祿東讚看了一眼唐玄奘，“你們佛門的事情先和李正說吧。”

  唐玄奘上前一步說道：“貧僧唐玄奘見過長安令。”

  李正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和尚，“你就是唐玄奘啊，久聞大名。”

  又瞧見站在唐玄奘身邊的一個年輕和尚問道：“這位看著有些眼熟。”

  “小僧辯機，當初見過長安令。”

  李正這才恍然，“原來是辯機啊，難怪呢，看著眼熟。”

  辯機又說道：“小僧如今已經拜了玄奘法師為師。”

  李正說道：“你拜誰為師和我沒關係，玄奘法師，你也是和祿東讚一起來談吐蕃的事情？”

  唐玄奘念了一聲佛號說道：“李正，貧僧希望你可以改邪歸正。”

  李正冷笑道說道：“我想活成什麽樣，玄奘法師好像管不著。”

  唐玄奘沉下來說道：“李正，你做過什麽貧僧都知道，貧僧更看過你的弟子在吐蕃的作為，你教人子弟卻讓吐蕃屍橫遍野，你創立新學卻不敬神明。”

  這家夥是在給自己洗腦嗎？

  李正瞅著唐玄奘的神情。

  唐玄奘一臉虔誠地說道：“李正你若是可以改邪歸正，可以入佛門，貧僧日夜念誦經文幫你去除業障。”

  說完唐玄奘看到李正臉上輕蔑的神情說道：“你不信貧僧嗎？”

  李正說道：“玄奘法師，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什麽意思？”

  唐玄奘盯著李正。

  李正說道：“我覺得改邪歸正不是遁入佛門，我也不相信什麽所謂的業障，我若是一個壞人壞事做多了，我會做一些好事來彌補，或者說多做好事，而不是所謂你說的要改邪歸正就要遁入佛門，唐玄奘你不覺得你很虛偽嗎？”

  “虛偽？”

  唐玄奘的神色已經平靜，“佛門慈悲為懷，自然是為了蒼生著想。”

  李正瞧著唐玄奘真特麽像個穿孝頭子。

  “玄奘法師，若是天下的壞人都遁入佛門，來讓你們除去業障，你們佛門養得起嗎？”

  唐玄奘搖頭歎息，“李正，你簡直無可救藥。”

  “什麽是無可救藥，玄奘法師，你把你自己想得太高尚了。”李正看著唐玄奘接著說道：“你們佛門自詡六根清淨，我敢問你們，你們拜的真的是佛嗎？”

  見唐玄奘還沒回答上來，李正又說道：“所謂香客不過是一門生意，我也是做生意的，不過是你買我賣的買賣，我賣出去的都是我們涇陽百姓生產出來的，賣之有物，客人買之有物，涇陽百姓勞有所得，從上到下，我們涇陽都是坦蕩蕩做生意，而你們佛門呢？你們不過利用人們的內心的那份希冀和來掙錢，你們賣之無物，收錢卻是如此高尚？”

  “你們從頭到尾都有沒有生產過任何東西，從來沒有創造過任何東西，我李正雖然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十全好人，但是我睡的踏實，至少我的錢掙得坦蕩蕩，而你們佛門呢？你們不耕種，不勞作，不生產，卻如此冠冕堂皇。”

  “你們拜的不是佛，香客們拜的也不是佛，而是內心的！”

  唐玄奘做輯說道：“隻要內心……”

  “你唐玄奘口口聲聲說著普度眾生，也不過都是你的罷了，你能直視你自己的內心嗎？”

  “人們拜的無非是他們自己的罷了。”唐玄奘神情迷茫地自顧自喃喃自語問著。

  李正再次看向一旁的幾個小和尚，又看向祿東讚，“我知道鬆讚幹布結交你唐玄奘就是要聯合中原的佛門，而你唐玄奘如今在佛門是眾星捧月，沒錯吧。”

  祿東讚也沒有說話。

  唐玄奘也沉默了。

  李正接著說道：“其實不論是你們自己的佛門聯合，還是吐蕃要聯合佛門，其實我都不在乎，因為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重視你們，因為你們本身就很可笑。”

  辯機上前一步說道：“李正，你放火燒了大慈恩寺做什麽？你就是想要除了我們佛門是也不是？”

  李正笑著說道：“要說對手，我覺得我更擔心五姓和關外的大食人，至於你們佛門？抱歉，我還沒把你們放在眼裏。”

  李泰看著李正的神情，聽著李正說出來的話，這時候覺得李正像極了一個狂士。

  “我沒興趣燒你們的寺廟，我更沒興趣管你們的事情，不過你們竟然找上門了，我到時候想要做一個我幾年前都想要做，卻沒有做的一個決定。”

  見幾個和尚看著自己，李正又說道：“我打算把我的印書生意擴大，讓天下更多的人讀書識字，擴大讀書人的範圍，當有了越來越多的人讀書，越來越多的人明白事物的構成，讀書對他們生活的改變，當他們對未來有了憧憬，當科舉打開，苦讀學子有了上升的渠道，到時候會有越來越多的人不信佛。”

  “因為讀書給了他們希望，他們可以在書籍上學得本領，可以在書上看到更多的知識，看到更多的前人先賢的故事。”

  李正對唐玄奘說道：“我再給你指一條明路吧，等到你們佛門幾近倒閉的時候，我可以建議你們去那些沒有什麽底蘊的化外蠻夷，他們會相信佛門的這一套，因為他們沒有文化，沒有知識，看不到未來，更容易被你忽悠。”

  李泰也在消化著李正的話，也明白了李正的意思，李正想要打開明智，往往越聰明的人，越不會相信佛門的事情，這可真是打倒佛門的利器，而且李正手中有活字印刷術，一旦人們相信了科學，有了學識，從啟蒙開始，誰還會相信佛門的那一套。

  有時候想想李正說過的那句話，人定勝天確實很有道理，各種災難，水災，旱災，神明從來不會憐憫人間，人們想要活下去哪一次不是與天鬥。

  而對李正來說達成這一步，隻要擴大規模，加大效能，想要多少書籍，隻是時間問題，而且這個時間不會很久，父皇會更願意看到李正這樣做，父皇也希望讀書人越來越多，天下有了更多的寒門學子，五姓對讀書人的控製，就會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