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鼎低聲說道：“長安令的意思是還要多給他一些時間。”

  李世民苦笑道：“確實，不少年輕男子和年輕女子都會有這樣的情況，朕也能體諒他。”

  似乎說起來確實是這麽一回事，王鼎也知道李正說的和陛下說的可能是兩回事。

  也可能是一回事。

  李正此人脾性古怪，不能以常理揣測，假如以後李正和長樂公主一直不會有孩子，王鼎也覺得那也是李正會做出來的事情。

  李世民批閱完眼前的奏章，疲憊地站起身又問道：“太子這些日子都在做什麽。”

  王鼎躬身說道：“回陛下，太子殿下這些日子一直都在與中書省與那些官員一起討論國事。”

  李世民稍稍點頭，“讓太子過來一趟。”

  已經是深更半夜了，現在去叫太子來顯然有些不合適。

  而且太子也是大婚在即。

  過了這個夏天就是太子的婚事。

  王鼎躬身說道：“喏。”

  來到東宮已經過了子時，到了醜時。

  等過了醜時天就快要亮了。

  王鼎把來意告知了東宮的守衛，東宮的守衛也去通報了。

  半個時辰之後，太子李承乾這才走出東宮，看著神情裏帶著不悅與一些疲憊。

  好在當時在涇陽睡了一下午，王鼎覺得自己現在還挺有精神的。

  提著燈籠帶著睡眼惺忪的太子一路朝著甘露殿走去。

  宮中很安靜，就連風聲也沒有。

  想必明日又是酷熱的一天。

  帶著李承乾來到甘露殿前，王鼎停下腳步說道：“陛下就在裏麵，太子殿下請吧。”

  李承乾提了提神，整了整衣衫邁步走入殿中。

  甘露殿中還在燒著一種提神的麝香。

  李承乾躬身行禮，“父皇。”

  李世民頷首說道：“承乾，你和長孫衝自小交好？”

  李承乾站立著說道：“回父皇，兒臣自小確實與長孫衝交好，不過已經有兩年沒有來往了。”

  看了一眼李世民的背影，李承乾深吸一口氣等到父皇的回話。

  甘露殿安靜了許久。

  李承乾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李世民轉過身看著自己的兒子，“聽說兵器案已經有眉目了，你知道嗎？”

  李承乾躬身說道：“兒臣有所聽聞，據說是長孫衝查到了私販兵器的人，此等大案不該隻是由稱心一個人完成，兒臣以為應該將入押入長安，好好審問，其中一定有背後主謀。”

  李世民又再次安靜了下來。

  也不知道自己什麽地方說錯了，李承乾站在原地，麵對沉默的父皇心裏有些發慌，汗水從額頭流下，不敢抬起頭。

  “你能想到的就這些嗎？”

  李世民的語氣還帶有一些疲憊。

  李承乾接著說道：“兒臣覺得還應該賞罰分明，長孫衝查案有功，稱心與幕後黑手定要盡早查出來。”

  “退下吧。”李世民說道。

  “兒臣告退。”

  李承乾僵硬地轉過身，一步步走出甘露殿才長出一口氣。

  等李承乾離開之後，王鼎又回到了甘露殿，“陛下，已經快到寅時了，是不是休息休息準備上朝？”

  李世民閉著眼說道：“朕的兒子若是有李正三分警醒，朕也放心了。”

  王鼎給李世民倒上一杯熱茶，低聲說道：“陛下，太醫署的醫官說過要注意休息。”

  李世民往嘴裏灌下一口熱茶，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回到立政殿，長孫皇後已經睡醒了，麵對深夜才回來的丈夫，長孫皇後扶著李世民躺下，揉著自己丈夫的太陽穴幫助他休息。

  也就這樣睡一個時辰就要接著去上朝了。

  看著自己丈夫麵容上的愁眉不展，長孫皇後長歎一口氣。

  似乎是聽到了長孫皇後的歎氣聲，李世民說道：“觀音婢，你說承乾他為何如此遲鈍。”

  長孫皇後低聲說道：“怎麽？深更半夜又見過承乾了。”

  李世民稍稍點頭說道：“李正可以從這次的兵器案揣度西方的局勢，揣度鬆讚幹布的想法。而朕的太子卻在為長孫衝請功？殊不知長孫衝已經中了鬆讚幹布設計的圈套。”

  長孫皇後低聲說著，“要是和李正這樣的小狐狸相比，現在的承乾確實駕馭不了李正。”

  李世民又是點頭，“朕也希望，承乾也是能為了大局想，顧不顧大局是一回事，可他連大局都看不到在哪兒。”

  長孫皇後聽明白了李世民的話，說道：“陛下是用這次的兵器案試探承乾了吧。”

  李世民閉著眼說道：“你這個久居深宮的皇後都聽聞了？”

  長孫皇後低聲說道：“各家妃子背後都是權貴世家，就算是我一個做皇後的，想要裝不知道都難。”

  李世民的呼吸開始平緩，夫妻間的交談之下心平了不少。

  “觀音婢，你說立政殿沒了麗質，稚奴和小兕子是不是冷清了許多。”

  長孫皇後安靜地點頭，“想孩子了？”

  李世民無聲笑了笑。

  王鼎站在立政殿外，聽著當今陛下與皇後之間的低語紋絲不動地站著，像是雕像一般。

  天一亮，李正被小兕子給折騰醒了。

  從充滿了燈紅酒綠的夢中脫離，李正無奈地看著正在推搡自己的小兕子，“晉陽公主，有什麽事嗎？”

  小兕子說道：“父皇和母後對明達說過，不能貪睡，貪睡的人會越睡越笨。”

  李正一臉頹廢地說道：“公主殿下有所不知，在下昨日挑燈夜讀，從昨晚到現在才睡了兩個時辰。”

  小兕子有些不屑抬起下巴說道：“哪有人天亮了還在睡的。”

  李正很想和這個小丫頭講講睡眠的重要性。

  李麗質走入房間說道：“夫君，今日是去看望父皇和母後的日子。”

  李正從床上坐起身子，看李麗質今日還精心打扮過。

  並不是很喜歡李麗質的發髻上帶著這麽多金屬發飾。

  幹幹淨淨的黑長直不好嗎？

  可要是去見李世民和皇後不好好打扮就是不合禮數。

  起床洗了一把臉，穿上已經準備好的衣衫。

  馬車已經在門口準備好了。

  李正走入馬車中，見到李治就坐在馬車裏正看著一本冊子。

  “你今日也去宮裏？”

  李治吃著包子點頭。

  李正也從李治手裏拿過一隻包子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