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晁歎了一口氣，繼續聽桑梓說話。

  “暫且不提馬丹經常消失在營裏。”桑梓有著超脫自己年齡的沉著和冷靜，說道，“明知道我們如今與大順的關係有些緊張，馬丹還是提議和要求紮營在大順軍營附近。這個舉動在兩軍交戰前，是一個很十分挑釁的舉動，如果大順人稍微衝動一些，如今我涼疆怕是死傷無數。”

  他看向烏晁，“烏晁將軍想必也知道，九王爺的武功高強，在戰場上更是萬夫莫開之勢，如果他要打我們，何須等到現在？”

  “太子殿下說的是。”烏晁點了點頭，承認他說的是對的。

  這幾日他聽桑梓的話，仔細留意了馬丹，發現他確實是有些古怪。隻是馬丹跟了他很久，如果說他是故意在軍營裏做這樣的事情，怎能叫他不失望？

  桑梓說道，“馬丹屢次提出主動攻打或者是挑釁行為，這著實可以。他人雖好戰，可卻並非有勇無謀，不然烏晁將軍也不會讓他做了副將。”他低聲分析著，“馬丹這次背後定是有人指使，但是暫時先不要打草驚蛇。一切等我與大順九王爺見過麵後再議。”

  烏晁忍不住說道，“太子殿下，如果大順九王爺對你不利呢，不如還是讓小人去吧？”

  “烏晁將軍不用擔心。”桑梓信誓旦旦的說道，“他不會動我的。”

  看著桑梓的模樣堅定，烏晁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好點了點頭，“那屬下聽太子殿下安排。”

  “嗯。”桑梓低聲應著，“烏晁將軍回去吧，我乏了。”

  “是，太子殿下。”烏晁忙起身行禮，退出了營帳。

  桑梓熄滅了燭火，躺在床上卻睡不著，滿心的期待著什麽時候去大順。

  這次火藥的出現都看涼疆這邊的陣營看到的是危機，可是桑梓卻不一樣。如今沒有人了，他忍不住輕笑出聲。

  火藥定是和黎若有關，真好，他終於可以見到黎若姐姐了。

  另一邊，周祖安已經連夜擬

  好了密信，趁著夜色無人時，將消息放了出去。

  殊不知這隻送信的鴿子早已經被人鎖定，將它打了下來。

  “主子，這是周祖安送出去的信。”夜十二拎著一個黑色的鴿子，從它的腳上取下來一個信筒，將裏麵的信取出來地給君廷燁。

  君廷燁結果紙條，粗粗看了一眼，又還給了夜十二，“放回去，放飛它。”

  “主子，周祖安肯定是要告訴皇上我們得了火藥的事情，就這樣放它走嗎？”夜十二不解的問著，依他來看，這自然是要銷毀的。如果皇上知道了，火藥說不定要召回去。

  “任由他送過去。”君廷燁示意夜十二看看裏麵的內容，“我還正愁怎麽早點讓京城裏的那位知道，如今正好。”

  夜十二眉頭微蹙，越看越生氣，這周祖安分明就是誣陷主子，竟然說火藥是主子和北楚勾結做出來的，該以通敵叛國之罪責罰？！“主子，這內容也太過分了！”

  “由他去。”君廷燁吩咐著，麵色平淡，看似絲毫不在意此事。

  君廷煒是何許人，估計黎若從神醫穀一離開他就知道了，火藥的出現和黎若的離開的時間相差無幾，而這個世上並沒有那麽多巧合，君廷煒必然會聯想到是黎若做出來的火藥。

  既然知道是黎若所為，那麽君廷煒又怎麽可能會去判君廷燁通敵叛國之罪？一旦黎若自己站出來為君廷燁洗脫罪名，到時候丟人的將會是大順。畢竟黎若是大順人，她研製火藥，送到邊境，是為國為民的好事，又怎麽會是通敵叛國呢？除非君廷煒能夠狠心將黎若一起定罪。

  可這就沒那麽簡單了，黎若是神醫穀四長老，而且她以前做的種種事情，都是為了大順好，如今冷不丁的就出現說要判她的罪，暫且不說神醫穀同意不同意，單是大順百姓，可能都會質疑一番。

  再加上火藥的出現，對大順來說是百利無一害的事情，君廷煒如果真的這麽做的，恐怕還要背上罵名。

  夜十二不知

  道君廷燁的思量，隻是執行著命令。

  將那密信放回去後，又把信鴿放飛。

  自從火藥的事情在軍營裏說開了之後，日子過得十分平淡，也沒有人在他麵前提及要攻打涼疆的事情了。

  十二月十二日，君廷煒收到了周祖安的密信，狠狠的罵了幾句“蠢材”。

  他早就知道了黎若去邊境找君廷燁了，而這火藥不必多說，肯定也是她帶過去的。既然如此，君廷燁又怎麽會是通敵叛國？周祖安糊塗了！連這樣的話都敢說。

  不過黎若竟然還會做武器，君廷煒眯起眼睛，從書櫃裏抽出一副黎若的畫像來，攤開在桌麵上，仔細一看，這正是謝威宇畫的那張圖。

  君廷煒伸手撫摸著畫上黎若的臉，笑道，“黎若，你到底還有多少驚喜是朕不知道的？會醫術，會用毒，會釀酒，還會做武器。”他眼裏帶著癡迷，這樣一個女子，他一定要得到！

  十二月十四日，軍營裏來了一道聖旨。“朕九弟治理邊境有方，還尋來火藥武器，朕極其欣慰，特封賞為鎮國大將軍，賜白銀千兩，美酒百壇。”

  周祖安跪在地上聽著聖旨內容，隻覺得胸口有一團無明業火，這是什麽事！自從他那夜把密信送出去後，就一直心裏暗自高興和期待，沒想到等來了聖旨，聽到不僅沒有判罪，還封賞為鎮國大將軍！

  這算什麽鎮國，拿了武器，但也沒有開戰啊！

  君廷燁卻反應平淡，這一切都如他所料的那樣，沒有什麽值得驚訝的，他淡淡的應著，上前去接過聖旨，而後回身對眾人說道，“美酒百壇，今夜就分賞給各個弟兄。明日一早，我會去涼疆與他們的巫師見麵溝通。”

  這兩日君廷燁也沒有閑著，讓夜十一去涼疆傳了信，對方已經同意麵談了。而大順為表誠意，君廷燁會親自過去涼疆。

  大順的士兵們聽到有美酒喝，而君廷燁真的履行承諾要去涼疆為中蠱的兄弟們找巫師，興奮得歡呼著，“大將軍！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