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浦江迷霧(四)
作者:水生三月      更新:2020-08-22 21:26      字數:2584
  “被你這麽一說,我倒是很想認識認識這位人物。”安達飛興致勃勃地附和道。

  “安心你應該認識他的。”葛斌話鋒一轉,對著安心說道。

  安心莫名地抬起頭,好奇地回望著葛斌“我認識?”

  “嗯。”葛斌一點頭,鄭重其事地回答道,“他就是莉莎的爸爸。”

  “原來是莉莎的爸爸,難怪了?”

  兩人的對話勾起了安達飛的好奇心,恨不得現在就能見到這位傳說中的警長大人。

  “被你們這麽一說,我的心直癢癢。這人真有那麽厲害嗎?”

  “反正莉莎很崇拜他的父親。”安心一邊解釋,一邊斜睨了一眼葛斌,“現在葛斌也這麽崇拜他,想來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安達飛愈發地急不可待“什麽時候你們給我引薦一下?要不這樣,改天——就元旦假期——把他請到家裏來做客,當然還有你那個好朋友莉莎,全都叫來,我們家也許久沒有請過客了,是該熱鬧熱鬧才好。”安達飛突然又壓低聲音,將腦袋湊到安心耳邊,悄聲道,“正好還可以借機把安然和眾輝也一塊兒叫來。”

  “好,聽您的。”

  安心帶著寵溺的口吻滿口答應下來,把安達飛樂得險些就地手舞足蹈起來。

  “小葛呀,好男兒何患無妻,那女孩離開你是因為她不識貨,你別難過,回頭爺爺介紹更好的女孩給你。”安達飛拍著胸脯,笑嗬嗬地道,“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孩,盡管告訴爺爺,爺爺必定打著燈籠滿世界幫你去找。”

  “我的爺爺,您老就消停消停吧!葛斌不用您操心,您還是操心操心您孫女——我——的婚姻大事就行。”安心說著話,強行將桌上的一杯綠茶塞到的安達飛的手中,“說了那麽多話,一定口渴了,喝口茶再說吧!”

  安達飛接過茶杯,順便給了安心一記白眼,沒好氣地說道“我可管不了你,你就自生自滅去吧!”說完,安達飛一轉頭又對著葛斌道,“告訴爺爺,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個高個矮?長發短發?學曆有什麽要求嗎?工作、收入……”

  “爺爺,我今晚還得趕回所裏去值班,這會兒已經耽誤不少時間了,不能再耽誤下去。”葛斌連哄帶騙地說道,“您看這樣行不行,您先容我回去仔細梳理一下我的擇偶標準,等想好了,下次來做客時,我再告訴您,行嗎?”

  “哪有什麽不行的?這樣再好不過了,我們一言為定。”安達飛滿眼欣慰地注視著葛斌,豪爽地表態道,“年輕人還是應該以事業為重。有你們這樣負責的警察守護著百姓的安全,像我這樣的糟老頭子才可以高枕無憂地吃吃喝喝。”說完,安達飛一轉頭又對安心道,“你都削了幾個蘋果了,還削?削那麽多給誰吃呀!別削蘋果了。去,送送葛斌去。”

  安達飛的命令猶如聖旨,安心趕緊放下手裏的刀和蘋果,從桌上抽了一張紙巾,略略擦拭了一下,便站起身,隨著葛斌一起來到了門口。

  兩人在門口駐足後,葛斌轉過身來,對安心道“別送了,進去吧!外頭冷,你穿得單薄,別被凍著了。”

  “我向來穿得少,習慣了,凍不壞的。”安心淺笑吟吟地答道,隨即話鋒一轉,又道,“爺爺年紀大了愛嘮叨,有些話你別往心裏去。要是有什麽話冒犯到你,讓你難堪了,我代他向你道歉。”

  “我沒覺得爺爺讓我難堪了呀!他有什麽話冒犯到我了嗎?”

  安心聞言看向葛斌,卻捕捉到他隱藏在眼底的促狹,瞬間有些惱怒“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和莉莎真是一丘之貉。”

  葛斌眼底的笑意更濃了,咧著嘴問道“此話怎講?”

  “去去去,值你的班去,再不走你的大英雄就該打電話來罵你了。”安心氣鼓鼓地說道。

  葛斌聽聞後也不惱,隻是笑著揮手向安心道別。

  回程的路上,葛斌的心情似乎很好,一路吹著口哨,哼著小調,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待他回到市北派出所,在地下車庫停好車,邁步走入案事件受理大廳的那一霎那,一陣濃烈的酒氣撲麵而來。他下意識地抬起手,用衣袖捂住了口鼻,眼珠子則滴溜溜地亂轉,尋找著發散酒氣的源頭。隨後,他很輕易地便找到了這個源頭。在案事件受理大廳的角落裏,靠牆放著一排不鏽鋼長椅,本是給前來辦事的群眾休息等候所備,可這會兒卻成了一張床,上麵躺著一人。可能是擔心他著涼,值班的民警還在給他蓋上了一件棉大衣。

  “哪來的醉漢呀?這麽大的酒味,才幾點,就把自己喝成這幅德行了。”葛斌一邊抱怨,一邊向著案事件受理大廳裏的接待窗口走去。接待窗口邊上有扇電控門,穿過這道門便可進入後方的辦公區域。在這裏上班的民警平日裏都是通過這扇門進出派出所的。

  “可不是?剛帶進來的。”正在接待窗口值班的民警回應道。

  “老大呢?”葛斌有些心虛地低聲問道。

  而對方似乎生怕他聽不到一般,故意扯著嗓子高聲回答道“你小子還好意思問?你再不回來,頭兒就要派警車去逮你了。”

  “有這麽誇張嗎?”

  葛斌翻了翻眼皮,正打算接著回擊,卻不料從大廳的一角突然傳來一記沉悶的撞擊聲,“咕咚”一下打斷了兩人間的拌嘴。兩人不約而同轉頭看向角落的長椅。或許是被剛才的高聲對話驚到了,醉酒男子翻了一個身,不想卻從長椅上翻落到了地上。大理石的地磚本就寒涼,現又正值寒冬,雖然大廳裏暖氣很足,但鋪著地磚的地麵依舊冰冷徹骨,躺上一會兒準保著涼。兩人不敢大意,趕緊上前扶起了醉漢。那醉漢顯然睡意正酣,這麽一記重摔都沒能將他摔醒。葛斌二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那人重新在長椅上安頓好。

  直到這會兒,葛斌才有機會正眼瞧上醉漢一瞧。這一看,著實把他嚇了一跳。就在不到一個小時前,他才剛和此人打過照麵,不想這會兒又在這裏遇見了。

  “怎麽是他?”葛斌小聲嘀咕了一句。

  “你認識?”另一人問道。

  “不算認識,一麵之緣而已。”回答完問題後,葛斌又反問道,“酒後鬧事?”

  “喝醉了不假,但沒鬧事。”

  “沒鬧事?那你們把他帶所裏來幹什麽?”

  “他這個吧……還真不知該怎麽定性……”

  見對方吞吞吐吐的樣子,葛斌愈發好奇道“到底怎麽回事?”

  “一刻鍾前,巡邏的那幫人在沿街路段發現一輛違章停靠的車。他們原本打算上去將其驅離,卻發現駕駛員就在車裏。更可笑的是,這駕駛員正在拚命地灌自己酒。巡邏隊敲了半天窗,才引起駕駛員的注意。查驗了他的駕駛證後,想以醉駕給他開罰單的。誰想,才一會兒功夫,這人就醉到不省人事了。他們叫了半天也叫不醒他,隻好連車帶人一塊兒拘所裏來了,打算等他酒醒後再做處罰。”

  “那他到底有沒有酒駕呀?”葛斌追問道。

  “我們還真去查了那段道路的監控,發現這人挺有趣的,他是……用嘴也說不清楚,你自己看錄像就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