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霆梟聞言，微微挑眉，沒出聲。

  沐暖暖不打算就讓慕霆梟這樣敷衍了事。

  她板著臉看慕霆梟：“說話。”

  慕霆梟這才出聲說道：“她已經很大了，能自已好好走路了。”

  “四歲也叫很大了？”沐暖暖氣得想笑：“你能不能有個做爸爸的樣子，要是以後我不在了，你……”

  “沐暖暖！”慕霆梟打斷了沐暖暖的話，他的嗓音沉而壓抑。

  他最不喜歡在沐暖暖的嘴裏聽到這些話。

  “我知道你不愛聽我說這些，可我說的是事實，倘偌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顧沐沐。”沐暖暖的神色和語氣都很平靜。

  仿佛慕霆梟隻是在無理取鬧一般。

  慕霆梟一張臉繃得緊緊的，神情冷冽：“我會想辦法治好你。”

  沐暖暖問他：“萬一治不好呢？”

  幾乎是立刻，慕霆梟就說道：“不會有萬一！”

  “你真以為這個世界什麽事情都會如你的意嗎？”沐暖暖的語氣淡淡的，很輕：“不可能的。”

  慕霆梟固執到近乎偏執，又總是自信。

  要是從前，他說什麽，沐暖暖都會信。

  可她現在隻覺得一切都有可能往最糟糕的方向發展。

  身體一天一天的惡化，她做不到像慕霆梟那樣自信。

  日漸惡化的身體，吞噬掉了她的自信和冷靜。

  慕霆梟的唇角抿緊，一言不發的上前將沐暖暖擁進懷裏。

  沐暖暖能感覺出來他在克製著自已的心中的暴戾。

  沐暖暖任由他抱著。

  過了很久，慕霆梟鬆開她，低聲詢問她的意見：“我要去處理點文件，你陪我？”

  他的嗓音輕柔，仿佛剛才兩人差點吵起來的事根本不存在一般。

  沐暖暖不出聲，他當沐暖暖是默認了，推著沐暖暖出了房間。

  ……

  厲九珩正在看實驗數據的時候，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來人推門的動作並不溫和，腳步很沉，來勢洶洶。

  不用抬頭，他也知道是誰。

  “慕大少爺有這麽閑嗎？天天都往我這裏跑，是怕我怠工？”厲九珩合上數據記錄表，抬頭看向朝他走過來的慕霆梟。

  厲九珩將數據記錄表放到一旁，雙手撐在工作台上，和慕霆梟對視。

  隔著一張桌子，慕霆梟麵無表情的看著他：“見到沐暖暖了？”

  “你這不是廢話嗎，你放她來見我的，你不知道？”厲九珩嗤笑一聲：“有話就直說吧。”

  慕霆梟有幾秒的沉默，他沒有說話，隻是定定的注視著厲九珩。

  厲九珩眯了眯眼：“你該不會是想秋後算賬吧？是你自已放她來見我的。”

  慕霆梟掃了他一眼，沉沉出聲：“她需要心理治療。”

  厲九珩聞言，猛的一頓。

  隨即笑了起來，溫和極了：“我做不了，你找別人吧。”

  慕霆梟神情一肅，厲九珩便攤了攤手，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做心理治療，要找讓病人信任的醫生，才能讓病人敞開心扉，你覺得她能信任我嗎？”

  慕霆梟聽了他的話，轉身便走了。

  厲九珩看著他的背影，笑了起來。

  難怪慕霆梟能放沐暖暖過來找他，原來是因為沐暖暖心理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