但若被有心人瞧見,倒也是一樁麻煩。他不由得垂下了頭,做出認錯的樣子。

  “你現在可以起來了。”

  雨輕見他誠懇的放低姿態,便微笑說道:“我也有錯,是我之前對你抱有偏見,我現在鄭重地向你道歉,方才有言語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段正純站起身,拂了拂衣袖,笑道:“道歉就不必了,不如叫我一聲好哥哥,我還更受用些。”

  “休要對少主無禮。”古掌櫃冷下臉來,嗔道。

  雨輕渾然不在意,歪頭一笑,“想當我的哥哥,就憑你誤打誤撞的抓了個小賊,可是遠遠不夠的。至少也要貌比潘安,才比子建,富比石崇,你占哪一條呢?”

  “你口中的公安哥哥好像也不具備這些條件,不是嗎?”段正純哂笑道,雙臂抱於胸前,似乎就是想要看她發怒的樣子。

  雨輕卻負手踱著步子,淡然說道:“公安哥哥乃張司空之孫,張司空雖出身庶族,但學識淵博,能夠收集到各種珍貴孤本,可見他家財力雄厚,非一般地主土豪可比。公安哥哥擁有幹將劍,武藝超群,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氣質儒雅,又豈是你能與之比肩的?”

  段正純聽後覺得她言過其實了,還想要再反駁幾句,不想雨輕目光微寒,走至一幅畫像前,正色說道:“今日召集你們來此,不是為了敘舊,更不是為了逞口舌之快,段正純,你好像分不清主次,難道古掌櫃沒有交待你來此的目的,還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

  段正純赧然,再次走回到吳盡身邊,吳盡低語道:“古掌櫃早就說過了,少主不簡單,你偏偏去打趣她,幸而你逮住個小賊,不然你肯定要挨一頓鞭子。”

  “這有什麽,以後與她打交道的時候多著呢,她就是渾身長滿刺的刺蝟,我也是愛不釋手。”段正純喃喃道:“她以後用到我的地方肯定不少,我又不著急。”

  吳盡搖搖頭,隻覺得他紈絝習性不改,混跡花叢,身邊的女人多到數不過來,不管是多麽嬌豔的花朵,在他采摘之後,也就丟到腦後了,就連她們的長相都未必記得,隻是圖個新鮮感,尋個樂子而已。

  這時,雨輕注視著他們,肅然說道:“家父生死不明,殺害左太妃的幕後真凶仍然逍遙法外,不論那些人是來自司馬氏族,還是世家豪族,都不是能夠輕易扳倒的,至於傳聞中的遺詔之事,更是撲朔迷離”

  “在臨淄時,我覺得自己顯得很渺小,那是因為無助,而現在我有你們,不管對手多麽強大,我都不會退縮,也請你們收斂起所有的憤懣和怨恨,我們所麵對的敵人還深藏在暗處,朝廷中樞現今由士族門閥掌控著,而朝堂之外各地豪族獨據一方,他們的勢力盤根錯節”

  “士族階層的封閉性和排他性是顯而易見的,老牌高門士族有自己的圈子,任何新興士族想要擠進這個圈子,都是不容易的,雖然他們看似是一個共同的集團,但是內部也會存在爭鬥,為了利益,聯姻關係也會變得微不足道。你們的敵人越是強大,越會讓你們更清醒更真實的麵對自己,同時也能發揮出你無限的潛能來,在我眼中,士族和寒門同等重要,都可以選擇合作”

  在場眾人聽到這番話,再看著眼前這位少女,擁有著無所畏懼的勇氣,身為少主,肩上擔負的使命和責任是沉重的。

  從這一刻起,她與這些聯絡頭目及摸金校尉緊緊聯係在了一起,彼此依靠,未知的路上所有的艱辛與坎坷,他們都會共同承受。

  段正純也為之一震,他低估了這個一臉天真的少女,原來她還有著一顆堅強的內心。

  接下來雨輕長話短說,對於之後的各種部署問題,古掌櫃會分別與他們單線聯係,最近洛陽城內不太平,雨輕又叮囑他們直接從密道出城去,盡量不要再出現在洛陽城街,以免惹人懷疑。

  像這樣把他們聚集在一起,本來就是很危險的事情,快速結束這次議事,盡快讓他們返回各地,才是明智之舉。

  在雨輕離開胭脂鋪子後,順風就找到了那輛牛車,看到裏麵的人被綁著,嘴也被堵住了,她便對著那人笑了笑,“大爺,我們這就帶你去個好地方。”

  而雨輕已經坐進自己的牛車裏,長舒一口氣,自語道:“還真是形形色色什麽人都有,年齡最大的脾氣很倔,拐棍敲地當當響,年齡小的又是個花花公子,說話沒個正行,剛才好不容易才壓住怒火的,不過總算與他們見了一麵,心裏也有底了。”

  “雨輕,阿澈會掩護他們離開的,你就放心好了。”順風也坐了進來,手裏還拿著一個用紙包著的東西。

  “你手裏拿的是什麽?”雨輕好奇的問道。

  順風笑道:“好吃的東西,是那個老道士送與我的。”說著剝開黃麻紙,裏麵竟是烤雞屁股。

  “這烤雞屁股確實很香,我看淩霄子很愛吃這個的,你是怎麽搶來的?”雨輕笑問道。

  “什麽搶不搶的,我拿櫻桃跟他換的。”

  順風開始啃起來,吃了幾口,又送到雨輕嘴邊,雨輕忙擺手,笑道:“櫻桃可是郗遐派阿九送來的,你怎麽就這樣送人了?”

  “反正你也吃不多,留時間長了會壞掉的,不如送一些給淩霄子,讓他也嚐嚐鮮好了。”順風大口啃著,甚是開心。

  雨輕笑了笑,隨手掀起車簾朝外麵望去,如今的洛陽令葉誠是張華的門生,去年數起夜襲事件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現下銅駝街這邊又出了事,他這個洛陽令可謂是焦頭爛額。

  段正純抓住的這個叫苟三的人已然將胡婢這件事和盤托出,那日他奸汙胡婢時誤殺了她,無意中在她身上發現一個錦囊,錦囊裏有一張紙,紙上所寫的內容他大致看了一遍,這個女人應該是辛府的婢女,牽涉到某件事情當中,才被家主滅了口。

  苟三拿著這份證據便找到了辛府,沒想到隻有管事的出來見他,他便獅子大開口,漫天要價,管事的知道他故意訛詐,但還是無奈的答應了他,如數給他一千兩金子了事。

  雨輕還是覺得哪裏不太合乎情理,既然是家主下令滅口,為何還會讓她苟延殘喘,這其中或許還另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