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6章 大魏的反擊你扛不住
作者:拾箏      更新:2021-01-07 01:34      字數:5368
  明儀把折子放下,暫且不提,而是說起另外一件事:“此次巡政,本宮走了一趟,得知吳越已經壓進蜀國了,蜀道開辟艱難,但也並非不能繼續前行,為此,本宮在想,若是大魏悄悄往秦嶺開路,是否可行?你們不必現在說,都回去想想,覺得可行,就把最好的工匠都找來,覺得不可行,就去找可行的法子,但不要外傳,此事還是得悄悄辦。”

  “是。”

  事情吩咐下去後,明儀回了府,單獨把穆玨留給自己的侍衛叫了進來:“你們在邵陽的人,能進宮嗎?”

  “能,齊太後宮裏有一個嬤嬤,他家受過爺的恩惠,若不是爺救了他們一家老小的命,哪裏有她今日。”

  明儀點點頭:“那就好,那就讓她辦件事,替我多多看顧和靜,不許任何人傷了她性命。”

  “是。”侍衛應聲,立刻去傳信。

  承樂在一旁拉長了臉:“齊國這群狗東西,竟然這般作踐咱們郡主,郡主在盛京,何曾吃過這樣的苦頭?”

  “齊昭不是先帝,不會善待自己的後宮的,且齊宮之亂,非大魏可比,和靜去了四麵是敵,即便她有心與人和睦,也不敢有人與她交好,她大概也是無可奈何了,即便什麽都不做都有人想置她於死地,雙拳難敵四手,還能活著已經很好了。”

  承樂立刻跪下來:“公主,讓奴婢去一趟齊國吧,若是可以,奴婢就將郡主直接帶回來,省的在那吃人的窩子裏被折磨死。”

  “你不必求我,我也打算讓你去一趟,你先自己悄悄去,找到那個嬤嬤將你帶進去,在和靜身邊守些時候,等大魏困住齊軍之後,自然會有使臣上門與齊國談判。”明儀把她拉起來:“去了齊宮,也不必玩什麽陰謀詭計為和靜脫困,也不要過問她的意思,不過幾個女人罷了,能殺了的你就直接殺了,不必多費心思,幹淨利落就好。”

  承樂重重點頭:“那奴婢立刻就走。”

  “嗯,去吧,帶上侍衛一起。”

  承樂也不耽擱,跑回屋裏收拾了行禮立刻出發,一口水都沒喝就走了。

  等承樂一走,明儀揚手就把桌上的茶盞掃落在地,‘劈裏啪啦’砸了一地,她陰沉著臉坐在那,怒不可遏。

  即便蒙圩沒說原因,可和靜會突然孤立無援,少不得齊昭的推波助瀾,若沒有他的默許,齊宮那群女人怎麽會這般囂張?

  “來人。”明儀把嬤嬤叫進來:“去把蕭丞相叫來。”

  嬤嬤趕緊去了,很快,蕭必明就來了,地上的碎片已經收拾幹淨了,但是水漬仍在,他見了禮,等著聽吩咐。

  “本宮記得,好些讀書人都喜歡抨擊時事,你找幾個文筆好的,寫幾篇寵妾滅妻不把兩國聯姻當回事的文章送去齊國,傳得越開越好,另外,寫上幾本戲折子,花重金在齊國傳開。”

  蕭必明問:“戲折子公主打算如何寫?”

  “就寫,聽聞齊太後早年為娼,品行下作,本家女子皆為玩物,隻因腹中有子,方入宅院,如今貴為太後,還在後宮豢養男子取樂,常攜後妃聚眾娼-淫,盡染花柳之疾,齊太後放蕩,與叔伯不清,常常苟合,一日不幸男子,便四肢乏力,為此,曾向大魏討要美男子進獻享樂...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

  她張口就是一篇能把人羞死的舉事手冊,蕭必明驚得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明儀會這麽對付齊太後,正要說話,明儀就加了一句。

  “屆時,著人畫上幾幅香豔之圖散於大街小巷,不必拘泥禮節,定要萬民享樂才是,但必須是齊太後本人的樣子。”

  蕭必明沉默良久:“此舉,甚為小人。”

  “小人也罷,君子也罷,能出氣就好。”明儀陰冷一笑:“罵人要罵娘的道理,本宮深諳,沒問候齊昭他祖宗,已經是本宮大人大量了。”

  蕭必明無話可說,卻不得不誇誇這招損的讓人渾身發爽,應了一聲就去辦了。

  接連安排好幾件事,明儀心裏的不痛快稍稍緩和了些,靜悄悄的坐了一會兒,她才去了書房。

  大戰兩年,兵部辦事效率越來越高了,十月底,七王爺北上漠北,穆玨兵分兩路,一路警惕柔然,一路回殺,由穆玨帶兵,殺了齊軍一個猝不及防,七王爺帶領三十萬大軍阻斷二十萬齊軍後路,將齊軍困於無名峽穀,截斷糧草,隨時可以讓他們全軍覆沒。

  大魏反殺一招,齊國大軍被困,生死隻在大魏一念之間,八百裏加急飛奔邵陽。

  冬月過半,承樂也到了邵陽。

  邵陽早早落了雪,處處銀裝素裹。

  承樂跟著那個老嬤嬤順利進了宮,然後一路往冷宮的方向去。

  四下無人時,老嬤嬤才說道:“皇上有過交代,不得傷了娘娘性命,姑娘和貴人大可放心。”

  承樂陰沉著臉:“我家郡主金枝玉葉,進了齊宮便被糟蹋成這副模樣,並非保住性命就是大福分,”

  她不好惹,老嬤嬤看的出來,為此也不敢說話了,將她送到冷宮,指了和靜在的方向,承樂也用不著她了,直接翻牆進去避開宮中禁軍,在一片空置的屋子裏挨個尋找,終於在一間破破敗敗的小房子裏,找到了和方嬤嬤一起烤火取暖的和靜。

  瞧見她,承樂就哭了:“郡主。”

  驀然聽到她的聲音,和靜還以為自己聽茬了,回頭瞧見她,直接愣住。

  “承樂姑姑。”

  “郡主。”承樂快步進去,拉著她就是一陣細看,眼淚不爭氣的落了下來:“齊昭那個短命王八,那群賤人,竟然將你磋磨成這副樣子。”

  方嬤嬤激動不已:“承樂姑娘,是不是大魏來人了?”

  “沒有。”承樂拉著和靜不放,細看了她許久才急忙把門關上,對她們倆悄悄說:“公主已經知道了郡主的事,現如今,也做安排,要一舉除掉二十萬齊軍,若是成了,齊軍再無可忌憚之處,公主心疼郡主,讓我先來陪伴郡主。”

  和靜又笑又哭,幹脆撲進承樂懷裏抽泣落淚,她心裏的委屈,也隻能在承樂身上發泄一番了,方嬤嬤也在一旁喜極而泣,明儀並沒有拋棄和靜,讓她們心裏又有底氣了。

  她們日子過得著實艱難,夜裏睡覺都冷得慌,好在老嬤嬤悄悄送了幾條棉被過來,三人擠在一塊,勉強可以安睡。

  等入了深夜,承樂悄悄起來,拿上短刀就溜了出去。

  憑她的身手,宮裏的禁軍壓根就不夠看,進宮時她已經問了老嬤嬤芳澤宮和承澤宮的位置,現在找過去也不耗費力氣。

  即便宮門已關,可翻越一道宮牆對她來說就是跳一下的事,順利進了承澤宮,滿宮黑黢黢,人已經睡了。

  承樂輕手輕腳的走到殿門口,短刀從門縫插進去,輕輕撥弄了兩下,門栓就打開了,她進去,殿裏還有昏暗的燭火亮著,守夜的嬤嬤睡得很死,但出於警惕,承樂還是把手裏的香在嬤嬤口鼻前熏了兩下。

  她進了內室,羅帳垂著,繡鞋放在床邊,承樂也不耽誤,掀開羅帳,瞧著熟睡的恭妃,神色冷漠,本打算用熏香,她卻放棄了,封住恭妃的穴道讓她動彈不得,恭妃也瞬間驚醒,瞧見自己床前有人,嚇得魂飛魄散。

  她想大聲喊叫,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也無法動彈,臉色徒然驚恐,近乎絕望的看著承樂先她舉起刀子。

  短刀揮下,卻沒有取她性命,而是在她臉上劃了一刀,然後又是一刀,劇痛讓恭妃的靈魂都在顫抖,她想昏迷,卻因劇痛而無法拋開理智,她想求饒,卻連機會都沒有。

  承樂安安靜靜的將她的臉劃得血肉模糊,還在她被子上擦了擦刀子上的血,然後轉身離去。

  刀口不深,並不致命,卻足以恭妃這輩子都隻能頂著一張爛掉的臉。

  出去後,承樂將所有的門都一一關好,然後就往芳澤宮去了。

  陳家兩姐妹都住在這裏,今晚,齊昭依舊寵幸陳素素,歇在偏殿。

  門口守夜的人睡得稀裏糊塗,承樂照舊用香熏了熏就進去了,殿裏撲鼻就是暖情助興的香料,熏得承樂當即臉色一黑,她看著羅帳,並沒有掀起,隻是拿起陳素素的發簪,將齊昭的冠冕斜插而下,直接捅穿,順手把他的琉珠也割了一半,然後承樂便悄悄退下,去了正殿,探望陳萱萱。

  陳萱萱為了陳家富貴自己弄死了孩子嫁禍和靜,結果害的家裏的弟弟全部被殺,齊昭卻用一句‘不宜與大魏撕破臉’為由就放過了那些人,她產後未愈,深受打擊,血山崩一病就上了身,這輩子都不能生育了。

  可饒是這樣,陳斌卻毫不猶豫的又送了一個女兒進來,齊昭還萬般寵愛。

  被親人和愛人一同拋棄,陳萱萱萬念俱灰。

  為此,她的殿裏一片冷清,滿是藥味,就連羅帳也沒放下,即便有著地籠,依舊感到陰冷。

  承樂走到床前,瞧著她,舉刀就想動手,卻突然停住,她有了一個更好的主意。

  陳萱萱已經病了很久,為此體態輕盈,承樂很輕鬆的將她打暈扛了起來,順順利利的將她扛到偏殿,先把熏香丟進去熏了一會兒,然後自己才進去,屏住呼吸將陳萱萱扒了個幹幹淨淨,掀開羅帳,瞧著赤果果相擁而眠的齊昭與陳素素,掀開被子把陳萱萱放在了一旁。

  “狗男女。”

  承樂瞧著齊昭便覺得惡心,轉身離去,飛身回了冷宮。

  至於齊太後,承樂打算後麵慢慢收拾那個老太婆。

  次日一早,後宮就炸了,陳家姐妹和恭妃同時出事,齊昭大清早就勃然大怒,冠冕被毀,齊昭差點殺了芳澤宮上下,陳素素看見赤果果睡在一旁的陳萱萱,哪裏顧得上姐妹之情,破口大罵,差點把親姐姐羞辱的去死。

  往前推八百年也遇不上一回兒這樣的事,宮裏人又嘴碎,早朝還沒開始,事情就七七八八的傳到了百官耳朵裏,齊昭免朝,在後宮大發雷霆,陳家姐妹淪為笑柄,家中姐妹備受牽連顏麵盡失,一上午的時間就被接連退婚。

  恭妃更慘,太醫說她的容貌盡毀,沒有醫好的可能後,小產之後就被齊昭以靜養為由遷出了承澤宮,趕去了和靜當初住的路瑤池,帝王薄情體現的淋漓盡致,路瑤池隔壁的趙美人因為先前被恭妃欺壓一事,也學了一把她的行當,痛打落水狗。

  他的後宮就沒有消停過,隻是這次出事,卻著實過了火。

  一路回府,聽著街上的謠言,端王臉黑的能擰出墨汁,襄王跟著他,喘氣都覺得突兀尷尬。

  下車回府,端王的怒氣更甚,尚未進屋就罵道:“昏庸,做出這等羞先人的事。”

  “能潛入宮中做下這麽多事而不被發現,隻怕也是宮中人。”襄王說的小心翼翼:“是否搜宮嚴查?”

  端王怒氣衝衝坐下來:“搜宮?這還用搜宮嗎?陳家的死對頭是誰?恭妃的死對頭又是誰?是誰要將她們往死裏折磨?這還用查?!”

  襄王被他後的心裏一咯噔:“可是皇後娘娘已經被打入冷宮,她身邊隻有一個方嬤嬤,那些陪嫁也沒有會武功的人,就算是陪嫁兵丁也不可能潛入宮中啊。”

  “這才是可疑之處。”端王指著外麵:“而且,街上傳的那麽厲害,隻怕是百官尚且不知道消息,就已經被人傳到宮外了,故意布局,讓皇家顏麵掃地。”

  襄王安安靜靜不說話,保持了好一會兒的沉默才小心翼翼開了口:“會不會是上雍的人?”

  “若是大魏隨隨便便一個士兵都能在齊宮出入,那大齊早亡了。”端王臉色越發難看:“此人來自魏國是肯定的,身手極佳,手段殘忍,不找出來終究是個隱患,你去過盛京,覺得誰最有可能?”

  襄王仿佛聽了個笑話:“這我可不知,大魏民風開放,女子都可讀書可習武,身手好的人多了去了,這哪裏能猜到?”

  端王爺反應過來自己白問了,隻是他心裏隱隱擔心:“隻要不是明儀公主安排的人,事情便不會太糟糕。”

  “為何?”襄王不明白,怎麽和明儀扯不上關心就不需要擔心了,事情都那麽大了。

  端王壓了壓火氣:“若是她動的手,那就絕對有後招,若是別人動的手,隻怕就是單純的為皇後娘娘出氣。”

  “哦~”襄王覺得,肯定是明儀,隻是他不敢說。

  這一起子事讓齊昭顏麵盡失,好幾天都沒露麵,外麵的流言卻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鬧騰了半個月,齊太後的香豔事跡一夜之間傳遍邵陽,有人暗處推波助瀾,東西直接被送到了齊太後跟前。

  齊太後羞憤欲絕,大哭一場後自縊不成,被人救下,齊昭動怒讓人平息謠言,卻毫無進展,好好的齊宮,成了百姓茶餘飯後的笑談,齊昭的叔叔伯伯沒一個無辜的,畫冊上把他們每個人都畫得惟妙惟肖,與齊太後在一塊,畫像汙穢的能讓人雙目失明。

  關於齊昭寵妾滅妻不把兩國聯姻當回事的消息也傳開了,一時間,齊昭頭頂昏君大名,摘都摘不掉。

  齊國從未這般狼狽過,皇室也從未這般顏麵掃地過,即便攝於權勢不敢對這些話宣之於口,可是看熱鬧是所有人的心態,加上有人推波助瀾,謠言根本無法平息。

  讓謠言攪擾了他們四五日,八百裏加急送到邵陽,齊國二十萬大軍成了大魏囊中之物,是死是活,全在大魏一念之間。

  齊國君臣,懵了。

  大殿之上,所有人對著那份八百裏加急都沉默了,誰也不敢說話,生怕觸怒齊昭。

  這些日子,他就是一個炮仗,隨時會炸。

  端王努力平息著自己的怒氣說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可以肯定是魏國明儀公主的手筆了,一步步設局造謠,先損皇家顏麵,再拿捏齊國大軍,皇上,事到如今,還是請皇後娘娘親筆回信,先緩和兩國關係吧。”

  他看著齊昭,心裏已經冒出過無數次扇死他的念頭。

  讓他作,讓他作,好端端的把大魏郡主養在宮裏當人質不行嗎?

  非把人家往死裏欺負。

  真當人家娘家無人了?

  現在好了,欺負她一個,代價就是整個齊國皇室丟人現眼!

  “可惡。”齊昭氣的渾身發抖,恨不得捏碎自己龍椅上的珠子:“如此行事,小人行徑,朕若低頭,豈不是任人拿捏?”

  他還在好麵子,端王心頭鬼火‘蹭’一下就躥起來了,好在他忍住了,幾乎咬牙切齒的提醒:“皇上,二十萬大軍的生死,不是小事。”

  何況,那些還全都是他的人!

  齊昭拍桌而起,他燥怒非常,羞憤上頭,巨大的屈辱感將他幾乎淹死。

  當著百官的麵,齊昭幾乎用盡所有的力氣才把話說出來:“著人翻新正宮皇後所居的坤澤宮,皇後所有陪嫁下人放回繼續伺候,備下金冊金印,朕親自迎皇後出冷宮,將皇貴妃陳氏貶為庶人打入冷宮,昭容陳氏貶為庶人打入冷宮,恭妃貶為庶人打入冷宮,重查皇貴妃小產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