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司內。

  秦禹翹著二郎腿，目光略有些詫異的說道：“我聽老貓說，裴德勇身邊除了牛振，楊楠之外，剩下的就是這個徐洋了。他們在一塊做事兒這麽長時間，能說掰就掰了？”

  “這我就不是很了解了。”付小豪搖頭：“但二哥的意思是說，徐洋主要不滿的是，裴德勇和袁克之間的合作，以及幾次事兒上出現失誤，導致牛振進了監獄，楊楠死在了區外。”

  秦禹思考良久：“團隊內有分歧，這是正常的，可徐洋突然不賣貨了，這是啥意思？他跟錢有仇嗎？”

  付小豪斟酌半晌，突然衝秦禹說道：“哥，我說的機會，不是這個。”

  “我明白你的意思。”秦禹皺著眉頭：“但咱都不是很了解裴德勇那邊內部的真實情況，如果貿然使點小招數，那不太妥當。”

  “也是。”付小豪點頭。

  “這樣，一會你去通知一下老貓，讓他明天跟我去一趟老二那兒。”秦禹吩咐了一聲。

  “好，我知道了。”

  ……

  次日，下午四點多鍾。

  南陽區某公寓樓內。

  徐洋躺在家裏的沙發上，正無聊的看著網播台節目。

  一陣敲門聲響起，廚房內走出來一名長相普通，打扮也很樸素的女人，她是徐洋的媳婦。

  “誰啊？”

  “我是魏智。”

  “啊，你等會。”媳婦回了一聲，邁步來到門口，伸手就打開了房門。

  “大洋在家呢吧？”魏智問了一句。

  “在呢。”媳婦讓開了身位，放魏智進屋後，順手帶上門：“你倆聊，我換身衣服，下樓買點菜。”

  “好。”魏智點頭。

  過了一小會，媳婦換了衣服下樓後，魏智就坐在了左側的沙發上，衝著徐洋問道：“財務今天找你了？”

  “昨天晚上老裴跟我打完電話，財務就找我了。”徐洋托著下巴，輕聲回應道：“讓我結算貨款。”

  “這意思就很明顯了，老裴不想帶咱們玩了。”魏智冷笑著說道。

  徐洋喝著茶水，沒有吭聲。

  “大洋，咱們這些年跟著老裴，雖然沒有牛振給他掙的錢多，可光談賭檔這一塊，咱不但給公司帶來了非常穩定的收益，而且連續四五年內，都沒有搞出一點讓他操心上火的事兒。”魏智插著手，話語極為不平衡的說道：“王宏把我打了，老裴處理的不公平，那咱們稍微鬧點情緒是正常的吧？可他卻連勸都沒勸，甚至一句好聽的話都沒說。嗬嗬，這麽幹，我是真挺寒心的啊。”

  “你和王宏打架的事兒，就隻是個引子，是意外。”徐洋抬頭看著魏智：“可你知道老裴讓財務催我清算貨款，真實原因是啥嗎？”

  “傻子都能看出來，因為你不同意他和袁克合作啊。”魏智沒有一絲猶豫的回應道：“這是主要衝突，所以他想攆你走。”

  徐洋眯眼看著魏智，斟酌半晌後，突然麵色嚴肅的問道：“小智，你跟我交個實底兒，你對老裴的看法究竟到了哪一步了？”

  “我也不想跟他玩了。”魏智果斷回應道：“分家。”

  徐洋見魏智說的這麽堅決，目光略有些驚訝：“你下麵的人，是不是跟你說啥了？”

  “對，他們也不想在老裴這兒了。”魏智點頭：“尤其是我跟王宏有衝突之後。”

  “嗯，我知道了。”徐洋緩緩點頭，沉思半晌後吩咐道：“那就這樣辦，你今天晚上幫我給……。”

  ……

  土渣街馬家倉庫二樓。

  秦禹躺在沙發上，打著哈欠說道：“來吧，謀臣良將們，給朕分析分析，這個徐洋和裴德勇到底整沒整到鬧掰的那一步？”

  “看見沒，這人膨脹的多快。他剛進城的那會，跟我喝酒，酒杯都壓低三分，現在人家都自稱朕了。”老貓撇著大嘴：“真是牛批壞了呀。”

  “咋地，你不服啊？！”

  “我服你奶奶個腿！”老貓一巴掌拍在秦禹肚皮上：“你再跟我裝一個，我艸你肚臍，你信不？”

  “行了，行了，你是真惡心。”秦禹狂汗著坐起：“不鬧了，說說正事兒，分析一下對麵到底是個啥情況。”

  馬老二坐在椅子上，低頭玩著遊戲回道：“以我掌握的信息來看，徐洋可能是真的想溜了。”

  “他們矛盾咋激化的？”老貓問。

  “起因是，最近跟在裴德勇身邊當狗腿的王宏，因為一點小事兒給徐洋的兄弟揍了，”馬老二順手關閉了遊戲，抬頭說道：“所以兩幫人就鬧僵了。但我覺得根本原因，還是因為徐洋跟裴德勇的意見不和，打打鬧鬧的事兒，就隻是表象。”

  “你的消息準確嗎？”秦禹皺眉問。

  “這個說不好。”馬老二搖頭：“我在裴德勇那邊的人，都是底層放貨的，他們有時候看到的事兒也是表象。但是以我這麽多年吃大鍋飯的經驗來看，如果一個大團隊內，要真有了大矛盾，那冷戰的氣氛，裝是裝不出來的，你明白嗎？”

  “嗯，是這個道理。”秦禹聽著馬老二的話，就想到了董司和文永剛之間的關係。

  “不然咱們找對麵聊聊？”老貓皺眉說道：“聊成了，那是好事兒，可聊不成咱特麽又沒啥損失，你說呢？”

  秦禹伸手拿起煙盒，正在琢磨著老貓的話。

  “咣當！”

  就在這時，劉子叔推門從外麵走了進來：“老二，門外有人找你。”

  “誰啊？”馬老二回頭。

  “南陽那邊過來的人。”劉子叔輕聲說道：“他說，他是魏智的兄弟。”

  “魏智？”馬老二一愣。

  “魏智是誰？”秦禹問。

  “徐洋身邊的頭馬，”劉子叔解釋道：“就是他和王宏打起來了。”

  秦禹聽到這話愣了半天，低頭呢喃道：“這剛談到對麵，人就來了啊。”

  “咋弄，見嗎？”劉子叔問。

  秦禹斟酌半晌，立馬抬頭回道：“老二，你下樓單獨見見吧，別讓對麵知道我和老貓在。”

  “好。”馬老二起身。

  ……

  幾分鍾後。

  樓下，馬老二坐在貨架子上，叼著煙問道：“啥事兒啊？”

  “我大哥徐洋，想見見你和秦禹。”一個小夥麵無表情的應道。

  “嗬嗬，見我們幹啥啊？”馬老二笑著問道。

  “洋哥說，他想把腦袋上的字頭換了。”小夥斟酌半晌，聲音很低的說道。

  馬老二聽到這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