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惡意告知
作者:本人全糖去冰      更新:2020-08-12 10:44      字數:3261
  徐家則與此時一片平和的靈應寺不同。

  整個徐家表麵為一體,實則暗中分為了兩派。

  徐夫人的親兒徐青山,屬於左相的屬下,忠於左相,以左相身為高位當目標。

  而徐家一位姨娘所生下的庶子徐望山則是與齊夫子為一派,以除去左相為最終目的。

  兩派已鬥爭多年,現下天子不擺明態度,故而兩派皆安分守己。

  外界對於徐家的閑言碎語一直未曾停歇,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勢,為了保證能與徐家女結親,左相暗中安排人手與徐青山出了個法子。

  “娘。”徐青山必須忠主才能保證自己所擁有的權利與名譽,且也怕損了自己性命,他聽了左相的命令,決定將徐夫人帶到此處,“你且先在此處待著,這幾日的膳食我皆會派人送來,待左相安排人手將流言蜚語消除,我再來接你。”

  徐夫人對自己的親兒十分相信,便點點頭應了下來,放放心心的待在遠離徐府的農家院子裏。

  眼見徐青山走了,她似乎有些失落,便坐到了桌邊,目光呆滯的瞧著那盛了水的瓷杯。

  現如今會因著一個下賤的妾室使得自己陷入如此境地,徐夫人便是再多長個腦袋,亦是想不到的。

  而肯出手幫她的,竟不是與她夫妻多年的徐士鑿,反倒是她的兒子。

  徐夫人光是想想便忍不住落淚,正當她黯然傷魂時,身後便傳來了腳步聲。

  “兒啊,你怎這便回來了?”徐夫人問著,急忙伸手將淚珠拭去。

  回答她的卻不是徐青山,而是一根粗麻繩。

  那麻繩緊緊纏住徐夫人的脖頸,不知從何處傳出的鞭炮聲,也將她的呼救盡數掩蓋。

  徐夫人被那根麻繩拖到了地上,她急得雙眼通紅,手不斷亂抓,可卻無半點用處。

  片刻後,徐夫人便沒了生息。

  她身後站著的,是一名身著夜行衣的男子,乃是左相安排的人手。

  徐青山亦是聽從了左相的命令,心知肚明徐夫人將會麵臨何事,卻仍舊狠心將人帶來。

  此刻失了生氣的徐夫人瞪著眼睛躺在地上,被黑衣人拽住了衣領,輕而易舉扛在了肩上,帶回徐家,且偽裝成了上吊自盡的模樣。

  “死……死人了!夫人上吊了!”送午膳的丫鬟推門便見徐夫人吊在梁上,雙眼圓瞪,嚇得連滾帶爬出了屋子,邊呼喊邊落淚。

  這丫鬟是真嚇著了,也是確實難過。

  徐夫人親自挑的她當一等丫鬟,且對她極好,如今就這麽沒了,顯然是因著外麵的閑言碎語,可是難受極了。

  過了

  會兒,被丫鬟的喊聲引來的那些個徐家人,不知真假,皆哭嚎了起來,徐青山亦是在其中。

  徐夫人的死,有他至少一半的責任,可徐青山卻從未覺著愧疚。

  他滿眼淚水,隻覺著全是楚亦心與陳言潤的過錯,方才導致徐夫人身死。

  若是楚亦心再蠢鈍些,或是將那毒害妾室的事情推到他人身上,徐夫人怎會落到如今非死不可的田地?

  “娘……”徐青山越是想,便越是恨,他哭著跪倒在下人抱下來的徐夫人屍身前,小聲道:“你莫要恨兒子,兒子也是沒了法子,若是不如此做,你那未來的孫子孫女,定然是沒有希望出生了。”

  徐青山早早便找了通房丫鬟,現今已是有兩人懷了身孕,他不打算給落子湯,隻打算讓她們生下來。

  原先是想著庶子終歸是庶子,先出生亦沒影響,如今卻當做規勸已然身死的徐夫人的借口。

  “夫人!”徐士鑿才踏進屋子,便高呼一聲,快步到了徐夫人身側。

  當了這麽多年的夫妻,豈能不傷懷?

  “你怎如此想不開,怎能……上了吊!”徐士鑿悲戚,“不過是些閑言碎語罷了,過些時日定能被壓下來,你便是再等等都不願,何不信一回為夫啊!”

  為了將此事壓下,徐士鑿花了不少銀錢,從未想過讓徐夫人以死謝罪。

  陳言潤這些時日也確實收了手,眼見輿論已在他的處理下變少了些,徐夫人便沒了。

  這可真是……損了夫人又折了銀錢,兩虧啊!

  悲戚過後,徐士鑿便是恨這徐夫人不能果斷些,若是事情一出便上了吊,那些銀錢便能省下來了!

  徐夫人的身死,除了她善待的幾個丫鬟,與閨房時便通信的手帕交,竟無一人是全然真心。

  還不過兩個時辰,徐夫人愧疚難當,以死謝罪的事情,便傳開了。

  身為幕後推手的左相聽聞,十分滿意徐青山的果斷,“不錯,如此心狠手辣,堪當大用。”

  “大人說得極是!”身側的手下急忙溜須拍馬,同時暗暗踩了徐青山一腳,“不過……如此冷血無情之人,大人也當防著些才是。”

  左相聞言便笑了,“不過走狗一條,翻不起風浪。”

  隔日,徐青山便暗中收到了左相給予他的五百兩銀票。

  一條人命,隻值了五百兩,連徐士鑿給陳言潤的一半都還不到。

  徐青山昨日便派人去了京城,計劃著將廚娘楚亦心的事情,告知對方。

  而此事,那安排的人手已是到了京城第一樓——百鮮樓中。

  “嘖嘖,

  這百鮮樓的吃食,一日比一日差了!”打扮成富商模樣的下人如此說著,撂了筷子。

  “喲,你這人倒是不怕死,知道這百鮮樓的主廚嗎?”隔壁桌的老爺瞧見了,立即出聲打趣,似乎生怕事情鬧不大一般。

  富商模樣的下人立即便不屑道:“為何要知道?這菜做的如此差,還不如那鶴行書院的楚廚娘!”

  此言一出,在座皆是啼笑皆非。

  “廚娘?一書院中燒飯的廚娘,也能與這百鮮樓主廚相比較?”隔壁桌老爺笑得見牙不見眼,“奇了怪了!”

  “一瞧你便沒能見過世麵。”富商不屑,“我報幾樣菜名,你要是吃過,那便算我不識相,當眾給那主廚道歉,還給你磕三個響頭!”

  “應了他!金老爺快應了他!”店中小二笑嘻嘻起哄。

  “是啊,老爺便應了他吧。”金老爺身旁的小妾捂嘴嬌笑著,朝金老爺拋了個媚眼。

  此事便如此成了,金老爺一口應下,且允諾若是自己不知,便將手上的玉扳指給那富商。

  富商喜得不行,連連說好,隨後便高聲道:“第一道,便是白玉蘭!第二道,乃是酸梅湯!第三道……”

  如此報了十幾道菜,金老爺竟一道也未曾吃過。

  玉扳指到了富商手上,與此同時,百鮮樓的掌櫃客客氣氣到了他桌前,“這位爺,不知可否賞臉到樓上雅間,與我們爺一見?”

  話語一出,又是一陣起哄。

  要的便是如此,富商便點點頭應下,隻是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他畢竟不是真的富商,不過一下人假扮罷了,要是出了差錯,被這百鮮樓的老板瞧出來,指不定便以造謠生事為由,生生打死扔出去了。

  不一會兒,富商便被帶到了二樓雅間,百鮮樓的老板便端坐在其中。

  見人來了,便一笑招呼道:“快些請坐,鄙人姓郭單名暉,正是這百鮮樓的老板,亦是主廚。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富商清咳一聲,“我不過一小小行商罷了,稱何老板便是。久聞郭老板大名!”

  “客氣了客氣了,見識如此之廣,何老板卻自稱小小行商,折煞我也。”郭暉笑言。

  未曾客套幾句,郭暉便命人將桌上擺滿了百鮮樓的招牌菜,還端來幾壺二十年的女兒紅,將徐青山派來的手下,吃得滿麵暢快。

  待意猶未盡的吃完了,還有幾名年輕貌美的奴婢上前,拿手帕替他擦嘴。

  見對方吃得舒服,郭暉笑道:“我百鮮樓招牌菜亦是不少的,且在這京中乃是出了名的美味。郭某亦是自詡嚐過人間百味,可對何

  老板先前所言的菜肴,卻是聞所未聞!”

  正頭戲一來,富商連忙警惕起來,收斂了臉上的神情,“百鮮樓確實聞名天下,可那鶴行書院的楚廚娘,確實廚藝出眾,且出自她手的菜肴,皆滿懷新意。”

  幾番言語過後,富商將楚廚娘誇得像是天仙下凡,且將菜肴的模樣與味道都跟郭暉形容了一遍。

  郭暉方才信了此人不是找茬,同時心中萬分介意,那莫名其妙便與自己齊名了的小小廚娘。

  他派人將富商好好地送出了百鮮樓,自己獨自在屋子中坐著。

  “楚廚娘?楚亦心?”郭暉念叨著,將剩下的女兒紅倒進杯中,一杯杯的喝著,很快那瓷罐便見了帝,“好一個小小廚娘,竟敢如此張狂,讓人將我百鮮樓不放在眼裏。”

  說著,郭暉憤恨不已,他將手中的慈悲扔在了地上,瞧著碎裂一地的瓷片,心中漸漸有了想法。

  僅憑一人之言,不能斷定楚亦心所做的菜肴便如此出色,他當派人去弄些回來,嚐嚐看才是。

  郭暉沉吟片刻,將自己的心腹叫了來,一番囑咐後,那心腹點點頭爽快應下,便退出了房中。

  不出兩日,郭暉的心腹便快馬加鞭到了鶴行書院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