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這一番話，叫烏晁和惠突無法反駁。

  雖然涼疆士兵中的毒，惠突也會解，但是術業有專攻，他擅長用蠱，醫術和解毒雖然也涉獵，卻也是涼疆的做法。這大順的毒藥極少研究，所以他解毒起來比較麻煩，用的藥材也奇多。

  如果黎若的解毒藥真的如她所說的那樣，隻需服用一顆，半個時辰便恢複，著實是省了不少功夫。更別說君廷燁還願意在這個時候給他們涼疆軍營提供糧食，就算大順要用火藥來攻打他們，他們也是無力招架的。

  這麽算下來，惠突隻是去大順幫他們的士兵解蠱，這門交易還真的是涼疆占了便宜。想到這裏，惠突和烏晁都不再像方才一樣抗拒和不悅了。

  桑梓見烏晁和惠突二人的臉色緩和，這才繼續說道，“說不定惠突這次去了大順，還能從這些中了蠱蟲的士兵上找出什麽蛛絲馬跡，看看是何人在誣陷我們，如果找出來，定是要好好懲戒。”

  烏晁看了一眼桑梓，覺得他意有所指。

  不知為何，就想起了最近行蹤奇怪的馬丹，會不會和太子殿下懷疑的那樣，難道一切都是馬丹在搞鬼？

  “好，一切聽太子殿下的安排。”惠突點頭表態，答應了此事。

  君廷燁和黎若對視了一眼，均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笑意。

  “那你今日便跟著九王爺他們到大順去吧。”桑梓說道，“烏晁，你派一小隊人馬，護送惠突大人同去。”

  “是，太子殿下。”烏晁也急忙應著。

  君廷燁來涼疆的正事，就這樣辦完了，一切都進行的十分順利。

  桑梓讓烏晁和惠突下去準備準備，而黎若和君廷燁等人繼續留在營帳裏，與桑梓說著話。

  到了午後，太陽落山前，惠突收拾好了東西，烏晁也安排了護送他的小分隊。桑梓頗有不舍，一路將君廷燁和黎若以及惠突等一行人走出涼疆軍營送到軍營門口，直到看不到人影了，桑梓才往回走。

  烏晁看到桑梓臉上笑意明

  顯，忍不住問道，“太子殿下好像很高興？”

  “高興的。”桑梓說道，“難道烏晁將軍不高興嗎？又有解毒丹藥，又有糧食。”

  烏晁愣了一下，自己問的又不是這個問題.......不過以示尊敬，還是應著，“這自然是高興的。”

  “太子殿下，我有一疑問。”烏晁陪著桑梓回營帳，說道，“如果我們幫了大順，怎麽知道他們會不會出爾反爾？”

  “烏晁將軍，關心則亂了。”桑梓微微抬頭看著他，“以大順如今的實力，他們何須如此待我們？親自過來請巫師，那二十幾個中蠱的士兵，就算殺了他們也無妨。他們這一趟來，請巫師是其一，而另一個重要的事情，就是告訴我們，他們不會主動挑起戰爭。”

  “而我們營內的事情，也不是大順所為。”桑梓聲音淡淡的，“就好像他們營裏發生的蠱蟲寄生，也並非我涼疆所為一樣。好了，這件事我們心知就好，不必到處宣揚。”

  桑梓說道，“你回頭寫給父皇的密報裏，便將此事匯報上去吧。”

  “是，太子殿........”烏晁反射性的應著，而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有些尷尬的說道，“太子殿下，皇上也是擔心太子殿下，才讓我每日匯報太子殿下的事情，並不是有意監視太子殿下的......”

  自己明明每回送信都很隱秘的，太子殿下到底怎麽知道的？何時知道的？

  桑梓回了營帳坐下，倒了杯熱茶暖了暖身子，這才說道，“烏晁大人放心，我並不在意此事。明日我也會修書一封給父皇，你讓你的人順道送回去吧。”

  “是，太子殿下。”烏晁哪敢拒絕，連聲應著。

  “還有事？”桑梓見烏晁還沒走，出聲問道，“坐下說話吧。”

  烏晁順從的坐了下來，“太子殿下，我仍有一事擔憂。方才九王爺說見到一個涼疆打扮的人留下一個蠱盅，就往我們營帳方向逃跑了。你說這個人，會不會是.......”

  “

  馬丹。”桑梓替他把後麵的名字說了出來，“不排除這個可能性，所以你待會兒出去後，把這些事情挑一挑告訴馬丹，試探他的反應。一切等惠突回來之後再說，說不定他能發現什麽。”

  “是，太子殿下。”烏晁馬上說道，“那我先退下了。”

  “去吧。”桑梓擺了擺手。

  烏晁對桑梓是佩服的，他雖然十分年輕，但是對很多事情見解十分深入，也考慮周到。怪不得皇上會這麽推崇他，才回來涼疆不久，就冊封桑梓為太子，還讓自己和一些老臣好好輔佐和跟隨。

  最初烏晁也是有些不甘心的，但是一路陪伴下來，如今已經是完全接受了桑梓是未來的君主了。

  大順軍營裏，見到君廷燁安然無恙回來，還帶回了涼疆的巫師，除了那些假裝中蠱的士兵和周祖安外，都十分高興。

  而黎若又一次扮做男裝跟在惠突一行人後麵，假裝是惠突的護衛隊一行人，惠突也沒有說什麽。

  君廷燁讓人去準備了飯菜，吃過晚飯後，才去營帳裏看那些士兵。

  黎若過來，是想要看看涼疆是如何解蠱的，這一路上她和惠突聊了許多。

  大順的醫書上所講到的涼疆解蠱的辦法不止是將蠱蟲殺死，或者是將蠱蟲引出體內，但是從惠突這裏得知，原來還有一種辦法，是將蠱蟲渡給另一個人。

  但是這個方法基本上失傳了，因為很難，操作過程有可能中，操作者，中蠱者和過渡者三人都有可能被蠱蟲反噬而亡。就算操作成功了，也相當於是獻祭了過渡者的生命，遭到很多人的抵製，於是慢慢的就被淘汰了。

  黎若還了解了一些涼疆的製毒和製藥的方法，惠突並沒有藏私，而且和黎若相談甚歡。畢竟他告訴黎若的，隻是涼疆巫師都會的基本功，但是黎若教給他的，卻是更高深的醫術。

  本以為桑梓說她是隨行大夫，他還以為是桑梓隨便給她找了一個身份，沒想到一路聊下來，才發現她不僅是真的大夫，還是個很厲害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