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如來，別給臉不要臉，你是不是和那小子有什麽關係？”

  大鵬在一旁陰側側的說道。

  聞言，孔宣也沒有出言，隻是他那審視的目光看得如來眉頭一皺。

  “大鵬，別以為孔宣在我就不敢收拾你，這次反天就是因為你才差點，誤了聖人的大計，哼！”

  “我……”

  “行了，如來我告訴你，我不管你和那小子有什麽關係，你隻護得了他一時，我弟弟想拿他隨時都可以。”

  “大鵬，我們走！”

  “大哥！這……”

  “走！”

  “是。”

  見孔宣要發怒，大鵬才不情願隨著離去，隻是看向如來的目光裏依然帶著不善。

  看著兩人離去，如來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鬆開過。

  回到靈山佛祖居所，如來才將秦如風放了出來。

  “別緊張，你在這裏是安全的。”

  看著秦如風一臉戒備的樣子，如來笑著說道。

  “為何要救我？”

  秦如風說著，稍微拉開了與如來的距離，打定主意稍有不對就立刻回瀛洲。

  雖然知道眼前這個佛祖曾經是截教大師兄，但他如今畢竟是靈山之主，秦如風不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

  “我就這麽可怕嗎？說起來你還得叫我一聲大師兄呢。”

  秦如風：……

  “不叫也罷，當年的事我並不後悔，如果再選一次，我還是會這樣做，隻是希望師傅能理解吧。”

  “為什麽要這麽做？”

  “……”

  如來沉默了，不知是不是錯覺，秦如風分明在他眼裏看到了幾分落寞。

  曾經的三教第一人，截教大師兄多寶道人，如今的靈山萬佛之主，多寶如來。

  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麽，秦如風並不是很清楚，隻認為是多寶背叛了截教，背叛了通天。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叛徒？嗬嗬。”

  多寶自嘲的笑了笑。

  “不是嗎？”

  “你知道嗎？許多人也說我是叛徒，可我相信，師傅不會。”

  看著多寶眼中浮現追憶之色，秦如風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聽著。

  對於多寶從截教大師兄成為萬佛之主，秦如風也憤怒過，也有過不解，但更多的還是好奇。

  “師傅敢把青萍劍交給你，說明他信任你，我自然也信得過你，也罷，今日就和你說說吧。”

  “封神時期，元始算計我截教弟子，使我截教無數好男兒落得個淒慘的下場，後來更是聯合諸聖圍攻家師。”

  “我身為截教大師兄，自然要為師弟們出頭，可我隻是一個小小的準聖，三教第一人又怎樣，還不是一樣打不過聖人。”

  “我至今還記得，那日在昆侖山上，我妄言要挑戰聖人，卻連元始的麵都沒能見到，就被他從玉虛宮中發出的聖人一指給打下了昆侖山。”

  “嗬嗬，聖人無情，以萬物為芻狗。準聖又如何，還不是一樣被聖人玩弄於掌心。”

  “我迷茫了，我不知道該怎麽做，我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我截教眾師弟，我這個大師兄，無法給他們做主啊！”

  “後來我遇到了大師伯，他告訴我，他要去做一件大事，他需要我的幫助，我甚至可以從裏麵找到屬於我的路。”

  “我選擇了相信大師伯，跟著他一路向西，來到了函穀關外。”

  “那時候我不知道大師伯要做的事意味著什麽，但我卻看到西方二聖自靈山而來，他們臉上帶著明顯的慌亂，他們想要阻止大師伯。”

  “大師伯的實力並不簡單，縱然有二聖相阻，他還是當著他們的麵，在函穀關外立下了小乘佛教，而我，就是他選定的小乘佛教之主。”

  “我沒有拒絕，也不想拒絕。”

  “因為那日，我看到了靈山上空的氣運雲海在崩裂，無盡的氣運向我湧來，瞬間就讓我斬出了第二屍，達到了二屍準聖圓滿的境界。”

  “是的，這就是我想要的，借助氣運，我可以一路突破，甚至可以衝擊那無上的聖人之位，再次去挑戰元始。”

  “我本以為我可以就這樣修煉下去，在封神前擁有絕對的力量，助我截教，助我師傅。”

  “然而，就在我斬出第三屍的那一刻，西方二聖降臨了，他們告訴我，截教敗了，我師也敗了。”

  “他們提出讓我將小乘佛教並入靈山，許我萬佛之主的位子，作為交換條件，我可以保住三千截教弟子的性命。”

  “我答應了，我也不能不答應，截教已經敗了，我不能讓截教的傳承斷裂！”

  “小乘佛教與大乘佛教合為一體，佛教氣運鞏固，而我也成為了如今的靈山萬佛之主——多寶如來。”

  “這時我才知道，封神過後，道教凋零，佛門大興，這是天道所定，亦是聖人算計。”

  “我東方隻知內鬥不止，最後卻白白為他人做了嫁衣，嗬嗬，聖人。”

  多寶眼中似有淚水在打轉，卻被他用法力蒸發，他不能落淚，也不能退卻，這是作為曾經三教第一人的驕傲。

  秦如風沉默了，他沒想到，曾經洪荒之中鼎鼎有名的多寶道人竟然還有這樣的一段過往。

  三清著了西方二聖的算計，互相內鬥不止，打死打活，弄得元氣大傷。

  雖然後來太上察覺到了什麽，帶著多寶西出函穀，化道為胡，立下小乘佛教，分流了佛教氣運。

  可惜還是為時已晚，無法從根本上挽回局麵。

  封神一役中還使得準提從截教弟子中度去了三千紅塵客，以此逼迫多寶合並小乘佛教。

  不僅使得佛教氣運鞏固，還因為三千生力軍的注入，實力不降反增。

  聖人之間的算計，不見血腥，卻又凶險非常，哪怕多寶有準聖之力，也無法改變什麽。

  秦如風自問，如果自己處在多寶的位置，隻怕也沒有多好的辦法。

  “你可以選擇不做這靈山之主啊，如今佛教大興是天道所定，氣運穩固，就算你現在帶著這三千弟子回歸截教，他們也不會攔你的。”

  “你想的太簡單了，你能想到這些，聖人又怎麽會想不到，他們料定了我多寶不會這麽做。”

  “這是為什麽？”

  “因為我需要這萬佛之主的氣運，我需要借此快速突破，這是我多寶道人的驕傲！”

  “……”

  “其實，師傅不會怪你的，大師兄。”

  “你…你剛才叫我什麽！”

  多寶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秦如風。

  “大師兄。”

  “哎！風靈子師弟！”

  多寶雙手緊緊的抱著秦如風的肩頭，因為太過激動，絲毫沒有了靈山萬佛之主的姿態。

  多寶已經記不得多少年了，從他成為靈山之主起，誰不是將他看做截教的叛徒。

  以他多寶道人的驕傲雖然不至於去和別人爭辯，但在他的心中，其實一直都在忍受著巨大痛苦的煎熬。

  鬼知道他等這一聲“大師兄”等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