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馬車遇襲,棋盤落子
作者:
時光糯顏 更新:2020-07-29 04:03 字數:4230
這樣的馬車可是不多見,非富即貴,在他們深山老林中,基本上除了押鏢的運貨車,基本上見不到如此大的馬車。
平常對於一些押鏢的運貨車,像他們這樣的幾十口子的小山賊,一般隻是收收一些小商的過路的費用。像是對於一些大旗號的商家,根本輪不到他們來收,貿然去訛詐,可是要被收拾的。
最近官府開辟了一條新的路線,雖然路途稍遠,但是很多小商卻從此寧願多繞路也不往這裏走。可以說最近近十天算是顆粒無收,沒有一文錢進賬,連他自己喝酒都隻能喝最差的米酒,甚至隻是酒糟的底子。
“你可看清楚了馬車上是什麽樣子的,有沒有什麽旗號?”
虎皮漢子有些來了精神,趕緊追問道。
“嘿嘿,是兩頭血紅色的馬拉的車,我看光是那兩匹馬就絕對是好馬,至於旗號,倒是沒有看到。”
“不過,好像馬車的樣式有些奇特,我有讓李子跑到近點去仔細地看一下,他的腿腳山主你應該知道,估計馬上就會有消息了。”
說到這裏,斥候男子眼中充滿了紅光,那是一種饑狠的人對於財富的深深的渴望,隨後便忍不住試探地問道:“山主,咱們已經好久沒有收成了,不是小的胡說八說,再這樣下去,別說兄弟們吃不上飯,就連你壺裏麵的酒水,估計都真的沒法搞來了。”
“咱們要不,就幹一票大的,管它是什麽富人子弟,隻要落到咱們手裏麵,拿到了錢,咱們大不了換個地方。”
“這種山窮地僻的地方,哪裏都多的是。”
虎皮漢子看著自己旁邊的已經空了的酒水,又看到麵前皮包瘦骨的男子。
以前的他,何曾想過自己會淪落到這種地步,按照他以前的本事,可曾挨過餓,又可曾喝過這麽劣質的酒。
嗬,真是造化弄人。
虎皮漢子咬了咬牙,隻是卻仍舊是保留一份理智,“等到李子回來,看清楚了再說。”
“山主......”
一道夾雜著氣喘聲的聲音傳了過來,定睛一看,正是那係著破綁腿的李子。
虎皮漢子招呼李子過來,趕緊問道,“可有看清楚那輛馬車的樣式。”
“是.....是....”
李子的神色顯得有些著急,似乎很想說出來,但是一旁的斥候卻不斷地給他使眼色,讓他猶猶豫豫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
虎皮漢子坐直了身子,兩顆虎眼瞪了一下斥候男子,隨後吩咐道,“李子,你說你
的。”
斥候帶著激憤,但卻無奈地低下了頭。
李子瞥了眼低著頭的斥候男子,又看了看虎皮漢子,最終還是開口道
“是.......”
“魏府的馬車。”
虎皮漢子卻徹底沉默了,之前湧動起來的光芒頃刻散的一幹二淨。
他知道斥候男子絕對不是沒有看清楚馬車的旗號。而是知道說了出來,就已經認清了事實。
魏府,瀾州三大官府世家之一,與孫家、洛家共同把控著整個瀾州的官府勢力。可以說,這三個家族就是瀾州的天,除了靈葉域的葉家和靈璃域的北唐與南宮王朝,整個瀾州絕對沒有其他勢力敢於魏府叫板。
就算是望仙台百盟中的的四大宗門,對待這魏家也必須要恭恭敬敬的。
可以說,他們這些家族隨隨便便落下一根羽毛,既能讓一個貧窮沒落的子弟變的大富大貴,也能隨時像碾死螞蟻一樣碾死普通的百姓。
對於這樣的龐然大物,其家族的馬車,且不說他們有沒有實力可以做這一份買賣。就算是僥幸做成了,引動魏家的怒火,這天下就算再大,也無處讓他們容身。
虎皮男子看著低下頭沒有言語的斥候男子,嘴唇微動。
斥候男子和李二可能對於官府世家的恐怖之處沒有太多的了解。
但是他卻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觸怒了他們,最終的下場就隻能有一個。
有些話他現在實在是說不出來。
進退兩難。
虎皮漢子突然心生警覺,將右手邊的大刀抄起。
“咻”
一道夾雜著破空聲的黑箭射了過來。
隻是箭頭卻沒有朝向他們三人,而更像是漫無目的的激射。
虎皮漢子右手持著大刀,朝著黑箭一斬。
便見一道金光閃過,便將黑色的虛影劈成了兩半。
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斥候男子和李子甚至都沒有看清虎皮漢子是怎麽出刀的。
箭頭直直的插中不遠處合抱粗的樹木,而刀身上肆意的刀氣卻是將箭尾給留了下來。
虎皮漢子走了過去,彎下腰將黑色的箭尾給撿了起來。
還未等他仔細觀察劍身,便見從箭尾的空心出掉出來了一個小紙條。
他用右手手指將紙條輕輕展開。
隻是待到展開之時,整個人便愣住了。
兩個眼睛的瞳孔不斷地擴張和收縮,像是看到了什麽無
比恐怖的事情。
斥候男子和李子看到了虎皮男子眼中的震驚,相互對視了一眼,感到有些疑惑。
虎皮男子死死地盯著手中的紙條,隨後像是下定了決心,更像是一種無奈。
“李子,二猴,這次聽你們的,
咱們......幹一票大的。”
話語擲地有聲。
斥候男子興奮地都快蹦了起來,隨後喊道
“山主英明!!!
我和李子這就去告訴兄弟們去,讓他們趕緊準備家夥。”
虎皮漢子看著兩個一蹦一跳的身影,隨後握緊了拳頭
像是不經意地說道。
“這次有其他人和我們一起,你們兩個......在後麵殿後就好。”
“讓其它弟兄在前麵。”
.......
同為楓葉林中,微風拂過,楓葉莎莎舞動。
在這林葉中,竟傳來一陣陣悠揚的琴聲。
琴聲穿過樹林,亦揚亦挫,深沉,婉轉而不失典雅。
仔細看去,楓林中竟在空地上放置著一架古木色的風玲琴,還有一副沒有下完的棋局。
一雙素如白淨的手在琴弦上舞動。
仔細看來是一位身穿縞素衣裳的女子。
女子身形婀娜,隻是麵頰卻罩了一層麵紗,但隻是從身形上來看,這也絕對是一個極其有魅力的女子。
雙手在琴弦輕輕地撥弄著琴弦,隨著風中舞動。
聲音隨風,如隨如揚,似是融為一體。
隻是不知為何,女子的雙手突然停了下來。
頭都沒有抬起,隻有聲音淡淡而出
“何事?”
樹叢微動,不知從樹林何處出來一個黑衣女子,將頭頂上的黑罩子拿掉,拱手揖腰,向著坐著彈琴的白衣女子恭敬地說道
“主人,魚已經上鉤了。”
白衣女子聽見這句話,將頭抬起了來,嘴角閃過一絲微微的說不出的笑意。
“很好。”
說完之後,素手將琴微微一推,站起了身子。竟是素手抬起,從旁邊的棋盤上拿起了一粒黑子,朝著棋盤微微一放。
棋局瞬間變化,呈現圍攏之勢,那一刹那,仿佛要把所有的生機湮滅。
女子緊盯著棋盤上的棋局,隨後問道
“後續的事情有沒有什麽差錯?”
黑衣女子趕緊將手中的披風搭在女子
的身上,說道:“事情按照計劃進行,沒有漏出什麽馬腳,隻是最近那裏來了一個很是奇怪的人,可能會影響到我們的計劃。”
女子聽到黑衣女子的言語,嘴角閃出一絲輕蔑地笑容。
“影響到我們的計劃的人,該怎麽辦,還用我多說嗎?”
“是,屬下明白。”黑衣女子趕緊應和道。
女子攤開掌心,這時有一片楓葉掉落在她的掌心上。
“想搶我的東西?我想這世界能搶過我的人還沒出生呢。我管你是什麽家族,什麽勢力,該是我的,任你們掙紮幾下,也還會是我的。”她撿起一枚楓葉,楓葉卻在她手中頃刻碎成了無數片。
隻是她卻突然皺了皺眉頭,望著棋盤上的棋局。
怎麽會......缺了一角?
局勢瞬間發生變化,有了一線生機.......
......
馬車在平穩的行駛著。
而趕車的車夫仍舊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到底還是沒有睡,隻見車夫耳朵突然豎起,順勢抬起頭。
長大了嘴巴,似乎想要打一個哈欠,但是卻突然合上了嘴巴。
目光一凝,似乎看到了什麽
心中一顫,猛地一拉手中的韁繩。
眼前的道路不知何時突然豎起了一道壁壘。
本來寬敞平坦的道路上,拉起了一道幾米長的粗繩,直直地擋在麵前的道路上,像是隆起的山脈一般,如果馬車以剛才速度駛過來,那麽可以預見,將會連車帶馬一起側翻過去。
饒是車夫反應的快,但是前麵的兩頭血紅寶馬的還是沒能刹住,前蹄撞到了粗繩上,整個小蹄瞬間彎曲,跪倒在馬路上。
車廂也因為突然地急刹,猛地晃動,若不是因為車身本身較重,幾乎就要前翻過去。
整個紅木桌子上的茶具翻到地麵上,茶水坑撒了一地。
車內的人身軀都感受到了巨大的震動,換做一般人,身子肯定都要頃飛出去。
不過藍山卻是在那一瞬間便站起身子,左右手將魏寧兒和魏宜情的手臂按住,使其穩坐在車內。在這種關頭,他下意識的便是先保護兩女的安全。
本以為剩下的人多多少少會受到些影響,但是藍山眼中卻閃過一絲訝然。
衛破初和左天峰兩人卻都穩坐在座位上,沒有絲毫的移動。
隻是衛破初的右手輕輕按在身旁左天峰的膝蓋上,
左手悠然地捧著剛剛沏好的茶水,沒有絲毫的灑落。
甚至還輕輕地抿了一口。
藍山不由地多看了衛破初幾眼。
但是知道車外有變故,便馬上說道:“我先下車去看一看。寧兒,你照顧好宜情和左先生。”
魏寧兒認真地點了點頭。
隨後藍山又看了衛破初一眼,帶著一絲告誡的意味對著衛破初說道:“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在車上坐著,看管好那個小東西,下麵的局勢不是你能夠參與的上的。”
話語的潛在意思就是,衛破初這個銀骨境武夫還不夠格參與上這件事情。
“好。”
衛破初微微一笑,答應的倒是挺痛快。
放下了茶杯。
車外。
本來寧靜無聲,空無一人的馬路上,卻突然傳來一聲馬哨聲。
車夫眼睛不禁眯起,似若含光,像是看到了什麽令他震驚的事情。
喧囂聲乍起,一團團黑影從樹林中閃現出來。
是一個個拿著刀劍的黑衣人,用黑布蒙上眼睛。
“兄弟們,上啊,殺了他們咱們就能有飯吃。”
“來!弟兄們一起上,誰要是敢後退,可別怪我手中的刀不認人。”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在這,我也要搶了這馬車。”
一聲聲叫喊震破了這天空的寂靜。
車夫忽然一拍右手邊的座底,隻見從凹槽裏麵,跳出來一把閃著寒光的彎刀。
隻是未等他跳下馬車,他卻突然汗毛乍起。
“嗖”
如裂帛的聲音,帶著強烈的穿透力。
待他驚覺到殺機時,一團碎片已經轟至而來。
他目光一凝,將頭頂的鬥笠從臉前順下,橫擋在胸前,右手五指張開,將鬥笠撐起,整個鬥笠隨之旋轉起來。
然後便是暗器與鬥笠相雜爆發出來的霹靂聲。不時與手中的刀碰撞在一起,叮叮當當之聲此起彼伏,還不時射出一抹熾熱火星。
還未等到他將手中的鬥笠取開,便發現麵前突然閃現出一把明晃晃的劍尖。
直直地朝他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