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說說你的想法。”

  趙青雲道：“祖父短時間內不可能退下來，至少等新帝登基後再動這個心思。我呢，也不好在這個時候就讓外人覺得要接祖父的班兒，野心不能露。”

  如玉點頭，“你這麽想是對的。何況，翰林院裏麵的人說好聽的，是為將來預備合適的官員，說不好聽的那就是養老的地方。有幾個是認真做學問的？”

  “娘子說得對。不是誰都能跟右相那樣，安得下心來做學問，不容易，真不容易。”趙青雲連連點頭。

  說起右相來，朝中人就沒有不佩服的，哪怕是不同派係的官員，都會豎起大拇指。

  已經做到右相的位子上了，卻不戀權勢，安心做學問。這些年來，在他的推動下朝廷資助了不少學堂，讀書人多了，大周朝的國運似乎也越來越好了。

  如玉又接著說：“咱們不去那種養老的地方，你現在跟祖父離得越遠越好，省得有心人拿這事做文章。

  日子還長著呢，我小舅舅當初也是探花，在京城待了些時日後不也外放了六年嗎？”

  趙青雲搖頭，“以母親他們對我的黏糊勁兒，估計不會讓我外放的。”

  如玉笑道：“我也不想跟著你東奔西走。去大理寺好，同樣可以積累為官經驗，而且還能跟著小舅舅學學怎麽探案，說不定你將來會是大周朝第一位善於刑獄的相爺！”

  趙青雲咧嘴一笑，“你還真以為我能接祖父的班兒？”

  如玉重重地點頭，“是肯定能。就算是你不願意，祖父也不會放棄讓你接他的班兒。趙家，若是沒了祖父，想來也有不少仇人吧。”

  言下之意就是，隻有在祖父還在世時，登上權利的高峰，才能讓趙家繼續平安下去。

  趙青雲突然覺得肩上的擔子又重了，伸手將如玉攬在了懷裏，“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們娘幾個有任何閃失的！”

  所以，趙青雲還是想接左相的班兒的。

  “可是，你說服祖父了嗎？”如玉沒有推開他，輕聲道。

  “會說服的。”

  他們一家人在左相府住了五天，這才回到自己家裏。

  孩子們已經三歲了，也到了啟蒙的年紀。他們不去左相府的時候，就跟著盧宗書家的寶兒習字，一群孩子倒也學得有模有樣。

  轉眼間到了五月，人們早已穿上了單衣，準備迎接盛夏。

  院裏的瓜果也漸漸長成，飯桌上的時令菜品也多了起來。

  這天洛如山終於又收到了家信，看完後就一臉笑容地跑來找如玉。

  待如玉看完信，臉上的笑容就沒停過，“太好了，爹娘也跟著大嫂一起進京，真是太好了。”

  洛如山道：“嗯，多虧我隔三岔五寫信催他們來，家裏院子那麽大，就我一個人住也忒冷清了。就是老家那邊，可能要荒廢些時日了。”

  “沒事兒，等咱們老了，再回

  老家養老。”如玉收起信來說，“親家母也來這邊，可能也會留在京城，大哥得抓緊準備了。住的地方……。”

  洛如山笑道：“放心吧，嶽母大人早就給我寫信了，讓大管事把我家隔壁買下來。這樣一來，這條街上就變成了我們四戶人家了。”

  這條街其實隻有三戶人家，但是胡同是不通的，盡頭是另一戶人家，聽說也是個小富之家。隻不過大門開在另一條街上。”

  “買下來了？”如玉驚訝道，“那戶人家賣嗎？”

  洛如山道：“有銀子啥子買不到？買下來了，比市價多花了兩千兩銀子。

  過幾日，就打算整修了。把門開在我們這邊，再在牆上開一個月亮門兒，以後咱家遠兒就算是姓柳，離我們也不遠。”

  如玉默默地豎了根大拇指，“親家母，就是有魄力！”

  自從得知父母要來京城的消息後，如玉的心情就變得很好，天天想方設法給家人做好吃的。

  就連福寶也偷偷跑出來好幾回，就是為了蹭飯。

  福寶的肥算是減下來了，那位小廚子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現在他已經完全適應了皇宮裏的生活，甚至還玩得遊刃有餘。

  這天，北閻和鄭四方來找如玉，說起了解藥和血手門的事。

  如玉一愣，“哎呀，你們不說這個我還真把這事兒給忘了，是不是要開始了？”

  北閻點頭，“我和老鄭又找了幾個殺手試藥，發現咱們的解藥對症。方大人和盧大人決定近期就把血手門給辦了，接下來一段時間可能會有些……。”

  “啥？”如玉皺眉，“我有不好的感覺。”

  鄭四方冷冷地說：“腥風血雨！”

  如玉這才覺得不對勁兒，“那，咱們這邊呢？有人知道解藥是我配的嗎？有人知道你們藏在這邊嗎？”

  兩人搖頭，“我們不傻！”

  如玉撇撇嘴，“你們不傻誰傻呀？出門記得易容，還有，不要走大門，得翻牆！”

  兩人很認真地點頭。

  北閻道：“除了去見我那啥妹妹，我就沒走過大門。”

  鄭四方也道：“我們白天不出門，晚上才會翻牆。”

  “那就好。啥時候動手，記得提早跟我說。”如玉還是有些擔心，“好了，忙去吧。”

  然後她便提筆寫了封信，讓慶寶趕緊把這信送到相府去。

  也許是要打掉裕王在暗處最大的黑手，京城的天似乎也變了個顏色，一連幾天都是陰沉沉的，還不時下點小雨兒。

  這天如玉在王詩琳這邊做針線，有個利落的婆子跑來說：“夫人，有個關於裕王妃的消息，不知道……。”

  王詩琳趕緊道：“講，快講。”

  這婆子說：“我聽裕王府那邊傳來的消息說，裕王妃生了，是個男娃娃。”

  “生了幾天了？”如玉問。

  一般情況下，皇家添丁之時都不會說準確的日子，都是隔幾天再宣布喜訊的。

  “哎呀

  ，奴婢這倒是打聽不出來。不過，沒看到裕王府那邊有任何喜氣，怕是這孩子不大好吧。”婆子皺眉道。

  王詩琳看沒有新的消息，便打發了婆子，問如玉：“當初周大夫怎麽說來著？”

  如玉道：“裕王妃的孩子應該是真不好，既然有消息傳出來，說明這孩子是真生下來了，活著。但是，有可能天生殘缺。”

  兩人就這事討論了半天，是後決定問問消息坊那邊。

  如玉看天色不早了，便回了自家院子。

  回來後發現孩子們還沒回來，便讓大沈小沈騎著馬去迎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