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發兩小時後，醫院內。

  一名身材窈窕，皮膚白皙，五官俊美的中年女人，領著四五個人，步伐匆匆的趕到了診室門外。

  室內，小虎躺在床上，一抬頭就看見了中年女人：“媽！”

  “兒子，你沒事兒吧？”中年女人表情慌張的進了屋，急匆匆的來到了醫生旁邊：“傷哪兒了，嚴重嗎？”

  小虎其實傷的並不重，身上除了挨了一通棒球棍子外，也就腦袋上被消防槍崩了兩下。所以他隻是皮膚被擦破點皮，手臂輕微骨裂而已。

  但中年女人心疼愛子，說話都帶著顫音的問道：“誰給你弄成這樣的？這胳膊怎麽包紮成這樣了？”

  小虎是一個非常會裝委屈，會整景的人。他看見自己媽的時候，情緒還沒有爆發，?但一抬頭見到他媽後麵跟的是開元區警司副司長後，立馬就嚎了起來：“媽，有人想殺我！”

  “殺你？”中年女人表情驚愕：“誰要殺你？！”

  ……

  十幾分鍾後。

  中年女人站在診室門口，撥通了小虎他爸的電話。

  “喂？”

  “你兒子讓人開槍給打了，在醫院重症室呢。”中年女人多少帶點誇張的說道：“他?說有人要殺他。”

  “你別聽他扯淡了，”小虎他爸愣了一下，立馬皺眉回應道：“這小子一天天最能整景。”

  “我在醫院呢。”中年女人麵色嚴肅的回應道：“小虎的朋友被打了兩槍，傷的非常嚴重，小虎也被人拿消防槍打了腦袋，手臂骨裂……根本不能動了。”

  “真開槍了？”小虎他爸語氣略顯驚訝的問道。

  “你以為我在開玩笑嗎？當媽的有拿這事兒開玩笑的嗎？”中年女人聲音顫抖的說道：“醫生再三跟我強調，咱兒子是很幸運，因為消防槍也是能打死人的，你知道不？”

  小虎父親沉默半晌後問道：“誰做的啊？為什麽啊？”

  “還是那個藥廠的事兒，小虎跟我說，他和小三無意中碰觸了一些流氓的利益，所以人家才對他進行了人身威脅。”中年女人表情憤怒的啐罵道：“這幫人做事兒太沒譜了，下手這麽狠，我必須得替兒子要個說法。”

  “你不要一看兒子受點委屈，就馬上失去理智。”小虎父親皺眉說道：“藥品這個事兒挺複雜的，你還是等我回去再說。”

  “等你回來得什麽時候？”中年女人眼圈都紅了的吼道：“孩子在外麵想幹點事業容易嗎？這段時間咱兒子為了這個事兒，都瘦了四五斤……我當媽的這時候不給他撐腰，什麽時候給撐？算了，我不跟你說了，我給警署的人打電話。”

  “你等一會……。”小虎父親張嘴喊了一聲，但卻發現電話內已經傳來了忙音。

  五分鍾後，身為九區三大投行理事之一的小虎母親，直接給鬆江警署一把打了電話，非常熟絡的說道：“他叔啊，我到醫院了。哎呀，小虎被人家拿槍打了呀，你看怎麽辦啊……！”

  ……

  大約也就過了二十分鍾左右，開元區警司的警員就去了鳳凰娛L城門口調查，並且詢問了目擊證人之一的吳天胤。但後者是社會老油子，心裏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所以警員問話時，他就三句話，沒看清，不知道，沒注意……

  警員將吃瓜群眾挨個問了一遍後，也沒搞到什麽有用的線索，隻能匆匆收隊了。

  熬到後半夜，吳天胤動作利落的收拾了攤位，騎著三輪車就往堂哥家走。

  路上，吳天胤偶然注意到，開元區議會大樓前的街道上，有著不少群眾舉著橫幅，蓋著棉被，躺在議會大院門口休息。

  吳天胤略有些好奇，踩了一腳刹車後，喊著問道：“大爺，這麽多人在這兒幹啥呢？”

  冰冷地麵上，一個老頭穿著軍大衣，吃著幹巴巴的糧食回道：“抗稅。”

  吳天胤短暫愣了一下後，順勢就把車停在路邊，將三輪貨箱內今天沒賣出去的一些小吃和配菜拿出來，順手擺在了路邊。

  老頭一愣：“你明天不幹了啊？”

  “這東西明天就壞了，你們吃吧，嗬嗬！”吳天胤一笑，跨步騎上車就走。

  “謝了昂！”老頭喊了一聲。

  吳天胤在冷風中騎著車，回頭衝著他一笑，心中莫名多了一份存在感。

  ……

  當天晚上，有人已經打電話提醒張亮，讓他躲一躲，並且找人說和一下這個事兒，但後者卻好像全當了耳旁風，似乎根本不在意晚上發生的槍擊案。

  第二日，早晨。

  張亮依舊準時到達了公司，準備下午清雪的事兒。

  樓下，數台警用汽車停滯，緊跟著警署一名大案隊副隊長，領著十幾個人一同衝進了公司。

  “您好，你們找誰？”保潔先問了一句。

  “你站那兒別動。”副隊長指著保潔嗬斥了一句，氣勢洶洶的帶人就上了樓。

  不到兩分鍾後，十幾個警員一同衝進了經理辦公室。

  坐在沙發上的張亮一愣，抬頭問答：“你們找誰啊？”

  “你是張亮啊？”副隊長問。

  “我是啊。”張亮點頭。

  “來來來，起來，舉手。”副隊長喊了一聲。

  張亮坐在沙發上沒動，笑著問了一句：“幹啥啊？我怎麽了，你就讓我舉手？”

  “你怎麽那麽多廢話，我讓你起來。”副隊長瞪著眼珠子吼了一聲。

  張亮歪脖看著他，依舊坐在沙發上沒動。

  “跟你說話呢，你沒聽見啊！”一名警員伸手就要拽張亮胳膊。

  “呼啦啦！”

  門外衝進來三四個壯漢，麵對警員竟一點不虛，直接推開了要拽張亮的那個小夥。

  “你們幹什麽，暴力抗法啊？”副隊長直接拔出了槍。

  “你們別動。”張亮衝著自己人擺了擺手，抬頭看著副隊長問道：“你來是幹啥的？”

  “我們懷疑昨晚鳳凰娛L城的槍擊案，跟你有關係，”副隊長麵無表情的回應道：“現在帶你回去調查。”

  “你有證據嗎？”張亮問。

  “帶你回去調查，還需要證據嗎？”副隊長陰著臉喝問道。

  張亮稍稍沉默一下後，笑著回道：“我勸你一句，你給我帶進去容易，但你想把我送出來可挺難。你最好想好了再做事兒。”

  “你怎麽那麽能吹牛B呢？！”副隊長一把扯過張亮的胳膊：“你給我起來。”

  ……

  半小時後。

  付小豪走到秦禹身邊，低聲說道：“張亮被抓了。”

  秦禹聞聲後目光詫異：“這個張亮挺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