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浦江迷霧(三十二)
作者:水生三月      更新:2020-09-09 21:26      字數:2705
  “崔所,你現在就找人來落實一下。”夏副局長一本正經地吩咐道。

  “聯網的筆記本電腦現成的就有,就在你們領導台的右手邊的桌麵上,你們應該能看到。”崔副所長一邊答應著,一邊轉身看向後排,見林宣坐在第三排最左側靠走道的位置上時,便點名道,“小林,投影儀你應該會擺弄的吧?去幫著開一下。”

  “好的。”

  林宣領命起身,來到了會議室門邊的茶水櫃前,打開第一層的抽屜,從中取出一個白色的遙控器,按下了帶有朝下箭頭標識的按鈕,隨著一陣“滋滋”的響動聲,領導台背景牆的上端緩緩落下一塊白色的投影幕布。待幕布降落到適合的高度後,林宣按下了暫停鍵。緊接著,他將白色的遙控器放回到了抽屜內,又從裏麵取出了一個銀灰色的遙控,並對著會議室前部頂端上懸掛著的一台投影儀,按下了電源鍵。伴隨著另一陣輕微的響動聲,背景牆上的投影幕布上出現了一些畫麵。

  而此時,刑科所的邱所長已經坐到了領導台上,正在擺弄著那台筆記本電腦。

  “登陸賬號和密碼是什麽?”他詢問身邊正在啟動投影儀的林宣。

  “你用管理員賬號登裏,密碼的話是’110110’。”林宣回答道。

  “你們這密碼設的可真夠偷懶的。”邱所長隨口吐槽了一句。

  “我們還真不是有意敷衍了事。”林宣解釋道,“其實密碼頭三位的’110’指的是我們所的門牌號碼,不知道剛才你們進來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我們所的門牌號?”

  “是這樣的嗎?我進來時倒還真沒注意。這太巧了。”邱所長隨口應付道。

  “真的是巧合。”

  林宣說完這句後,便回到了茶水櫃邊上,將投影儀的遙控器放回原位,關上抽屜。做完這些事後,他並未急於回到座位上,而是又朝著門的另一邊走去,打開了牆上的一扇麵板,露出了裏麵一整排的電源開關。林宣伸手將其中一個電源開關向下一撥,領導台上的燈瞬間滅了掉了兩盞,隨後他又依次撥動了另外兩個開關,會議室裏又滅掉了幾盞燈,光線瞬間暗淡了不少。不過,這倒使得投影幕布上的畫麵變得清晰起來。

  邱所長已經打開了電腦,登陸了一個平台,正在滾動鼠標在一堆照片中搜尋著。眾人聚精會神地注視著投影幕布,隨著邱所長的操作,他們逐漸看清了這些照片的內容,大都是之前勘查案發現場時所拍攝的照片。

  邱所長點開了最後的幾張照片,對著所有人說道“這是我們委托科技科的同誌幫忙導出來的死者手機內的相關信息。”說話間,邱所長點擊放大了其中一張圖片,“這張圖片上顯示的是保存在死者手機內的通話記錄,死者生前的最後幾通電話都是打給同一個人的,分別在中午十二點前後,以及下午三點前後,她多次聯係這個被她命名為’潘’的人。我們再接著點開這幾個通話記錄,可以看到電話都是處於’未接通’的狀態。顯然,死者並未和那人取得聯係。”

  “這個’潘’是不是就是死者的丈夫啊?”夏副局長打斷了邱所長的敘述,插嘴問道。

  由於坐在領導台上的領導們都是麵對台下,背對投影幕布的,這時他們都是一個個扭著身子,向後觀看著,姿勢別扭不說,還很不舒服。夏副局長趁著說話之際,轉回了身體,讓緊繃的背部肌肉得到了暫時的喘息。

  “手機號碼是一樣的。”夏副局長的提問得到了廖隊長的回應,“死者的丈夫名叫潘子龍,正好也能和這個’潘’字對應上。”

  “這麽看來法醫的推斷是準確的,起碼死者在下午三點前後還未出事。”夏副局長又插了一嘴。

  這時,邱所長已經切換到了另一張圖片上。

  “另外,這是我們截屏的死者通過微信給這個’潘’發的消息。”

  眾人再度仔細研讀起了幕布上的幾行字。

  “你別衝動”,“我求你了,先回來好嗎”,“這事我們還得從長計議”,“所有的一切都隻是我們的猜測”,“我們手上根本就沒有任何證據”,“你這麽冒然去找他隻會壞事”,“拜托你回我一條消息好嗎”,“你現在在哪兒”,“給我回條消息或是回個電話好嗎”……根據係統的顯示,這些消息分別發於中午十二點過後至下午三點前。

  “這麽看來死者的丈夫是去找什麽人了。”廖隊長推斷道,“他和死者發生爭執恐怕也和這個人有關。”廖隊長的雙眼突然閃亮了起來,“大彬,你們剛才不是去查了潘子龍那輛車的行駛軌跡嗎?他離開家之後去了哪裏?”

  顯然作為有著多年刑事偵查經驗的廖隊長,有著更為敏銳的直覺,他瞬間便抓住了此案中的另一個關鍵點。

  “廖隊,你算是問到點子上了。這也是剛才我很堅決地否定了夏局關於死者丈夫就是嫌疑人的論點的另一個原因。”隨即,大彬轉向刑科所的邱所長,說道,“邱所,你還要用電腦嗎?不用的話,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我這邊基本都匯報完了。”邱所嘴上說著話,手上也沒閑著,三兩下退出係統後,起身走下台,將電腦讓給了大彬。

  大彬坐到了原先邱所所坐的座位上,又是一陣操作後打開了另一個平台的界麵,輸入了潘子龍的車牌號碼,隨即屏幕上跳出一串文字信息。大彬用鼠標指點著這些行車記錄,用略顯困惑的語調說道“我們通過車牌號碼和道路監控係統一路追查,發現死者丈夫離家後直奔著郊東區而去,在下午一點多的時候出現在一條叫幸福路的馬路上,這也是他最後出現的地方,再之後便沒有了任何蹤跡。”

  “你們有沒有查過幸福路周邊的監控?”廖隊長詢問道。

  “我正想跟您匯報,我們在這裏卡殼了。”大彬頗為無奈地回答道。

  “怎麽回事?”廖隊長追問道。

  “據我們調查獲悉,死者丈夫失去蹤跡的那條幸福路是一條比較荒僻的馬路,處於一片待開發區域中,平時就沒什麽車流量,因此道路上的監控攝像頭也不多,可供我們查看的範圍十分有限。”

  “那他有沒有可能通過那片區域離開浦江市去到外省市呢?”夏副局長問道。

  “這個可能性不大。”大彬迅速給出了答複,“郊東區本身並不和外省市接壤,要想離開浦江市,就必須先去到相鄰的區,然後再走繞城高速。一旦他上了高速,監控攝像頭就能捕捉到他駕駛的車輛。可是我們現在並沒有查到車輛駛上繞城高速的記錄,也沒有任何出境的記錄。他應該還在浦江市內。”

  “幸福路附近有沒有什麽可供藏身的地方?比如住宅小區,或是酒店賓館之類的場所。”

  “那片區域位於郊東區的東北角,是市政府規劃的未來即將建造的浦江市高鐵南站的選址地,目前已完成了拆遷和用地審批的手續,正在等待開工,可以說是人際罕至的一塊不毛之地。周邊倒是有幾處商業用地,但目前都是處於待開發的狀態。再遠一些的區域倒是有一家連鎖品牌的快捷旅館,我們查過係統,死者丈夫未曾辦理過任何入住賓館或是酒店的手續。”

  “會不會是他去到郊東區後,將車輛停放在了那裏,然後又換了其他交通工具回到了這裏?”一直默默無聲的徐隊長,這時就死者丈夫作案的可能性給出了另一種推斷,“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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