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李正來到廚房開始做飯，也快到了吃晚飯的時辰，李治帶著小兕子也回來了。

  開春的第一茬野菜是最好的，也是最嫩的，把一些蘑菇切成丁放入鍋中，和野菜一起炒著。

  李麗質看著廚房中李正嫻熟的做菜動作。

  武媚帶著一些賬本而來，見到李麗質看著廚房裏忙碌做菜的李正說道：“長安令，還真是喜歡做菜啊。”

  李麗質對她說道：“李正就是這麽一個人，別看他在外人眼中如何，他總是過著他想要過的日子。”

  武媚低聲說道：“這世間有多少男子想要進士及第，有多少想要修國史，入朝堂。”

  李麗質說道：“李正也不是一個多麽想要顯赫名聲的人，仔細想想李正除了掙錢，他就是一個想要把日子過好的人，他想要這麽活著，偏偏父皇不這麽想，父皇總是想要李正為江山社稷出力。”

  武媚想著說道：“真是矛盾啊。”

  李麗質點頭，“父皇和李正之間確實很矛盾。”

  看了一眼武媚，李麗質說道：“天色不早了，你要不留下來一起用飯吧。”

  武媚把賬本交給站在一旁的徐慧，“隻是家中父親回來得早，今日要早些回去。”

  李麗質點頭。

  徐慧看武媚邁著步子離開，小聲說道：“公主殿下，武媚似乎功利心重了一些。”

  李麗質點頭，“至少她辦事還是挺得力的。”

  徐慧說道：“駙馬是這樣的一個人，若是武媚的功利心越來越重怕是以後長安令也會不留她。”

  徐慧說得也沒錯，武媚確實是一個有功利心的人，平日裏在做事的時候也看得出來。

  雖說辦事得力，武媚有些太看重她在涇陽的地位了。

  這樣的女子確實很少見。

  反之李正的功利心很淡，除了愛錢以外，李正功名利祿似乎都不看重。

  在李正手下做事的人也並沒有這麽多的功利心。

  就算是許敬宗和李義府如今也是無官職在心，就算是有功利心，他們也表現得不明顯。

  李麗質明白徐慧的擔憂，武媚這個女子的心思說不定不隻是想要在自己的手下辦事。

  或許她想要走得更遠。

  如今武媚才十三歲，她辦事確實得力，但是想要掌控她，或者說讓她踏實安心地辦事可能沒有這麽容易。

  若是就這麽一直下去，武媚很有可能會離開涇陽。

  涇陽的能人太多了，許敬宗和李義府雖說不是什麽好人，不過這兩個人辦事確實很不錯，而且一直都是聽從李正的話。

  至少在李正的控製下，他們兩人後半輩子的前途也在李正的手中。

  這兩人會對李正言聽計從。

  還有上官儀起初在書院的時候看不出什麽，如今成了涇陽的縣丞，處理涇陽一些閑雜事也非常的在行。

  褚遂良和李淳風就不用多說了，這兩人都有各自的擅長。

  涇陽還有張公瑾，還有李績大將軍，還有李江山姐姐。

  隻能說涇陽的能人實在是太多了。

  也不知道是李正有意為之，還是無心插柳，如今就連父皇也眼饞李正手下的這些能人。

  正是因為涇陽的能人太多了，似乎沒有武媚可以施展她自己能力的地方。

  飯菜上桌的時候，李淵又準時來蹭飯。

  對李淵到來，家裏人已經不感冒了。

  李正也習慣了時不時有這麽一個來蹭飯的家夥。

  吃著飯菜，李淵有些嫌棄地說道：“今晚的飯菜怎麽沒多少肉味。”

  李正吃著飯菜說道：“平時也要吃點素菜，膳食均衡也是很重要的。”

  李淵疑惑道：“什麽均衡？”

  “沒什麽。”

  李正懶得解釋，繼續吃著飯菜。

  小兕子和李治倒是不挑食。

  飯後，李正給自己倒上一杯熱茶，李淵意興闌珊地離開。

  李麗質拿著一件外衣而來，“天氣還沒開春，夜裏冷。”

  接過外衣，李正依舊看著星空。

  李麗質低聲說道：“你當初為什麽不肯收武媚做弟子？”

  聽著這話，李正狐疑地看了一眼李麗質。

  李麗質說道：“我和武媚認識已經有一些時日了，其實她挺有天分的。”

  李正喝著茶水說道：“是嗎？”

  李麗質還是點頭，“若是可以收服武媚，說不定對涇陽來說，會是我們涇陽的一大助力。”

  李正依舊點頭說道：“好呀，長樂公主好好培養她，說不定將來她會是你的二把手。”

  看李正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李麗質擰著他腰間的軟肉說道：“你再裝？”

  忍著痛倒吸一口涼氣，李正瞧著李麗質，“我裝什麽了？”

  “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武媚這個孩子的秉性了，所以這才一直不收她做弟子。”

  見李正不說話，李麗質接著說道：“武媚的天賦很好，就算是兕子和稚奴你也收他們做弟子了，還有狄仁傑，唯獨沒有武媚。”

  李正長歎一口氣，“好吧，我攤牌了。”

  李麗質頷首看著。

  李正說道：“其實我就是看穿了武媚這個小丫頭的秉性，以前我不確定，我也不想去確定，你這麽一說我現在差不多可以確定了，她骨子就有一種剛強，這種剛強不是壞處，對武媚來說她的剛強要強的性格是難得的，也是正麵影響的，錯就錯在她是女兒身。”

  李麗質沉默著坐下來。

  李正接著說道：“涇陽或許好一點，在權貴圈中呢，武媚這樣的性子不是成就她自己，就是害了她自己，她以後會怎麽樣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不敢說她是好是壞，可能她以後會成為一個不擇手段的人，也可能她會自己自強建立一番她自己的事業，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要說錯就錯在她是女兒身，不如說是錯的是這個時代，怪老天吧。”

  聽完李正一席話，李麗質思索道：“那要怎麽安置武媚為好？”

  喝下一口熱茶，李正說道：“現在這樣吧，先帶著她，現在她還小說不定你可以潛移默化地影響她。”

  “影響她？”

  “正麵影響。”李正補充道。

  “那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李麗質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