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雲被李忠這話驚得目瞪口呆，他實在沒想到這樣不著調的話竟然出自他“爹”之口。

  “爹，這話是誰跟你說的？”李青雲冷聲問。

  他覺得李忠想不出這樣的話來，難道那叫小蓮的女人，又要出啥幺蛾子？

  李忠被李青雲問得一愣，“那，那啥，不行嗎？”

  “不行！”

  “咋不行？不都是我兒子，讓你們兄弟先見個麵有啥不行的？”

  李青雲忍著怒氣道：“當然不行，先不說男女授受不親。就衝著她是你的小妾，我們就得避嫌！更不用說他隻是個小妾，我堂堂嫡子，為何要去看父親的小妾？”

  與此同時，他再次後退，退回到院子中間。這個小院就這麽大，他真怕有人突然衝出來撲他身上，到時候他就是滿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李青雲再道：“爹，你可知妾是個什麽玩意兒？是可通買賣的，跟大集上的騾子，馬沒啥兩樣。我是何等身份，要去看一個妾？

  傳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不但如此，我這仕途也就走到頭了，這輩子休想參加科考。爹，你想讓我讀了這麽多年的書，白讀了嗎？”

  “這這，我不知道啊，我沒那個意思。我也不知道讀書人這麽講究。”李忠懦弱的性格又冒了出來，不管遇到什麽事兒，也不管他做了什麽事兒，第一時間都會先把自己摘出來。

  所以開口就說，我不知道呀！

  李青雲又問：“是有人特地跟你這麽說的吧？”

  李忠有些心虛，“沒，沒人。”

  李青雲歎了口氣，“爹，我真心實意地叫你一聲爹。想當年我們家也是窮哈哈的，吃了上頓沒下頓。但那個時候咱一家人，至少心是齊的。

  但是你看看現在？一個妾就讓家裏四分五裂了。爹呀，你多大年紀了，咋還學地主老財納妾了呢？那小蓮比雲朵大不了多少吧？你這……。”

  李忠這時候聽不得別人說小蓮的不好，頓時就惱了，“你胡說些啥？小蓮能跟雲朵比？

  小蓮現在是你們的小娘，你們見了也得給她行禮，哼，都跟那死老太婆一樣，不是好東西。”

  “爹你……。”李青雲被氣得不行，有一種這人真的要完的感覺。

  李雲朵上前拉了拉李青雲的衣袖，哼道：“哥，你別管這些，小蓮那妖精已經把爹的魂給勾走了。現在站在你麵前的不是咱們的爹，他被妖精附身了。”

  “雲朵，你找打！”李忠聽到這話立馬脫下鞋子，想打李雲朵。

  奈何李雲朵已經不是以前的李雲朵了，轉身就跑，讓李忠的鞋子扔了個空。

  李雲朵躲在正屋門後，大叫道：“哥，你還不快過來。咱娘想你想得都睡不著覺，趕緊的。”

  李青雲真不想去，他已經能想到徐氏他們會說什麽話了。

  但是不去也不行，他這個爹還在一邊虎視眈眈的瞪著他，所以李青雲還是去

  了，但是帶上了空竹。

  一進屋，裏麵黑乎乎的，倒是挺暖和的，過了好一會兒眼睛才適應這裏的光線。

  徐氏半躺在床榻上，看李青雲進來了，掀了下眼皮，哼道：“咋舍得來看我這老不死的？”

  徐氏沒有預料中的頹廢，好像跟李忠一樣，也胖了一些。就是臉色有些不大好，也許是屋裏光線的問題，看不大清臉色是紅潤還是蒼白。

  阮婆就站在徐氏邊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跟她說著話，都是喜慶逗樂的話。

  徐氏看李青雲沒說話，再次惱了，“咋了？啞巴了？”

  李青雲低頭，有些不耐煩地說：“娘，你想咋樣吧。”

  “我咋樣？我還能咋樣！”徐氏氣得抬手就把塌上的硬枕頭扔了過去，“你這沒良心的龜兒子，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娘呀。”

  李青雲當然不能讓這東西砸中，輕巧地就躲過了，平靜地說：“娘，年節禮已經送來了，兒子也已經給過你們養老錢了。這事兒，你就是說到天邊兒去，也站不住理兒。何況，孩子娘早就跟你們斷親了。”

  “你，你想氣死我呀。”徐氏突然拍著胸口大喘氣道，“這個家已經沒有我們娘幾個的位子了，還不如死了算了。

  小蓮那賤人都要踩在你娘的頭上了，你還不動手收拾了她，還在這裏氣你娘。你這不孝的呀，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這麽大，你的良心呢。”

  李青雲不想多待了，反正就這個樣子，那就讓他們繼續這個樣子，歎道：“小蓮不就是一個妾嗎？娘要是不想留下就讓人牙子來把她賣了，賣身契在你手裏還是在阮婆手裏？”

  徐氏瞪了眼阮婆，後者道：“太太，冤枉啊。小蓮的賣身契在大小姐手裏。”

  聽到大小姐三個字，徐氏立馬慫了，看阮婆的眼神就又帶上了警告。

  李青雲故意疑惑道：“什麽大小姐？”

  李雲朵趕緊補救，“我就是大小姐啊，我們家的大小姐。哥，你怎麽也不回來看看我？

  我們這些日子過得可不好了，手裏也沒有銀錢，吃的喝的也不好。都怪洛如玉，要不是她，我們一家人早就過上好日子了。”

  李青雲冷冷地看著她，“以後不許說如玉的壞話，她是我孩子的娘。她沒有對不起你，是你對不起她。

  雲朵，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唉，就這樣吧，我還有事，先回去了。年後再來看你們。”

  李雲朵哼道：“我以前那是傻，明明是大小姐，卻被洛如玉呼來喚去的像個丫頭。”

  李青雲任由徐氏大喊大叫，也不想聽李雲朵胡說八道，二話沒說扭頭就走。

  這個家早已不是他印象中的家了，人也不再是那些人，都變了。

  出門看到李青虎，這小子都胖成球了，手裏還抓著一把鹵肉啃，看著李青雲沒好氣道：“那個女人你管不管？”

  李青雲知道他說的是什麽，“青虎

  ，你也不小了，該懂規矩了。那女人是爹的小妾，不是我們該管的。”

  “哼！”李青虎哼道，“龜兒子！你們都不管，我管！”

  說完這話李青虎就又跑沒影了。

  李青雲懶得管這家人的是非，帶著空竹走了。出了這個門，他才覺得呼吸順暢了。

  走在路上，空竹提醒道：“剛才李青虎所言，似乎想對那叫小蓮的出手。我們的人要不要阻止？”

  李青雲扯了扯嘴角，冷哼道：“莫管。我們的人隻保證徐氏的安危就行了，其他人……，看他們的命了。”

  對於小蓮，李青雲沒有半點好感。

  李忠之所以那麽對他說話，多半是這女人挑唆的。這女人絕不是個好東西。

  身為李忠的妾，還在懷著孩子的時候想對他出手，也是夠大膽的。

  當他李青雲是三歲孩子呢，敢這麽明目張膽的算計，後麵沒有人撐腰，他是不信的。

  回家後，李青雲感覺哪兒都舒服了，還幫如玉燒火了呢。

  晚飯過後，李青雲把那邊的情況大概說了一下，如玉一下子就想到了小蓮的賣身契上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