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初救卿
作者:時光糯顏      更新:2020-07-29 04:03      字數:5087
  ......

  魏寧兒看到他們這架勢,也是趕緊跟了上去。

  小銀狐眼珠子一轉,從魏寧兒的懷裏鑽了出來,將放在衛破初帶來放在桌子上的小箱子叼了上去。

  二樓,靠近左邊的第二個臥室的門,被輕輕敲開

  屋子裏麵有一位老嬤嬤輕輕開了門,老嬤嬤看到一行人的架勢,便已經會意。

  “你還回來?你.......”老嬤嬤並沒有太多的客氣,語氣中似乎添著無奈和煩躁,特別是看到左天峰,眼中有說不出來的怒氣,指著左天峰,氣的竟說不出話來。

  左天峰示意衛破初進去。

  衛破初點了點頭,剛想觸碰門把,就被一隻粗糙的大手給打掉了。

  老嬤嬤然看到了衛破初這麽的年輕,又帶著奇怪的麵具,眼神中充斥著不耐煩,並且帶著說不出來的防備,火氣愈來愈旺。

  身子並沒有將門前的位置讓開,而是衝著左天峰怒道:“你讓這個小毛孩子進去有什麽用?黃老先生都說寧兒......你之前不好好保護你女兒,她出事情你又救不了他,隻會派一些無能的醫師折騰雪兒,雪兒怎麽有你這個窩囊廢一樣的爹。”話語中顯然說出了,對眼前的白衣男子沒有任何的信心。

  左天峰拳頭緊緊地握住,指甲都插進了血肉之中,隱隱的看見拳中滴出來的都是血。

  本來還算正常中年人的樣子,此刻卻像蒼老的燭年老人,散發著頹廢的氣息,原本清明的眼神此刻晦暗不明,似乎夾雜了無盡的自責與痛苦。

  老嬤嬤看到了他這個樣子,原本激動的神情此刻變得蕭瑟無比,讓開了門口,拄著拐棍,一步一步的向過道挪去,

  然後突然的轉過頭,語氣有些顫抖,向著衛破初說道:“小夥子,之前言語有些不妥,老朽向你道歉,希望你能盡力去治療雪兒,隻要能治好.....。”

  老嬤嬤不知道怎麽的,之前向無數醫師說過的話,這次並沒有說出來。

  她也知道,憶雪應該......

  歎了口氣,轉過身去,繼續走著,隻不過步伐愈發的緩慢和顫抖。

  衛破初怔了怔,看著左天峰和老嬤嬤,眼神一閃一閃,明亮無比。

  魏寧兒之前聽到老嬤嬤的話,神情說不出的焦急,甚至忍不住開門去親眼看看她憶雪姐姐。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瞥見了衛破初的眼睛,她焦躁的心似乎安寧了下來。那眼神帶給她無盡的安全感,似乎什麽事都可以解決。

  沒進門之前,衛破初就感到裏麵的生機若有若無,原本就緊湊的眉頭,此刻再次擰的緊緊的。

  小銀狐叼著小箱子爬上了衛破初的肩頭,衛破初將小箱子接住。

  推開了門。門又關上了。

  門外的人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隻是緊盯著門,害怕門突然就開了。

  隻是......又怕門許久不開。

  .........

  一縷縷陽光從朱紅的雕花木窗透進來,灑射在麵前的屋子裏。

  房間收拾得十分整潔,牆角邊放一張簡單的床鋪,一頭是棋盤格花紋的帳幔,另一頭卻隻有粉刷的牆壁。

  衛破初稍稍打量了一眼房間。

  牆的東北角擺放著一醬紫色的書櫃,暖暖的陽光,零碎地撒在了一把支起的古琴上。

  粉色的紗簾隨著風從窗外帶進一些花瓣,輕輕的拂過,香爐離升起陣陣嫋嫋的香煙,卷裹著紗簾,彌漫著整間香閨...

  隻不過屋子裏仍舊有著濃重的藥草味道,熏香也掩蓋不了。

  衛破初輕輕地走到了床前,因為明顯是一名女子的閨房,所以走的很輕。

  走到了床前,映入眼簾的粉黃色的帳幔,暮色微涼。頭頂是一襲一襲的流蘇,隨風輕搖。

  剛想把手中的箱子放下,卻瞥見了床上柔美的身影。

  衛破初卻突然呆住了。

  怔怔的看著床上女子的身影。

  女子身著一襲白衣,皓如白雪的肌膚,漆黑的長發飄散在床上,

  麵凝鵝脂,唇若點櫻,眉如墨畫,神若秋水。猶如仙女一般,明豔聖潔,但卻又給人一種說不出的空靈輕逸

  隻是因為長期的病痛,女子的臉上顯現出一種蒼白。眉頭微蹙,讓人忍不住疼惜。

  衛破初卻並不是被女子的容貌給驚住了。

  而是......眼前的女子帶給他無盡的熟悉感,卻又偏偏顯得那麽陌生。

  “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可惜,在睡夢中的女子並沒有聽見。

  微風吹過流蘇,樹葉颯颯作響。

  ..........

  "那個男子.....怎麽會有魏府客卿的腰牌?"

  坐在會客廳裏麵的所有醫師,此刻腦子裏麵都掛著一個大大的疑問,一個個都呆若木雞。

  黃老先生癱坐在椅子上,他比在場的任何人都知道,這塊腰牌的含金量

  ,特別是看到那塊腰牌上麵還紋著是紅紋,心裏麵頓時有了一陣慌張。

  “難道......這個男子,真有辦法治好天峰的女兒?”黃老先生下意識地把自己的疑問說出口,但是他行醫多年的本能和眼界,還是讓他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且不說女子的很多器官都已經瀕臨衰竭,就算是單單心脈受損這一條,基本上就已經可以判處死刑了。

  嚴崔巍看著眾人,包括黃老臉上都在不斷變換著顏色,有擔心、慌張、害怕、難以置信,他自己則是從剛才的震驚和慌張中醒悟過來,似乎想明白了什麽。

  隨後他覺得自己這個時候應當站起來說話,隨後便清了清嗓子,

  “諸位,大家行醫多年,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這魏府的腰牌雖然尊貴無比,但也隻能說明男子確實有些身份,卻也證明不了過多的東西,我問一問大家,左憶雪的病,是否是我們所有的醫師故意誤判,設計不給她醫治?”

  眾醫師抬起頭,又搖了搖頭,一個人可以誤判,這麽多人怎麽可能誤判。

  “那嚴某再問問各位,眼下左家長女的病,大家是否見過同樣厲害的病情被醫治好的例子?”

  眾人再次搖了搖頭,並非是他們見識短,而是如此嚴重的病情,就算是他們看到的古籍上麵也都是避而不談,能夠治好的例子基本上也就隻能出現在神話故事當中,這難度已經堪比起死人而肉白骨了。

  “那嚴某再問最後一個問題,諸位可曾見過或聽說過,之前那位白衣男子?”

  周圍人更是使勁地搖了搖頭,別說見過,根本就沒聽說過這麽年輕的男子能有這麽高超的醫術。嚴崔巍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便繼續說道:

  “那基本上就可以確定一件事情了。”嚴崔巍雙手按著桌子,站起了身子,聲音帶著一種洞悉察覺一切的樣子,“這個男子隻是虛張聲勢,死要麵子,根本就不可能治好左家長女。”

  眾人像是幡然醒悟,醍醐灌頂一般,抬起了頭,互相看著對方。

  是啊,這男子根本就不可能治好左家的長女,之前的他們隻不過是被這塊腰牌給震到了,沒有縷清這裏麵的關係,下意識地有些慌張,生怕惹到了白衣男子。但是現在想想,不禁有些惱羞成怒,剛才的男子明顯是以勢壓人嘛。

  明明治不好,非要死撐著那腰牌來壓我們,真是欺人太甚!!

  黃老先生也點了點頭,理是這麽一個理,但是......他經曆的事情畢竟也多了,此時心裏

  不禁有些犯嘀咕,魏府的腰牌,會發給這樣一個說大話,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嗎?

  嚴崔巍看到了眾人的模樣,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又添了一把火,“諸位,仔細想一想,剛才那位男子豈止是欺人太甚,不把我們放在眼裏,更關鍵的是竟拿人命進行開玩笑!!為了那一點麵子,竟然壓上如此肮髒的手段,置人命於不顧,給了左大人根本就實現不了的希望。”

  隨後他一揮手,義正言辭道:“嚴某希望大家都能跟我一起去,不光是為咱們自己討回一個公道,更重要的是我們身為醫師的責任,不能看到這樣一個無知的小輩汙了我們醫師的名譽!!”

  “就算他受到魏府的保護,但我們也不是吃幹飯的,更何況我們才占著大理,就算魏府也壓不垮我們的風骨!”嚴崔巍說完後,震了震衣服,率先走了出去。

  “對,我們要討回我們的公道!”

  “我倒是要看看,無知小兒認清事實後,該是怎樣醜惡的嘴臉!”

  一眾人也緊跟著嚴崔巍,氣勢洶洶地走了出去。

  ......

  房門外此時安靜的可怕。

  老嬤嬤看著衛破初進了門,歎了口氣,轉過頭去,顫顫巍巍的下了樓,並不抱任何希望。隻是她卻突然聽到了一眾腳步聲,抬頭便看到嚴崔巍帶著一眾身穿白袍的醫師走了進來。

  “你們這是......”張媽有些傻眼了,不明白這一眾人如此的架勢是要做什麽。

  嚴崔巍上前躬身道,語氣中有著尊敬還有著刻意表現出來的怒氣,“張老夫人,我們這群人是來討回我們醫師的名譽的,眼下這個年輕人做出這種死要麵子的事情,實在是侮辱我們醫師的醫德和聲譽,我們要及時製止他!”

  還未等張媽反應過來,一眾人就已經快步上了樓。

  左天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眼睛直直的看著門口,眼中不帶任何色彩,隻是雙手一直在不停地顫抖。

  站在一旁的魏寧兒看著左叔的手一直在滴血,便問管家要了快棉布,想要給他包紮一下。隻是,拿了棉布後,魏寧兒卻遲遲沒有開口。

  魏寧兒覺得此時不應該開口打擾他,一樣地抱著小銀狐站在了旁邊。小銀狐似乎也感到了周圍的氣氛,本來好動的它趴在魏寧兒肩頭上一動也不動,眼珠子睜的大大的,盯著門口。

  “銀兒,你說,你主人能不能治好憶雪姐姐?”魏寧兒抱著銀兒,聲音輕輕浮出。

  趴在肩頭上的

  小銀狐聽見魏寧兒的話語,眨著大眼睛,向魏寧兒點了點頭,一閃一閃的目光中,顯示出的是它對衛破初無比的相信。

  魏寧兒看著小銀狐,心裏莫名有了些安慰,但是臉上依舊是掩蓋不住的焦急,畢竟憶雪姐姐的傷勢實在是太重了,隻是,她卻突然聽見樓梯口處傳來一陣動靜。

  嚴崔巍和黃老先生帶著一眾醫師已經到了樓上,隨後看了看樓上的場景,心知衛破初已經進去了,臉上不禁帶了一絲冷笑。

  裝模做樣。

  此刻所有人的心裏都是這樣想的,嚴崔巍也沒有傻到硬生生地開門闖進去,那樣不僅會惹怒那個帶著“魏家客卿”腰牌的白衣男子,更會惹怒左天峰,到時候衛破初再把鍋甩給他們,他嚴崔巍可不會幹這樣傻子一樣的事情。

  他給周圍人打了個手勢,讓周圍人都找個地方坐下等待,稍安勿躁,等到衛破初開門出來的時候,便是他們該真正大顯身手的時候。

  一炷香,兩炷香..........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動著

  門裏門外已經安靜了兩個鍾頭了。

  左天峰也在門口站了兩個鍾頭,

  仍是遲遲見不到人出來。

  之前的醫師在裏麵呆的時間最長的,也很少有超過兩炷香的,最多的也就是黃老先生,還要算起他在裏麵開藥調藥把脈的時間。

  周圍的醫師也顯然等的有些不耐煩了,他們已經迫不及待地等著衛破初出來,好打衛破初的臉了,他們已經能夠想象出來,衛破初出來時候的樣子,甚至已經想好了,該如何討回他們的麵子和公道。

  嚴崔巍臉上的笑意也是越來越濃厚,這白衣男子裝模作樣的實力還是可以的,竟然能在裏麵耗了那麽長的時間,估計是不敢出來了吧?想要等到他們一眾人等不下去直接散掉?

  沒關係,他嚴崔巍就是偏偏要在這裏等著他,他甚至都已經開始猜測,男子身上的那塊腰牌是不是他撿來的。

  而左天峰等人受到時間的流逝,以及這周圍醫師的影響,對於衛破初的那一丁點希望也幾近消耗待空。

  在一旁的老嬤嬤卻沒有那麽大的定力,實在是等不了了,她從一開始就不相信這個奇怪的戴麵具的青年能夠治好她家的小姐,特別是看到這一眾醫師的架勢,心裏就更加不報任何的希望了。更何況裏麵就他們兩個人,她實在是不放心,就算是黃老先生,也允許她在旁邊看著,更何況如此年輕的男子和她家小姐在一起。

  拄著拐杖,剛

  想把門敲開。

  左天峰猛然抓住老嬤嬤的手,不讓她靠近門口絲毫。

  老嬤嬤眼中帶著火氣,把手中的拐杖向左天峰身上一扔。

  “啪嗒”

  不是拐棍掉落的聲音,而是........

  門緩緩的打開了

  門口站著的仍是那個一襲青袍的青年,隻是,此刻臉上顯得如此的蒼白。

  左天峰和老嬤嬤直愣愣的看著他。

  相顧無言。

  眾位醫師也猛然抬起頭,朝著衛破初看去,眼中帶著熱切和看好戲的神色,終於要來了嗎?他們倒是要看看這囂張的男子,這死要麵子的男子現在該如何辦!難道是再掏出那塊腰牌壓他們??

  他們可不會再怕了!

  “你女兒她,”

  左天峰的雙眼似乎要睜裂出來,雙手在不停帶顫抖。老嬤嬤似乎實在忍不住了,剛想開口。

  周圍的醫師也都露出勝利的笑容,讓你裝,讓你死要麵子。嚴崔巍嘴角也勾起一抹冷嘲,麵前這個男子要是真的能治好,他嚴崔巍立馬把頭砍掉給他。

  “你女兒......”

  “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青年人說完這句話,似乎耗盡了所有的心神。

  外麵的人全都愣住了

  安靜的沒有絲毫的聲音。

  周圍的醫師身軀僵直,臉色也凝滯住了,他們是不是耳朵又出問題了??嚴崔巍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神色幾近凍結。

  蕭雲也睜大了眼睛,乖乖,不愧是老太爺的私生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