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再見
作者:宮萇紫苜      更新:2020-07-30 07:55      字數:2533
  “緋兒,緋兒,好聽。”離非開心的笑著,如孩童一般,手中的畫筆未及時放下,竟甩了易上域一臉墨水。看著如花貓般的易上域,離非笑得更開心了。

  突然,離非伸手欲抹去易上域臉上的墨水,易上域沒有躲閃,滿眼溫柔的看著離非的手在自己臉上擦拭。這一刻,仿佛時間停止。

  “以前我以為你尖酸刻薄,孤傲冷漠。”離非收回手,看著花臉的易上域笑笑道。

  “你……”易上域無語。

  “現在發現是我看錯了,你知我是妖族仍救我兩次,讓我在這山莊尋得庇護,可見,你是個好人。”離非打斷易上域,繼續道。

  “看來眼睛還不瞎。”易上域滿臉笑容。今日是他認識離非以來,見到離非笑得最開心的一日,也是自己笑得最多的一日。

  白鰭的話讓易上域想了許久,一直以來隻認為是在幫齊溟,但是齊溟來了,卻又莫名其妙將離非藏了起來。若不是那日離非出事,恐怕自己也未能正視這一切,卻原來是,這短時間的相處,自己竟對離非有了一絲感情。

  與易上域府院中歡聲笑語不一樣,雪月的房間中充滿了悲傷的哭泣。

  “該死的妖女。”雪月咬著牙,從牙縫裏蹦出幾個字,憤怒至極。

  次日,雪月變裝混入百梨城,將離非的消息悄悄放給齊溟派出的探子手中。

  齊雲山上,探子收到消息立即回報。

  “是誰透漏的消息?”齊溟急切的問道。

  “此人來去無蹤影,未能探知。”

  齊溟未再深究,立即下山。不管是誰,找到離非最要緊。

  齊溟突然造訪,易上域有些驚訝。

  “你這是喜歡上我易水山莊了?”

  “隻是想找你討口酒喝。”

  “雪月,備酒。”兩人在莊內一處亭台坐下。

  齊溟來得甚早,離非此刻都還在睡夢中。

  雪月取了酒,沒有直接送到亭台,悄然去了易上域府院後圍。這裏有結界無法進入,雪月拿出一隻小竹哨,對空作符,隔著符,向著離非房間的方向吹了幾聲。這結界不阻傳音符,幾聲哨聲被傳音符帶到離非房間如炸雷般驚醒了睡夢中的離非。

  “誰啊!”離非憤怒的從床上爬起來,平生最恨的就是打攪她睡覺、吃飯。本以為是易上域,四處一看未見人,想必是雪月故意給她找麻煩,便也算了。得罪不起小人,雖已失憶,但這個原則還是沒有忘記。

  離非嘟嘟囔囔的收拾妥當,便出了院門。

  此刻,亭中二人正天南地北的談笑著,卻突然一個身穿黃色紗衣的女子從假山後走了出來。齊溟抬頭一看,竟一時如失了魂一般,剛端起酒杯的手定在半空之中,手一鬆,酒杯落在了石桌上。

  “啪……”酒杯破碎的聲音驚醒了齊溟也吸引了離非的目光。

  雪月立即彎腰收拾,嘴角不經意間上揚,一切如願進行。

  “我們可曾相識?”離非雙手提著裙子,走近齊溟,小小的臉慢慢的逼近齊溟,眼睛直溜溜的盯著齊溟。

  “緋兒,來了就好好坐著。”易上域一把拉回離非。

  “非兒?”齊溟驚詫的看著易上域。

  “是緋紅的緋。”易上域笑笑的看著齊溟,兩人這樣的見麵,他似有所準備,從容而坦然。

  “我失了記憶,緋兒是莊主起的。”離非笑臉嫣然的看著齊溟。“感覺你很熟悉,我們以前認識嗎?”

  “沒有,許是與姑娘有緣,熟悉之感天然而來。”齊溟深吸一口氣,笑著道。陰差陽錯,她失了記憶,雖然忘了他,但那段不愉快的記憶也一起被埋葬,她忘了也好。

  “看你們的樣子定然是好友,既然你們是好友,那我們便也是好友了。”離非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雙手端起敬向齊溟。

  齊溟一時出神,想起了往日,“我看你師兄人好,想交個朋友。”似曾相識的話,同一個人,卻是不同境遇。

  “緋兒,你這是嚇到齊兄了。”看著齊溟的眼神,易上域沒好氣的說道。

  “不不不,緋兒姑娘對不住,剛在想是否真見過姑娘,竟一時失禮了。”齊溟說罷端起酒杯。“齊溟有幸能與姑娘成為好友,榮幸之至。”

  一杯酒下肚,兩人算是重新認識了。

  “你和莊主一樣,叫我緋兒吧。”離非放下酒杯,給齊溟和自己又倒上一杯。

  “我的緋兒倒是大方,見人就是好友,看來這俠義之氣不輸男兒啊。”易上域岔開兩人交談,說話間,又伸手理了理離非的頭發。

  這一連串的動作,一句“我的緋兒”,讓齊溟的心如針紮一般,和離非錯過的這段時間,卻不知她和易上域竟已好到如此程度。

  而一旁的雪月則是瞪大了雙眼看著這一起的發生,這一切完全偏離了她的計劃,她不明白為何齊溟不生氣,為何他不帶著離非離開山莊。她更不明白,為何易上域會如此這般溫柔的對離非,那一句“我的緋兒”,那些愛撫的動作,怎麽會出現在這個冷漠的莊主身上。一時間,她甚至於要暈倒過去,氣的攥緊的雙手已不能控製的發抖。

  “那也是莊主教導得好。”離非調皮的笑著回應易上域,一切是那麽自然。

  離非本就不勝酒力,很快便已喝醉。看著喝得東倒西歪的離非,齊溟腦子裏全是那晚兩人一起喝酒的情景,仿佛離非在他麵前講那些世間趣事隻是昨日才發生,齊溟滿眼柔情的看著離非,挪不開眼。

  “我帶她回去,你且自行安排吧。”易上域抱起癱倒桌邊的離非,準備回府院。齊溟的眼神讓他心裏很不舒服。

  “我和你一道,去你府院把上次那盤棋下完。”齊溟也站了起來。

  易上域沒有回應,抱著離非向府院走去。

  走在後麵的齊溟,心裏已亂作一團。易上域竟對離非動情了。這麽多年認識易上域,那個天下唯我獨尊的易上域,何曾對誰如此溫柔過?

  比齊溟更亂的還有已站在原地,挪不開腳的雪月,此刻她雙眼渙散,似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易上域將離非放在自己房中,整了下衣衫笑了笑。

  院中,易上域、齊溟兩人對著一盤棋,誰也沒有落子。

  “看來今天這盤棋是下不了了。”易上域冷笑一下。“這裏就你我二人,你有話就說。”

  “為何你明知我和她的事,卻藏她在你莊內?”

  “我救她時本就是因為你的緣故。”

  “那為何……?”齊溟聲音有些不受控製,一時失了往常的從容冷靜。

  “動了情?”易上域打斷齊溟,他冷靜的回應齊溟。“你可對她動情,我為何不可?”

  兩人四目相對,靜坐無語。

  “我要在這裏住下。”齊溟突然如孩子般賭氣道。

  “不行,我易水山莊又不欠你什麽,回你的齊雲山。”

  “虧得婉遙師妹對你情根深種,你竟如此待她。”

  “這天下對我情根深種的人我都要負責,那我不是忙死了。”

  兩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竟吵了半柱香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