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請！”如玉笑著應下。

  心情突然大好，商量商量的意思就是有那樣的“冊子”呀。雖然如玉知道“冊子”上麵的大概內容，但她還是很開心。

  在這裏，她是一個心裏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人。作為一個旁觀者，她不想改變什麽，隻想在某種範圍內，用自己所知道的，改變下生活水平罷了。

  是啊，她就是這麽沒出息。

  但那又如何？

  她又不求名垂青史，也不想跟柳家曾祖母那樣被人稱為奇女子，那就這樣過吧。

  在等待的時候，李青雲悄悄問：“有把握嗎？”

  如玉也悄悄點頭，“九成！”

  李青雲默默地笑了，來了句，“利國利民。”

  如玉也勾了勾唇角，從長遠來看，這確實是一種進步。

  有了明確的答複，如玉幾人也不急，就坐在那裏跟柳全和柳小鐵父子話家常。

  通過跟他們談話，如玉了解到，那三個借了銀子去賭的孩子平時並不是這樣的。

  他們三家人的兒孫都不愛讀書，唯獨這三個還算聰明，讀上個十來年不說能中舉吧，想來能中個秀才。

  家裏出了個秀才，哪怕不能再進一步，也能將家人的地位提升一大步。可萬萬沒想到，他們的學業會止步在這上麵，還欠了一屁股債。

  “三千兩啊，把我們全家人都賣了也湊不齊。”柳全連連歎氣，更是教育起兒子來，“你若是賭，老子保證砍了你的腳！”

  柳小鐵也挺逗的，納悶道：“為啥不砍手？砍了腳不是還能用手摸那啥色子嗎？”

  柳全一巴掌打在這小子頭上，瞪眼道：“砍了手你還能走去賭坊，砍了腳你就是想走也走不動，看你還怎麽賭。”

  柳小鐵被打得一縮脖子，“我，我才不會那麽傻呢，去賭幹啥？大爺爺不是常說，十賭九輸。省下那個錢兒，買點肉吃不好嗎？”

  如玉嗬嗬笑道：“好，就該這樣，小鐵是個好樣的。”

  有了如玉等人的擔保，柳全跟他們的談話也變得越來越輕鬆，漸漸地有說有笑起來。

  話題又變成了，怎樣才能讓鐵匠鋪子盈利，他們這鋪子每年都在拖柳家的後腿，幾個人也都很不是滋味兒。

  如玉突然道：“還記得上次我家閨女說的盒子嗎？我們也可以做呀，鐵盒子不比木頭盒子差。還有小炭火爐，這個我們有經驗，做出來銷量也是極好的。”

  就在幾人討論得熱火朝天時，三個老鐵匠商量好了。

  幾人也就停止了討論，柳大一臉鄭重地說：“大全，小鐵，你們去外麵看著鋪子去。”

  這兩人很聽話地出去了，還不忘把通往後院的門閉了起來。

  柳大這才道：“我們哥仨商量過了，這東西留在我們手裏就是個禍害。當年太夫人之所以不想曝光，是怕老皇帝不是個仁君，但是這些年看來，老皇帝做得還行，咱老百姓至少有飯吃，有衣

  穿。”

  如玉點頭，“說的是，比起前朝那些不管百姓死活的皇帝們，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幾人齊點頭，“說的是啊。”

  柳二接著說：“說是神兵利刃也是誇張了，真沒那麽神。不過是，鍛鐵的時候多了幾步罷了。哦，對了，冶鐵的時候就不一樣。”

  柳三也說道：“用不一樣的爐子，不一樣的炭，要高溫，跟一般的冶鐵的法子大不一樣。”

  柳大補充道：“太夫人在世時，我們煉過一批，全都打製成兵器給了老皇帝，以後就再也沒煉過。

  但是我們這些年打鐵的手藝沒退步，若是再有那樣的鐵，必定能打製出更好的兵器來。”

  如玉點頭，“這就足夠了，跟我想得差不多。”

  柳大蹙眉，沒問她是怎麽知道的，隻道：“老皇帝要冊子，可我們實在是沒啥冊子，我們仨要不要現寫個冊子？”

  “不要！”如玉看了看身邊的兩個人，“你們覺得呢。”

  洛如山和李青雲也搖頭，“真不用。”

  如玉笑道：“你們三位就是冊子。千萬不要編冊子，若是有人問你們有冊子嗎，你們也不要說有。法子和打鐵時的手感都記在腦子裏，寫是寫不出來的，對吧？”

  這三位別看打了一輩子的鐵，但智商不低。齊齊點頭，“好，就聽姑奶奶的。”

  柳大再問：“不知我們那幾個孫兒的事情，咋辦好？”

  李青雲也問：“不知你們的孫子現在何處？”

  柳二歎息，“在家。但是東來賭坊敲鑼打鼓四下裏通報過了，限我們三日內還錢，不然就砍他們的手。賭坊的人，手裏拿著幾個兔崽子寫的欠條。”

  如玉納悶道：“這就怪了，當初葉掌櫃的孫子去賭的時候，可是直接被押在了賭坊呢。”

  柳三道：“幾個兔崽子一個勁兒地說，他們被騙了，便舍了身上的銀錢跑出了賭坊，還說他們沒賭。

  哎，現在看來他們說的是真的，可有啥用？大街小巷都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為了。”

  如玉搖頭，“有用。所以我們得抓緊了，這事兒，我覺得讓咱們的陛下為咱們主持公道最好了。”

  “怎麽說？”

  三個老鐵匠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相信皇帝能為他們主持公道。

  如玉笑道：“知道真太孫回宮的事情吧？太孫在我們家住了好幾年，私底都叫我姐姐的。咱們這回直接通過太孫向陛下遞話，如此不是又快又好？

  而且呀，咱們還給了陛下一個拿捏裕王的法子，他豈能袖手旁觀？解朝廷之危呀，還真不是說說的。”

  柳大跟兩個兄弟低聲低估了一會兒，然後柳大拉著兩個兄弟起身，“如此就有勞幾位了。實不相瞞，柳家的冶鐵術，太太並不知道，我們的兒孫也不知道。

  當年太夫人回蜀地之時說過，讓我們忘記這些法子。若是實在忘不掉，就記在腦子裏吧，隻要

  別亂傳，別連累了柳家就行。”

  如玉道：“也就是說，這些法子你們幾位可以做主？”

  柳大點頭，“是。這本就是太夫人傳給我們的，我們現在還是柳家的奴仆呢，自然是柳家的法子。”

  如玉點頭，“好。如此，我們敢保證你們三人的孫子不會有事，說不定還會因此進入更好的書院讀書。而你們，也會代表柳家，有一個體麵的身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