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二爺的聲音不小，說得左相臉麵大變，“方大人說的確實是件大事兒，但此事與我左相府有何幹係？”

  “嗬嗬！”方二爺的突然笑了，聲音放低，“我說的是你家孫女兒，她呀，似乎又做了件不得了的大事兒。”

  左相眼眸裏精光乍現，“方大人，話可不能亂講，可有證據。”

  “所以本官來此請相爺去那處宅子瞧瞧，裏麵的擺設可是你家孫女兒的物件兒。”方二爺不是嚇大的，更不是好糊弄的。再次提醒道：“被擄走的人是洛如山。”

  左相突然道：“不是李青雲？”

  方二爺哈哈大笑，“看來相爺也是個明白人。認錯人了，隻怪洛如山在出貢院之前將墨汁撒在了身上，換上了李青雲的外衣。”

  左相抿著嘴，臉上的表情相當難看，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人無事吧？”

  “幸虧盧宗書心疼侄兒，給他配了好幾個保鏢，這才沒被砍死。”方二爺歎道，“可惜還是砍到了胳膊，希望還能拿筆吧，不然，哎，一家子的希望就這麽沒了。”

  左相歎了口氣，“應該不會有事的。洛東家不是有個大藥鋪嗎？那裏的藥不錯。

  方大人，不管此事是何人做下的，老夫都不會放過在貢院門口行凶之人。但是老夫現在無法出貢院，張榜之後再去看吧。”

  方二爺也不強求，他能來貢院跟左相說上幾句話，已經是看在他要查貢院內鬼一事的份上才能進來。

  “那麽，內鬼？”

  左相點頭，“照你這麽說確實有內鬼，你留下個人，配合老夫查。貢院之人，老夫會一一查證，哪怕是燒水掃廁之人。”

  “好，本官相信相爺的為人。自不會包庇那內鬼，我將京兆府的總捕頭留下，告辭！”方二爺也是利落人，轉身就走。

  “且慢！”

  誰知左相叫了停，“不知那李姓後生，可有受傷？”

  方二爺皺皺眉，反問：“相爺很在意那李姓後生？”

  “咳！”左相咳嗽一聲，“方大人不是說，行凶者原本要擄的人是他嗎？既然抓錯了人，自然會再次對他出手。”

  “是啊，相爺說得沒錯。”方二爺歎了口氣，“李青雲一家怕得不行，急匆匆地回家了，最近怕是不敢出門了。”

  左相額頭的皺紋似乎又加深了，自語道：“在家裏好，等會試結束再出來最好。說不定，人就抓到了。”

  然後又很平靜地說：“方大人，請回吧。貢院之內，外人不便久留。”

  方二爺就此走了，嘴角的笑始終存在。

  他心說，這老頭兒，也是嘴硬心軟。心裏怕是已經在尋思著李青雲為何那麽麵熟吧。

  能得左相一句麵熟的人可真不多，官兒做到他那個位子，早已不需要巴結誰，更何況是跟沒有官身的年輕人說麵熟了。

  方二爺出了貢院，等到一天的工作結束，從衙門出來後就直接去了

  如玉那邊。

  當然還是在花椒院。

  如玉和李青雲去見方二爺，問他都查到了什麽。

  方二爺搖頭，“隻查到一間民宅，裝修雅致，一看就是女子的住宅。”

  如玉抽了抽嘴角，“趙琉璃還真有那個閑錢兒呀，這下子好了，早已準備好的宅子被衙門收了，她不會就此收手吧？”

  “那是不可能的。”方二爺哼道，“趙琉璃沒有任何退路了，她若還想跟左相府沾上關係，就必須抓緊李青雲。不然，等到左相知道她不是自家子孫後，就什麽也不是了。”

  言下之意就是，趙琉璃現在的身份，是她將來的保障。若現在的身份沒了，她跟李雲朵沒有任何區別，甚至還不如李雲朵。

  “那，二爺可是見過左相了？”李青雲著急問，“他，他怎麽說？”

  方二爺咧嘴一笑，“你就放心吧，那老頭兒已經把你記在心裏了。等張榜後再說吧，這些天你們哪兒都不能去。”

  “那就這麽辦吧。”如玉二人應下。

  然後，方二爺又說起了解藥的事情。

  “裕王一脈現在被陛下打壓得不行，那邊怕是要讓血手門的人動一動了。不然，朝中那些牆頭草可能又要站隊了。”方二爺歎道，“這是我們剿滅血手門最好的機會。”

  如玉哀號一聲，“不能讓我歇一歇嗎？解藥的事情真急不來。”

  方二爺沒接她的話，他是知道如玉本事的，說道：“聽老林說，解藥有眉目了？”

  如玉撇嘴，“也僅此而已，可以控製住不發作了，但還是無法根除。需要再看看，時間上麵就沒有那麽……。”

  方二爺擺手道：“這就足夠了。這幾日你就專心在家配製解藥吧，你手裏的那些事兒就先交給方四去辦，他最近比較閑。放心，在京城這塊地界上，無論辦何事，他都比你熟。”

  話說到這份上了，如玉還能說什麽呢，隻好說道：“我盡力吧。”

  下沉式庭院已經建成，確實漂亮，待春暖花開之時肯定還會更漂亮。

  第二天方四爺準時登門，跟如玉交接了一下生意上和左村那邊的事情。

  最後他苦著一張臉，抱著一堆材料走了。可見人家方四爺也不想這麽忙呀。

  但是方二爺的吩咐不得不做，如玉也是這樣。

  好在專門研究毒的下沉式庭院已經建成，北閻和老林還有大誌三個，現在成了如玉的臨時助手，每天都跟那些藥材和毒蟲們打交道。

  而北閻的手指也不知被如玉刺破過多少回了，偏偏這人還甘之如飴，顛兒顛兒地跑上前讓她刺。

  如玉看在他在小蓮這件事情上也確實盡了力，也就沒說什麽，努力地幫他研究解藥。

  說起小蓮那邊，如玉隻想說，徐氏夠貪婪。

  看小蓮的兄長來了，便獅子大開口要一百兩贖身銀子，介於小蓮還在坐月子，又要十兩銀子的房租。

  北閻可不是善

  男信女，一腳將他們家的水缸踹飛，威脅了幾句，直接給了二十兩拿到了賣身契。

  然後給了李忠十兩銀子，威逼著按了放妾文書。但是小蓮還必須在這裏住著，一來月子期間不易隨意搬家，二來，也是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為了徐氏。

  為此北閻給她買了一個厲害的婆子，和一個同樣厲害的小丫頭伺候她。

  總之，小蓮也是個明白人，算是抓住了這次機會，隻要辦完最後一件事，她便真正的自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