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節 雲雀暗夜 甕中捉鱉(下)
作者:兔兒知秋      更新:2020-12-03 10:59      字數:2284
  “叔叔今早還好好的,怎麽到這會兒頭疾又犯了?”

  劉綏略覺奇怪,不過還是點點頭,“我知道了,等我一下。”說著又轉身走回榻前,拿起外袍,俯身笑道:“明日我再來看你。”

  吳東溪看屋內兩人還在情意綿綿,心中暗想:劉綏生得一副好皮囊,就連一向清高的薑柔都跟他有過幾夜情,那樂高還以為薑柔對他一片真心,孰不知也是劉綏玩剩下的。

  須臾,劉綏便和吳東溪走至院門外,坐上牛車,徑自朝劉府駛去。

  在路上,劉綏不時整理著衣冠,他也算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在人前也是玉樹臨風,隻是這熏香太香了,吳東溪不由得撇了撇嘴。

  “吳東溪,怎麽又換了衣服,你不是要模仿鍾雅的打扮嗎?”劉綏輕笑道:“我早就說過了,太過華麗的衣服根本就不適合你。”

  “哥哥也是這樣說的,”吳東溪訕訕一笑,“萬安兄,那件事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劉綏不以為然的說道:“就當沒發生過好了,反正他們也找不出證據,洛陽令一心都撲在張輿的那件事情上,哪裏還有閑工夫管別的事?”

  吳東溪心下暗罵道: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麽無恥的,他自己馬上就要拍拍屁股走人了,顯然不想管別人的死活了。

  “萬一他們查到我們兄弟的頭上,又該如何?”吳東溪直麵問道。

  “吳東溪,你們自己辦事辦砸了,我顧念兩家有著姻親關係,才沒有責怪你們,如今你們還敢再來給我添堵?”

  “萬安兄,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吳東溪一臉陰沉的瞧著他說道:“這事從一開始就與我們兄弟倆無關,都是你為了睚眥之怨伺機報複,我們兄弟倆也是受你指使才做的那些事。”

  “吳東溪,你這是要跟我翻臉嗎?”劉綏冷冷道:“若沒有我家罩著你們,恐怕你們在洛陽根本混不下去。”

  “萬安兄,過幾日你就瀟灑的離開洛陽了,還會考慮我們的處境嗎?”吳東溪冷笑道:“你幹的事兒,還想讓別人替你頂罪嗎?”

  “你這蠢材!”劉綏聽後一雙俊目瞪得很大,氣炸了肺,怒嗔道:“吳東溪,你現在是想跟我撇清幹係了,你可別忘了,咱們如今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敢把我往火坑裏推,你們哥倆也別想逃出洛陽,通通都得燒成灰!”

  吳東溪早知道他會這樣說,不慌不忙的冷笑道:“沒事,一起死也算有個伴,誰也不欠誰的。”

  “你——”話還未說出口,就被吳東溪用東西堵住了嘴,將他雙手捆綁,然後拿一塊黑布蒙住了他的眼睛。

  這輛牛車直接駛進了雲雀街,那裏早就有人等著他們,而吳東桂雙手被縛,跪在街角,也不敢抬首。

  牛車停下來,吳東溪順勢就把劉綏推下牛車,那名車夫卻是任遠的書童墨白。

  隻見他疾步上前,躬身稟道:“小郎君,劉綏被帶來了。”

  任遠和鍾雅緩緩走至吳東溪身前,他趕忙跪倒在地,叩首道:“這事都是劉綏吩咐我哥哥做的,我們根本就不認識酒樓裏的那個少年。”

  “幸而你不認識,不然你的眼睛就保不住了。”任遠淡笑道:“你們為何要幾次三番的登門求取畫作?”

  “並非是我們想要求取畫作,而是劉綏想要一幅衛協的丹青,他聽說張墨那裏有衛協的遺作,便讓我們出麵去探探虛實。”

  吳東溪又望了一眼自己的哥哥,哀求道:“真的不關我們的事,能否高抬貴手放過我們?”

  任遠微微一笑,示意墨白把劉綏口中的那團布取出來,劉綏這才長舒一口氣,眼睛仍舊被黑布蒙著,他早已聽著那人的聲音有些熟悉,但一時間也辨別不出是誰。

  “劉綏,你臉上還殘留著胭脂印子,看來你方才還在風流快活。”

  鍾雅提著燈籠,躬身瞧著他,笑道:“你這風流情種到底染指了多少家的女郎,就連趙王妃都特別的迷戀你,難道你——”

  “鍾雅,你居然敢捆綁我!”劉綏還是聽出了這個聲音,雙手掙紮不開,怒道:“你們把我綁來了哪裏?我的叔叔不會饒過你們的!”

  “劉綏,你的耳朵挺靈,腦子卻不夠靈光。”鍾雅嘲諷道:“你放心,今夜你的叔叔是不會出來尋你的,因為他知道你準是留宿在外宅了。”

  “鍾雅,你休要得意的太早!”劉綏冷笑道:“傳聞你不近女色,竟打殺了東海王送與你的歌姬,看來你跟崔意和郗遐一樣,有斷袖之癖。”

  “哈哈哈!”鍾雅不禁大笑起來,“劉綏,你自己風流成性,還敢大言不慚的詆毀別人,就不怕我割了你的舌頭?”

  “現下洛陽城內誰人不知,崔意和郗遐身邊連個侍妾都沒有,想來真是可笑,你們倒是湊到一起去了。”

  劉綏又偏頭問道:“你對畫作那麽感興趣,莫非就是任遠?”

  “難得你此刻還有心情講這些無聊的事情,或許你當麵首正合適,既能哄得女人聽話,也能騙得男人開心,憑色相上位更容易些,不是嗎?”任遠寒聲說道。

  劉綏冷哼一聲,“任遠,總是挖苦我也沒意思,你閉門作畫,不喜別人打攪,如今倒是願意出來走動了,我還以為你遠離紅塵,已經開始尋仙修道了,看來是我想錯了,你大概也是和郗遐他們——”

  “劉綏,你現在應該想一想自己還能不能走回府裏。”任遠靠近他,低語道:“還好他們沒有傷到她一根毛發,否則我會讓你下半輩子成為一個廢人。”

  “你你到底要幹什麽?”劉綏有些懼怕的向後挪動著身子,說道:“任遠,我知道你的本事不僅會作畫,還善使——”

  沒等他說完,任遠已經揮手示意幾名持棍小廝,撲將上來,一通驟雨般的暴打,毫不留情。

  狂風暴雨般的猛轟擊打過後,劉綏感覺身上被無數頭瘋牛踐踏一般,痛的他死去活來,卻還不忘緊緊護住自己的臉,大聲叫喚道:“任遠,鍾雅,你們要是敢毀了我的這張臉,我這輩子就和你們鬥到底!”

  “劉萬安,你想做個安靜的美男子,我們自然會成全你,他們不會打花你的臉。”

  鍾雅站在不遠處笑道:“你身子金貴,偏偏還要長途跋涉趕往臨淄,我們實在是心疼你,就想讓你在家好好調養幾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