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得知這些的時候，已是五天之後的事情了。

  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不該發生的，如玉也沒讓它發生。

  那個孩子生下來就沒氣了，或許是小蓮吃了某些不該吃的東西，也可能是這些東西讓她來找如玉幫忙。

  可是如玉哪裏敢伸手？

  若是她管了這事，無論怎樣，小蓮肚子裏的孩子都會是這麽個情況。

  到時候她就是全身是嘴也說不清了，或許在趙琉璃的推波助瀾下，她還會成為親手殺死公爹未出世的兒子的凶手。

  像她這樣的惡毒的婆娘，怎麽能配得上李青雲？

  那時，李青雲可能已經高中進士了，然後如玉再爆出這樣的醜聞來，他們一家在京城想不出名都難。

  然後趙琉璃再跟李青雲弄出點什麽來，人們隻會可憐李青雲，大罵如玉。

  誰讓如玉是，連公爹的小妾生的孩子都容不下的，惡毒婆娘呢？

  “惡毒的女人！”如玉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想起來就不舒服，趙琉璃憑什麽可以肆意踐踏別人的生命？

  離會試結束還有兩天，她需要在這兩天裏將此事弄清。

  如玉叫來小霜和小雪，給她們銀票，再讓洛如富出馬，胡婆子也該去看看小蓮了。

  小蓮現在摸著已經空了的肚子，無比後怕，同時也非常後悔，她沒想到自己會傷得這麽深。

  “若是知道，我死也不喝那碗湯。”小蓮盯著那粗陋的房梁，惡狠狠地說。

  至於那個還沒睜過眼的孩子，小蓮是半點也不心疼。

  本就不是她所想要的孩子，她心心念念都不想把孩子生下來，怎會讓她生出後悔的心來。

  今天是小蓮脫離了生命危險的第七天，人也比之前好了不少，透過那半掩的窗戶也可以曬曬太陽。

  胡婆子在今天上門了，她那個嗓門兒，一進門全家人就都知道了。

  她來是借給李雲朵相親的由頭來看小蓮的，在主屋那邊跟徐氏嘮叨了好一會兒，才去了小蓮的房裏。

  小蓮盼著她盼了好幾天，今天終於看到胡婆子了，感覺特別親，現在隻有胡婆子能讓她脫離苦水了。

  “胡婆婆呀，你可是來了。”小蓮這女人也是個會演戲的，眼裏的淚花兒說來就來，“再晚來幾天，或許就看不到我了。”

  胡婆子受人所托，也是個會演戲的，上前扶住她，哎喲喲了一聲，“真是作孽呀，看看你瘦的，都快沒形了。李忠就不管？”

  小蓮冷笑，“管？嗬嗬，他還在為那死去的兒子傷心呢，哪裏能顧得著我。”

  “這可不行。”胡婆子為她掖掖被角兒，關心道：“你隻有養好了身子，才能再生呀。這人咋就不懂呢！還有，我前些日子來看你，還好好的，咋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小蓮臉麵蒼白地看了眼胡婆子，抿著嘴兒，還是沒有說什麽。

  胡婆子歎氣，“前些日子我閨女跟她那婆婆幹了一架，還

  是她鄰居說起這事兒，我才知道。我去閨女那住了這些天，真是，早知道你會出事兒，我就不去了。

  你不知道，那個富公子擔心得不行。聽我兒子說，他去我家找了我好幾回，就為你這事兒呢。

  你不跟他說說到底發生了啥，那你跟我說說生的那天咋跑那麽遠，是不是姓徐的婆娘打你？”

  小蓮糾結了一會兒，問：“那位富公子他不嫌棄我嗎？我，我現在還是這戶人家的妾。”

  胡婆子罕見地說了句真心話，她拍拍小蓮的手，說道：“這位富公子，說實話我也不了解。

  可看他三番四次來找你，問這又問那的，想來是對你有那個心的。至於是不是真心，老婆子就不清楚了。”

  小蓮道：“是啊，連看似老實巴交的李忠都這樣，更何況別人了。胡婆婆，看在我們倆相處了這麽久的份上，我有一事相求，事後必有重謝。”

  胡婆子嗬嗬道：“咱倆啥關係，說什麽重謝。”

  小蓮笑了笑，她知道胡婆子的為人，雖是個見錢眼開的婆子，卻也沒有多少壞心，不像徐氏娘幾個，一個賽一個的壞。

  “我想贖身……”

  她是李忠的妾不假，但她首先是李家的奴婢，隻有拿到自己的賣身契後，再問李忠要個放妾文書她才能自由。

  這是她拿半條命和一個孩子換來的，這幾年她為趙琉璃做事，也攢了些銀子，更是從李忠那摳門的手裏弄了幾兩銀。

  自由後，她就不必再為誰賣命了，她想過自己的日子。

  胡婆婆聽完小蓮的打算，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那行，我去問問那位富公子。不過，這藥可能不大好弄呀。”

  小蓮從枕頭底下拿出了一塊碎銀子塞到胡婆婆手裏，“求您想想辦法，小蓮這條命就全靠您了。”

  如玉得到這些消息已經是晚飯過後了，她沒想到小蓮會是這麽個打算，還以為就此扒著李家不放，跟徐氏爭個高下呢。

  小雪的心比較軟，為小蓮求情道：“大小姐，我們要不要幫幫這個小蓮，聽起來也怪可憐的。”

  如玉笑了笑，“是可憐，卻也是個心狠的。既然她付出那麽大的代價，想得到自由，幫幫也無不可。但是，我們會有什麽好處呢？別忘了，我們留著小蓮是幹什麽用的。”

  小霜其實也挺可憐小蓮的，但是世上可憐人多了，若是誰都可憐，顧得過來嗎？

  “要不，我們試著問問小蓮可不可以幫我們？”小霜想了想，說道。

  如玉抿著嘴也想了一會兒，點頭道：“小霜說得對，小雪說的也有道理。我有那樣的藥丸，但是，我需要小蓮幫我們做點什麽。

  而且，也不必洛如富出麵，這人總歸靠不住。我們總不能讓小蓮出了虎穴，又進狼窩吧？”

  “嗯嗯。”小雪連連點頭，“要不，我們明天就直接去找胡婆子？”

  “也行，

  但還得通過洛如富把胡婆子約出來。”如玉點頭應下了。

  第二天一早，兩個丫頭便化好了妝後就出門了。

  雖說前些日子，他們的大門前有個差點在這裏生孩子的婦人。但是人都是健忘的，這些日子早已恢複了正常。

  可見，小蓮的行為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如玉今天跟北閻他們三個繼續收拾下沉式庭院，想到這些事情不由地嘟囔道：“也不知道趙琉璃接下來會怎麽做。”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北閻早就想討好如玉了，便開口道：“事關趙琉璃的事情，大小姐盡管吩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