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薄涼之人,不懂情義
作者:本人全糖去冰      更新:2022-04-08 16:08      字數:3606
  司徒忠對陳言潤的話沒有反對,作為一名侍衛,要做的隻有對主子百分之百的服從。

  陳言潤緊握著拳頭,自己眼下已經失去了一切,楚亦心就是自己的名根子,眼下就連她也進入了牢中,若是楚亦心除了什麽三長兩短,陳言潤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

  雖說憤怒,但陳言潤也知道這事情還沒到最壞的地步,可要找證據又何嚐是那麽簡單的事?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之後,陳言潤在屋子裏麵走來走去,一直在心中仔細回憶著這件事情有沒有什麽漏洞。

  學院裏,齊夫子聽著手下來報微微有些驚訝,“楚亦心一家都被抓進大牢裏了?”

  “正是。”

  “就連楚亦心也被一起抓進去了?”齊夫子並不關心楚家人,可是楚亦心卻不一樣,齊夫子心中十分明白,楚亦心就是陳言潤的心尖兒。

  若是楚亦心出了什麽事,自己那個傻徒弟定然會亂了陣腳,到時候說不定就會做出什麽衝動的事情。

  “正是。”來報的侍衛十分確定的說道。

  齊夫子眉頭皺的死死的,二話不說就出了門,直接奔向了酒樓的方向。

  陳言潤眼下本來就已經中了楚亦心的魔咒,若是當真如此的話,說不得陳言潤一怒之下都會將衙門的房頂給挑了。

  在路上,齊夫子一直緊鎖著眉頭,可是轉念一想,突然又覺得這件事也未嚐像自己想的那般不好。

  若是楚家之人這次真的沒救了,那陳言潤不也就可以逐漸死心了嗎?到時候沒有了楚亦心的耽誤,陳言潤自然就可以繼續科考了。

  打定這個主意後,齊夫子微微一笑,覺得這次的事情應該是十拿九穩了。

  到了酒樓門口,齊夫子急急忙忙的衝了進去,雖說心中已經有了主意,但對陳言潤的關切總不是假的。

  “言潤,快開門。”

  “夫子怎麽過來了。”陳言潤原本就覺得十分煩躁,眼下聽到齊夫子的聲音霎時間便覺得沒好事,但卻又不能將人拒之門外。

  “你這個臭小子,莫不是因為前幾日的事情同我生份了?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竟然都不告訴我,若是我今日,你是不是就想獨自一人扛下了?”齊夫子佯裝生氣的質問著。

  如此關切的話語讓陳言潤的內心平穩了下來,“夫子說笑了,學生怎麽可能會記恨你,隻是這件事情發生的實在太過突然了。”

  二人在屋子裏麵坐了下來,齊夫子詢問:“眼下楚家的人都被抓了進去,你準備怎麽辦?”

  提起這件事情陳言潤就控製不住的滿腔怒火,“這件事情和段夷鷹脫不了關係,今日那總督大人李元廣更不是什麽好東西,我已經讓人去解決他了。”

  “胡鬧!”齊夫子生氣了拍了拍桌子,“你這是關心則亂,眼下本來就已經出了兩條人命了,若是再死一個朝廷命官,隻會讓這件事情越來越糟糕。”

  陳言潤皺著眉頭,心中自然知道這麽做的結果,可卻並不想因此而收手,“夫子莫要勸我了,我心意已決。”

  齊夫子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這幾日才發現,原來陳言潤骨子裏竟然如此倔強,於是隻能將這件事情掰開了揉碎了的講。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和段夷鷹脫不了關係,那你可知道李元廣和段夷鷹的關係?”

  “不過就是一條船上的罷了。”陳言潤心中十分明白。

  齊夫子搖頭,“你隻說對了一半,張家與此人相比隻能算是看門狗,可李元廣可是段夷鷹最重要的勢力啊!”

  “那又如何??”陳言潤挑眉詢問,“隻因這人權勢滔天我就要放棄自己心愛之人?簡直是是個笑話。”

  齊夫子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不相信陳言潤會不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你說會如何?且拋開段夷鷹的關係不說,李元廣本身就是一個朝廷二品官員,此等身份,豈是你說動就能動的?”

  “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抓了楚亦心!”陳言潤惡狠狠的說道。

  齊夫子搖頭歎氣,“即便如此,你也不能意氣用事,解決問題的辦法有許多,你為何非要選擇危險最大的那一條路?”

  陳言潤聽到這話有些生氣了,於是便質問齊夫子,“如若今日出事之人是師娘,夫子可還會說現在這樣的話?”

  齊夫子猶豫了一下,隨後又說:“這事情總是一碼歸一碼的,即便是要救楚亦心,也大可不必將自己搭進去。”

  “不管是誰,無論他是什麽身份,隻要動了楚亦心我定然都不會放過,不死不休!”陳言潤一字一頓的說道。

  齊夫子知道陳言潤這是生了氣,於是便不再提李元廣的事情,而是說:“在我看來,這件事也不是沒有其他法子。”

  “還有什麽辦法?”

  “自然是迎娶知府大人的女兒。”眼看著陳言潤就要發火,齊夫子又連忙說:“隻有和知府攀上了親戚,你才能從這件事情中有些話語權。”

  陳言潤閉著眼睛深呼吸,極力控製著自己,不能對齊夫子發脾氣。

  此等行為落在齊夫子的眼中還以為是陳言潤心中動搖了,於是齊夫子又接著說:“眼下你總算是知道入仕途的重要性了吧?若是你當初考中了狀元,眼下就不用再受此等製約了。”

  “夫子今日前來若是要同我說這些的那便請回吧!我還要想法子將楚家的人就出來呢。”陳言潤覺得自己的怒氣已經到了臨界點,於是便開始下逐客令。

  “隻有這樣你才能把楚家人救出來,到時候你有身份地位在手,他們那些人還不是得乖乖聽你的命令。”齊夫子不甘心的又補了一句。

  陳言潤一直以來都把齊夫子對自己的種種行為歸結於愛自己心切,可卻萬萬沒想到,事情已經到了如今這個地步,齊夫子竟然還在處心積慮的勸自己盡快去參加科考。

  甚至明明知道自己已經心有所屬於楚亦心了,還在極力勸服自己盡快取了知府大人的女兒。

  此等行為不僅僅是對自己楚亦心的不尊重,更是對旁人的不負責,這哪裏像是一個讀書人?

  終於,陳言潤忍了許久的情緒,在此時此刻爆發了出來。

  “夫子你現在口口聲聲說的這些勞什子話,哪裏像是一個從飽讀聖賢之書的人口中說出來的?”

  齊夫子第一次見到陳言潤如此暴怒,不由得愣了一下,隨後才反應過來陳言潤這是在說自己,剛下也不由得怒火中燒。

  “你說的這是什麽混賬話?我全心全意的為你操勞著,最終就換來你的這般評價?當真是狼心狗肺的東西,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陳言潤冷笑不已,看著齊夫子的眼中也滿是失望,“夫子眼中的為我好,就是一次又一次的駁了我的心願,又擅自做主把我扔進那個訓練營裏去?”

  “那還不是因為你太過執迷不悟?”齊夫子繼續振振有詞的說著。

  陳言潤滿腔怒火無處發泄,隻能抬起腳來將旁邊的椅子踹飛,“何為執迷不誤?我想過自己的日子,僅僅因為沒有按照你的意願,就是我執迷不悟了?”

  齊夫子的胸腔也猛烈的起伏著,看起來是被陳言潤給氣壞了。

  若是放在平時,陳言潤定然會把齊夫子好生生的扶去座椅上,之後再昧著自己的心願認錯。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齊夫子近日的行為實在是讓人有些難以接受,陳言潤冷眼看著齊夫子,心中也是一陣陣的失望。

  此時此刻齊夫子在陳言潤心中的形象隻有兩個字,那邊是薄涼。

  楚亦心一家人眼下都被關進了大牢裏,將來是死是活都還不知道呢,齊夫子竟然還可以坐在這裏和自己討論著科考和娶妻的事情。

  “你真是孽徒,孽徒啊!”齊夫子伸出手來指著陳言潤說道,聲音幾近顫抖。

  陳言潤對此並不在意,如此不近人情之人,恐怕之前的好也都是因為看中了自己的才華吧?

  所做一切不過是為了等到自己功成名就之後,為他自己擴大勢力罷了。

  “為了楚家之人,你就開始這般不計後果的做事了??”齊夫子繼續質問著,心中仍然希望陳言潤能夠迷途知返,懸崖勒馬。

  陳言潤卻覺得齊夫子是在癡心妄想,看他如此不死心的模樣,幹脆說了心裏話,“楚亦心是我最為重要之人,不管敵人是誰,隻要動了楚亦心一根手指頭,我都會傾盡所有與他為敵。”

  “你當真是被豬油蒙了心了,楚亦心也不知道給你下了什麽迷魂藥,竟然連為師的話都聽不進去了,甚至還如此公然頂撞,不思悔改。”

  “夫子。”陳言潤目不轉睛的盯著齊夫子說道:“恐怕被豬油蒙心的人不是我吧,你為何非要我進京趕考?為何非要我娶知府的女兒?究竟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你自己?”

  齊夫子緩緩的坐了下來,若是再這麽下去,說不定什麽時候自己就要被陳言潤給氣背過去了。

  “我苦心栽培你這麽多年,一直將你視如己出,心中更在給你籌劃著報仇之事,可你呢?僅僅因為一個楚亦心,就想讓咱們師徒二人反目成仇?”

  陳言潤也說出了真心話,“我從未想過要和夫子反目成仇,即便是楚亦心上次頂撞了您,我們二人也是一同說好等過幾日一同登門道歉的,可夫子你今日實在是讓我有些失望,您明知道楚亦心是我的名根子,為何還要同我說這些話?”

  “眼下你是年少輕狂,可我一個過來人,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往坑裏麵跳吧?這個時候我若是不對你加以阻攔,恐怕你日後是會記恨我的。”齊夫子看著陳言潤,說的十分真誠。

  “夫子多慮了,對於這件事我永遠不會後悔,楚亦心才是我最終的選擇。”陳言潤說的也十分真誠。

  “錦繡前程對於你眼前的風花雪月來說,當真如此不值一提?血海深仇和十年苦讀在楚亦心麵前皆可以輕描淡寫的帶過?”齊夫子又動了怒,甚至覺得自己這麽多年來一直培養錯了人。

  陳言潤為了表示自己的堅決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沒錯,正是如此。”

  “混賬東西!”若不是在極力忍耐著,齊夫子的巴掌此時此刻恐怕就要呼在陳言潤的臉上了。

  陳言潤對這四個字毫無感覺,甚至心中還覺得終於鬆了一口氣,一直約束著自己的眼下終於可以擺脫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