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頻率？”

  莫德裏安正在聆聽黑默丁格教授的實驗報告，前麵還好，憑借前世的記憶碎片，他可以聽懂一小部分。

  嗯.....一點點......吧。

  但在後續的報告裏麵，關係到空間、物質、能量等等詞匯時，他就徹底聽不明白，尤其是在空間頻率，這一詞匯頻頻出現後，完全迷糊。

  借用黑默丁格的話來說，你生來就不是幹這一行的料。

  雖說他聽不明白，不過在看到黑默丁格教授和吉格斯滔滔不絕的模樣，以及身側辛吉德和卡蜜爾流露出昂然有趣的神色後，他還是選擇默默聆聽。

  隨後莫德裏安發現，黑默丁格教授近乎每一次提到無底深淵和主物質位麵時，言語裏都會包含空間頻率，以及其它相似的詞匯。

  似乎和這次的深淵入侵事件有著重要的聯係。

  “是的，空間頻率。”黑默丁格教授聽到莫德裏安發出的疑問，輕輕點頭。

  或許是看出了一些東西，他撓了撓頭，放棄繼續匯報實驗數據和實驗報告，而是轉身指著實驗台上空懸浮的數十種不同實驗素材，頗為高興地說道：“感謝迦娜冕下和艾翁冕下，通過他們獲取一些稀有的深淵實驗素材。”

  黑默丁格教授微微停頓話語，目光微轉，看向身側的卡蜜爾。

  “還有卡蜜爾閣下，感謝你親自潛入無底深淵獵殺諸多怪物，我用它們的殘骸提取出一些物質，相似的生命本質，但有細微的不同。”

  略顯髒亂的實驗台上布滿不少提取後的實驗素材，有一些能明顯看出是怪物骸骨，還有一些是束縛起來的赤紅空氣和完整無損的深淵土壤。

  “其實空間頻率不隻是單獨空間關係那麽簡單，我們的視覺係統中存在許多頻道，每一頻道所調製的空間頻率的區域是不同的。”

  “相對應的，兩處不同的空間區域，則擁有不同的空間頻率。”

  “而當兩處不同空間進行連接的時候，則會出現共同點：完全一樣的空間頻率。”黑默丁格饒有興趣地擺弄著桌麵素材，繼續說道。

  “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很簡單，這代表有一方進行自我頻率調整，想要獲取通往另一方的空間通道。”

  聽著黑默丁格的解釋，莫德裏安輕輕點頭，簡單的原理他還是可以聽明白。

  瓦洛蘭領所擁有的建築：金色傳送器，就是可以跨越不同空間的傳送器，或許內部就存在類似的自我調整的空間頻率。

  “無底深淵，每一層深淵有著不同的空間頻率，唔.....很神奇的地方。”黑默丁格的神色裏滿是讚歎，作為約德爾人，他在這方麵有相當的發言權。

  班德爾城，瓦洛蘭大陸連接著的處於一個精神領域中的魔力之地。

  少有人能看到連通至此的道路，因為這些通路隻會在特定情況下打開，或者向那些能讀懂且理解約德爾語言的人開放。

  在約德爾人看來，這些通路就是傳送門，用一些特定的手勢變化開啟，通往瓦洛蘭大陸不同的地方。

  看起來似乎和無底深淵不同，但是細細深究，兩者原理有些類似。

  班德爾城的傳送門，通過手勢，確定空間頻率，可以傳送到瓦洛蘭大陸不同的地方。

  而無底深淵則完全相反，每一層深淵本就擁有不同的空間頻率，它們所通往的唯一目標：主物質位麵。

  黑默丁格教授隨手從實驗台拿出三支不同的玻璃管試劑，配有特殊的約德爾人語言，看上去像是紅色液體，輕輕晃動時反射出罪惡的紅光。

  “這三支試劑裏分別代表，第七層深淵：原罪深淵、第十層深淵：紅蓮深淵以及第二十七層深淵：幽暗深淵。”

  “除卻原罪深淵外，其它兩層深淵是侵入瓦洛蘭領的主要深淵，裏麵包含它們所具有的特殊空間頻率。”

  瓦洛蘭領當下遭遇的深淵入侵事件，主要是來自紅蓮深淵和幽暗深淵的無盡怪物，其它深淵的空間裂縫隻是偶爾可見。

  莫德裏安接過黑默丁格教授手裏的三支試劑，仔細打量，看不出所以然後，詢問說道：“擁有它們的空間頻率後，我們就可以著手解決深淵裂縫的問題嗎？”

  聞言，黑默丁格點點頭，神色摻雜一絲遺憾。

  “嗯，是的。”

  “我們可以根據以上的空間頻率研究出空間幹擾裝置，擾亂它們模擬出的主物質位麵的空間頻率，從而使得深淵裂縫自我毀滅。”

  “不過空間幹擾裝置隻治標，不治本，無法徹底阻止紅蓮深淵和幽暗深淵，持續不斷的開啟深淵裂縫。”黑默丁格看了一眼麵前的莫德裏安，沉聲說道。

  “想要徹底根絕深淵入侵，憑借現在的我們還沒有辦法研究出來，可能需要大量時間，也可能需要更多的實驗素材。”

  “總之，無法保證一定可以出結果。”

  沉默的氣氛縈繞實驗室內，莫德裏安掂量手裏的藥劑，感覺份量有些重，笑著說道：“已經非常不錯了，起碼研究出來的空間幹擾裝置，可以節省德萊厄斯他們非常多的時間。”

  瓦洛蘭領現階段覆滅深淵裂縫，主要依靠的是眾多英雄的個人能力。

  一旦擁有黑默丁格所說的空間幹擾裝置，那麽交由給諸多精銳軍團就可以毀滅深淵延伸過來的空間裂隙。

  “領主大人。”

  黑默丁格教授猶豫一下，最終緩緩開口說道：“這次的實驗，還有意外的收獲。”

  “意外的收獲？”

  聽到黑默丁格後續的話語，莫德裏安神色一動，視線離開赤紅試劑，看著麵前約德爾人科學家，

  以他的了解，很少有事情讓黑默丁格教授猶豫，這是科學家很拒絕的態度，隨後他意識到黑默丁格所說的事情有些重要。

  “無數次的實驗，我從不同深淵的素材裏發現一點點相似的能量。”黑默丁格教授思考幾秒後，語氣凝重地開口說道。

  “雖說同屬於無底深淵，處於不同層數，應該會有某些類似的東西，但我所發現的，有點不像是深淵本質的能量，更像是神力....”

  之前關於瘟疫神性的研究和應用，使得黑默丁格教授等人對於神力的理解到達一定極致，他們非常熟悉這些神明的原力。

  “隱藏很深的神力，我懷疑瓦洛蘭領深淵入侵事件的背後.....”

  黑默丁格教授沒有繼續說下去，平時他基本就待在鐵玻璃城，很少去外麵，也近乎不關注領地的事情。

  所以實驗內的發現，他會如實上報，至於接下來的動靜就不關他的事情。

  “神力！”

  莫德裏安緘默不言，神色陰沉。

  很意外的情況，難道說這次深淵入侵事件的背後有人搞鬼？

  但是領地周圍的其它諸多王國也遭遇到相同的深淵事件，甚至嚴重許多。

  考慮到所處的環境，莫德裏安收起思緒，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

  他看向黑默丁格教授，頷首點頭：“我知道了，這方麵我會安排人留意。接下來的研究就繼續麻煩你了。”

  “為您服務是我等的榮幸。”黑默丁格、吉格斯、卡蜜爾和辛吉德同時躬身行禮說道。

  魔法燈光明亮，灑落銀白色廊道，拉扯出漆黑幽深的影子。

  莫德裏安緩步行走，陰霾之色浮現眉間，黑默丁格的發現讓他意識到深淵入侵事件絕對不是他想得那麽簡單。

  “給我安排一間空蕩的實驗室，我需要用一下。”

  轉頭看向身側跟隨的辛吉德，莫德裏安吩咐說道，也許是時候用掉此前任務的獎勵。

  ......

  鐵玻璃城，第三層實驗區域。

  臨近核心區域的某處實驗室內，穹頂鑲嵌的魔法水晶閃爍朦朧色彩，四周牆壁鐫刻的符文或明或暗，點綴著安靜的氛圍。

  莫德裏安佇立房間中央，身後是辛吉德和遁出影子的劫，想著接下來可能會遇到意外，他內心默念迦娜的名字。

  霎時，一縷青風飄揚在上空，兜兜轉轉，晃晃蕩蕩，化作一隻天藍色青鳥落在他的肩膀。

  作為鐵玻璃城的守護者，迦娜時刻化作柔和的輕風保護著城內的眾人，或是回應需要幫助的人的內心呼喚。

  叮......宿主，是否使用命運輪盤？

  莫德裏安意識沉入係統，望著物品內存在的命運輪盤，神色凝重。

  這是臨時任務：驟變的斯托克王國的任務獎勵，放在物品內已經不少時間，本來想和弗雷爾卓德英雄卡作為底牌繼續保留。

  不過黑默丁格的意外發現，讓他打消念頭。

  有人在暗處覬覦瓦洛蘭領，而且至少是神明級別的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