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3章要離開自己

  因為烏晁和桑梓算是客人，所以君廷燁也在夜十一的勸說下，去前廳相陪用飯。

  桑梓看到君廷燁，黑著一張臉坐了下來。

  “桑梓，你一路奔波來看阿黎，辛苦了。”君廷燁淡淡的說著場麵話，“這兒都是些家常菜，你試試看合不合胃口。”

  “對著你，再好的胃口也沒了。”桑梓瞥了一眼他，極其不悅。

  場麵一度尷尬，幸好此時桌子上也隻有他們四個人。

  烏晁看了看桑梓，又看了看君廷燁，不明白為什麽才這麽一會兒的功夫，怎麽桑梓對君廷燁的態度變了這麽多？之前不還是好好的嗎？

  雖然烏晁不知道，但是不代表君廷燁和夜十一不知道。

  夜十一歎了一口氣，想必是桑梓去看了黎若，在她那邊得知了君廷燁曾經想對黎若下藥的消息，所以才會這麽生氣的。如今盡管這件事不是君廷燁所為，卻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烏晁不敢說話，畢竟今天知道君廷燁的實力這麽厲害，生怕惹得他不高興，一不小心就把桑梓和自己的命都交代在這裏。

  夜十一也有一樣的擔心，畢竟現在去涼疆的事情還沒定下，如果君廷燁和桑梓鬧得不快，總是不太好的。

  “你試試看。”出乎意料的，君廷燁沒有生氣，還給他夾了一筷子菜，“冷了不好吃了，烏晁將軍，動筷吧。”

  桑梓憤懣的瞪著君廷燁，雖然他平時在烏晁麵前好似很成熟一樣，但是一旦在君廷燁和黎若麵前，就成了小孩子。“九王爺，你不打算給一個解釋嗎？”

  “就算是解釋，也不是對你。”君廷燁平靜的眸子裏暗藏著洶湧的風波。

  “不是對我。”桑梓冷哼一聲，“那你也未曾對小若姐姐解釋！”

  君廷燁放下了筷子，靜靜的看著他，也沒有說話。

  他要如何解釋？他確確實實是下了這個決定，也讓鳳歌開了藥方，也讓夜十一去下藥。

  解釋自己因為怕死了之後，黎若會一個人帶孩子孤苦伶仃，所以就提前殺了孩子嗎？還是解釋自己不相信黎若能找到解蠱的辦法？亦或是解釋自己其實很愛她和孩子？

  這些解釋，不管怎樣都顯得蒼白無力。

  如果愛她，那便更應該相信她，與她一起找到活下去的辦法，共同孕育他們的孩子。可惜了，他做錯了這一步，就再也晚了。

  君廷燁愧對黎若，乃至於如今都不敢去見她了。況且，黎若也不想見到他，更不會給機會他去解釋這些。

  桑梓說道，“你為什麽要這樣對她？為什麽不想要孩子？”他伸手指著夜十一，“小若姐姐如今這般，是不是你讓十一給她下藥了？”

  “這件事我有我的苦衷。”君廷燁淡淡的說道。

  夜十一看不下去了，插嘴說道，“桑梓，主子雖然曾經這麽想過，但是在黎長老出事的前一天，主子就已經放棄了這個決定了！”

  桑梓抿了唇，“那你就去和小若姐姐說，這是個誤會！你可知道她有多傷心？九王爺，你真的心疼她嗎？”

  君廷燁別過了視線，他如何能不心疼，疼得他連呼吸起來，骨子裏密密麻麻的都是疼痛。

  “吃飯吧。”君廷燁拿起碗筷，往嘴裏吃了一口飯，喉嚨裏翻滾的腥甜總算是隨著米飯一起落了下去。

  這兩日，君廷燁時不時就會吐血，就好像是報應一樣。

  隻是他卻不會覺得痛了，黎若的痛，要比他痛千倍百倍，他沒有資格說痛。

  烏晁推了推桑梓，示意他不要說了，顯然君廷燁已經不想在說這個話題。

  桑梓看了一眼君廷燁，他垂著眼，看不清神色，隻是如今細細看來，他身上也彌漫著不可消散的傷感。桑梓咬了咬牙，他決定暫且再相信君廷燁一次，相信他是有苦衷的。

  “九王爺，等小若姐姐身體好一些了，你還是給她解釋清楚吧。”桑梓也拿起了碗筷，算是暫時的和解，“小若姐姐說了，等她好了，就會回神醫穀。九王爺，如果等到那個時候，小若姐姐就不會再給你機會了。”

  君廷燁握著的碗筷一下子碎了開來，雖然麵上不顯，可任誰都知道他的反應並不是表麵看起來的那麽平淡。

  黎若要回神醫穀......

  君廷燁心裏好似被揪住一樣，她要走了，要離開自己了......

  夜十一擔心的看著君廷燁，可是卻見他麵上淡淡的，“換雙碗筷來。”

  桑梓不再提及此事，默默的吃著飯。

  “桑梓，烏晁將軍，你們打算什麽時候回去？”夜十一問道，如今君廷燁不說話，他就不能不說了。

  “等晚一些。”桑梓搶先一步回答，“反正回京都的行程取消了，隻要兩軍不開戰，回去也沒有什麽事情做。倒不如留下來好好陪一陪小若姐姐。”

  “太子殿下......”烏晁看了一眼桑梓，有些不樂意，“我們不能呆的太久，出來的時候屬下交代了馬丹副將，今晚會回去的，這一趟接近兩個時辰，不能太遲出發。”

  烏晁趁著桑梓還沒反對，又說道，“九王爺，之前你們說要去涼疆京都，如今卻無故爽約。可我們的奏折和命令都已經下去了，九王爺，這事該如何解決？”

  夜十一聽完，也眼巴巴的看著君廷燁。

  今日他們才討論了這個話題，希望君廷燁能隨軍去涼疆京都。

  “桑梓，我確實有事想見見你父皇。”君廷燁開了口，“隻是如今阿黎出事，我不能抽身。此事能否暫緩？”

  烏晁擔心桑梓一下子又滿口應下，顧不得禮儀急忙擺手，“九王爺，之前你們想早點去涼疆京都的事情，尚且沒得到皇上的同意，太子殿下就已經下令了。這件事於太子殿下來說，是謊報聖旨，欺上犯下的罪過。”

  “若是太子殿下這件事被有心人發現拿去大作文章，這可是會影響太子殿下作為涼疆儲君的聲望。”烏晁說道，“如果說九王爺決定不去了，那我們回營後，便重新擬定奏折回京稟告，可是九王爺也不能不顧我們太子殿下，一直拖著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