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點子會意，點了點頭，咳嗽一聲，說道：“這要看你配不配合了。”

  杜爺這才將視線放在小點子身上，越看越覺得不對，疑惑道：“你是哪個？”

  小點子扯了扯嘴角，“杜爺？真姓還是假姓？”

  杜爺冷笑，“有區別嗎？不過是個姓而已。”

  小點子也知道這人不會說實話，便結合所知的說起了自己的猜測，“當年晉王身邊有三大謀士，有兩人跟著他逃離了京城，最後都死在了路上。

  隻有一人留在京城，這人留下給晉王善後。此謀士與眾不同，善偽裝。在京城製造了很多血案，手上人命無數，可以說人走到哪裏，毒就撒到哪裏。”

  杜爺終於動容，哼道：“你到底是誰？”

  小點子哈哈一笑，“你不認得我了？托你們把我從東宮裏綁出來的福，要不然怎能在這裏見到杜爺？還記得那些無辜的小太監和小宮女嗎？”

  “原來是你呀。”杜爺再次冷笑，“他們還真抓對了。”

  “那又如何？”小點子道，“抓對了卻不知內情，眼看著我從他們手裏溜走，夠憋屈吧。”

  “哼！”

  小點子倒背著手，圍著杜爺轉了幾圈，又接著上麵的話說道：“再說晉王留在京城的最後一個謀士，他其實是宮裏的太監。晉王在年幼之時碰到這小太監被人欺負，就隨手救下了他。

  沒想到這小太監有製毒的天賦，晉王便大力培養，終於養出了一個製毒大師。也就是從那開始，他將血手門收歸已用，靠的就是毒。”

  杜爺的眉頭越皺越緊，沒想到這小子對他們了解的如此透徹。

  如玉等人也沒想到，小點子會知道這麽多的內幕，有些事情連盧宗書都不清楚。

  可見太子和太孫他們，並非外人想象得那樣沒用，心思都深沉著呢。

  小點子接著說：“而你，是晉王毒謀士身邊的小太監，你兒時跟毒謀士有著相同的經曆，他便收你為幹兒子。將一身製毒的本事傳給了你。

  他死後，你這個幾乎沒出現在世人麵前的小太監，就留在了京城。暗地裏收攏血手門的殘餘，準備東山再起。我不明白的是，晉王跟當今裕王有何關係？可否說說。”

  杜爺冷哼，“是我小瞧了你們。這天下理應是晉王的，是你們謀了晉王的寶座。”

  小點子搖頭，“你錯了，不管這天下歸誰，都不應歸晉王。他不把京城百姓的命放在眼裏，當年用毒害了那麽多人，光這份手段就不配成為天子，天子應是光明正大的！”

  杜爺抿嘴，一句話也不說。

  小點子知道，他的話這人聽進去了。

  “不說是吧，那也無妨。隻要順著這條線下去，總能查到。”小點子嗬嗬一笑，看向如玉，又露出了單純小少年的笑容，“洛東家，我說完了。你看著喂藥吧。”

  如玉點頭，“好。”

  說實話，她剛才還

  是挺怵小點子那氣勢的，不愧是真正的皇家太孫啊，果然唬人。

  小點子說了一通話，很瀟灑地轉身走了。

  留下如玉三人麵麵相覷，他們雖然已經猜到小點子的身份，但還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小點子果然是真正的太孫。

  如玉看向那明顯沒了精神的杜爺，說道：“時間到了，咱把這藥丸吃了吧。”

  杜爺不想吃，但他沒得選擇。

  一粒藥丸下去，杜爺又成了癱瘓人。

  但是他的思維還在，腦子還在轉，也聽得懂人話。

  如玉歎了口氣，“我想你應該是在報恩吧，二十年了，這恩也報得差不多了。你看看你，年紀一大把，離進棺材也不遠了。何必再受這個罪呢？

  你也聽到了，皇家人都把你們的老底兒查得清清楚楚，你以為裕王還能逍遙多久？現在沒動手，那是想放長線釣大魚。你們呀，秋天的螞蚱，蹦不了幾天了。”

  杜爺說不了話，但是如玉這些話他也聽進去了。

  如玉知道過猶不及，讓人把杜爺放在床上，她就走了。

  出來一問，小點子出門了。

  如玉撇撇嘴，“小舅舅，青雲，我覺得咱家的小點子是真厲害。”

  盧宗書笑了笑，“這才是他們精心培養的接班人。”

  趙青雲點頭，“厲害。”

  真正的太孫越厲害，他們便越覺得放心，隻有這樣，朝廷才能長治久安。

  第二天，如玉又去給杜爺送飯，這人一天隻吃一頓飯，也隻有吃飯的時候才能疏鬆疏鬆筋骨。

  趁著杜爺吃飯時，如玉又道：“今天方二爺送了四個人過來，他們是全天候看著你的，別想著逃。”

  杜爺是真餓了，吃得正香呢，不搭理如玉。別看他年紀是大了點兒，但是他身體還可以。

  是個正常人都會餓，哪怕是一動不動，他也會餓。

  如玉看他吃得起勁兒，就知道這人的忠心並不像他們想象中的那樣。

  於是她又說道：“你犯下的罪應該是活不下來的，但是我覺得也可以將功贖罪。畢竟你會製毒，會製毒的人也會醫術，就這麽死了也怪可惜的。你再想想吧。”

  看他吃完了飯，如玉便讓方二爺給的四個人帶著他出門走上幾圈。

  下沉式庭院雖然離地麵有著好幾米，但陽光不缺，麵積也不小。院子裏種著各種藥草，市麵上不常見的也能找到。

  除了能醫人的藥草外，在不起眼的角落裏，還有不得了的毒草。

  這些草看上去也真不起眼，但在毒藥師眼裏那就是寶貝。杜爺就是這樣，他走到這裏移不開眼了。

  如玉輕飄飄地說：“聽說這是傳說中的斷腸草，也不知道真假，我就隨手種在這裏了。”

  杜爺扭頭瞪了她一眼，再冷哼一聲，然後轉身走了。

  如玉笑了笑，“放風結束，咱該吃藥丸了。老杜呀，這藥丸再吃兩天就該停了，不然你這輩子也別想站起來咯

  。”

  說歸說，藥丸還是要吃的。

  如此過了兩天，杜爺明顯地沒有那麽排斥跟如玉說話了。

  這天，如玉拿著新的藥丸進來了，“吃好了？今天我有事要外出，就沒有放風了。這是新藥，咱試試！”

  杜爺失望不已，“不行，放風，必須放風！”

  如玉笑了，這是認命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