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夫人捏著眉心道：“這個天兒讓人去雪裏跪，腿就別想要了。這樣就行了，略作懲罰，省得她們不知道自己姓什麽。就怕琉璃那丫頭會嫉恨你們，我是不怕她，但是你們這些受我使喚的人就難說了。”

  於婆婆笑了，“她還能派人把我們都殺了？您身邊的人，府裏沒人敢下那個黑手。再說了，我們那些老姐妹也不是那等任人欺負的。”

  趙夫人搖頭，“話不能這麽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她是個什麽性子，我們現在都很清楚，心眼兒小著呢。別忘了，她手裏還有一個叫北閻的殺手？”

  說到這裏，趙夫人的眸子又冷了下來，“血手門呀，當真好得很。看來那些人已經忘了二十幾年前的腥風血雨了，趙琉璃也是個膽子大的，她勾結血手門的人，莫非是想弄死我們左相府的人？”

  於婆婆對於當年的腥風血雨也是心有餘悸，“怕是大小姐並不知這裏麵的厲害。”

  “哼，她看上去精明，實則是個傻的。遲早會把自己陷進去，隻求報應來得晚一些，過了會試就跟我們左相府沒有牽扯了。”趙夫人冷哼兩聲，又囑咐道：“一會兒你帶著她們去跟趙琉璃服個軟，給她點好處，就說這一切是我吩咐的。”

  “夫人，我們不怕。”於婆婆心裏暖暖的，趕緊搖頭。

  趙夫人歎道：“我怕！我怕你們這些人會栽在她手上。就這麽說，她不敢把我怎樣，我身邊的暗衛多得是，就是血手門數一數二的殺手來了，也不能奈我何。快去！”

  於婆婆這才去找那兩個臉上還留著巴掌印的婆子，問清了她們的遭遇，心裏暗歎了一聲，果然如夫人所料的那般。

  其中一個婆子問：“慶姐，夫人可有吩咐？”

  於婆婆道：“夫人讓我們去跟趙琉璃服個軟，她怕趙琉璃暗地裏報複我們。把一切都推到她身上，說我們這是奉命行事，不得已而為之。”

  “我們不怕！”兩個婆子著急地說，“夫人為我們著想，我們可不能讓夫人丟臉。”

  於婆婆搖頭，“我們是不怕，可夫人會傷心的。我們都是於家的老人了，於家已經敗了，夫人舍不得我們遇到什麽不測。放心吧，夫人身邊的能人多地是，就照她說的去做。大小姐雖然羽毛豐了，卻也逃不出夫人的手心。這回都聽我的！”

  於是她們偷偷地拿了軟墊子去給趙琉璃用，於婆婆還在邊上小聲地說著不得已。

  讓她不要惹夫人不高興，夫人這兩天心情不好，脾氣特別暴躁，請她原諒她們的無理。

  趙琉璃聽到這些心情才好了幾分，也就大度地不跟她們計較了。但是她要喝茶吃點心。

  於婆婆也都悄悄地瞞著趙夫人，盡量滿足！

  一個時辰到了，趙琉璃終於又進屋了。

  這回她收斂了，畢恭畢敬地問：“不知母親的氣消了嗎

  ？女兒做錯了什麽，請母親指點。”

  趙夫人問：“你今天去哪了？”

  趙琉璃低頭，“女兒去了壽平公主那裏。公主即將再婚，發帖子給女兒，讓女兒去幫著她挑揀新婚穿的衣衫。”

  “一派胡言！”趙夫人嗬斥道，“裕王府好玩嗎？是不是很富貴呀。”

  “母親！”趙琉璃抬頭，一臉驚詫，“您，您派人跟蹤女兒？”

  趙夫人哼道：“你這是想把我們左相府裏的人一網打盡嗎？可想清楚了，將來你可能就沒有娘家人了。我和相爺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你，不要跟裕王的人有來往，你就是不聽。

  還有，瑞家人是怎麽回事？手上沾了鮮血，一輩子都洗不掉的。我讓他們以後在我這裏當差了，把他們的賣身契交出來吧。”

  趙琉璃大叫道：“母親，您這是什麽意思？你把女兒的管家權不問青紅皂白就奪了去，連女兒的下人也要搶嗎？”

  趙夫人冷哼，扔下一本冊子，“這是你這幾年來從公中支的銀子，記得還回來。不然，你的人，我會一個個地發賣了。我現在是通知你，而不是跟你商量。

  有些話想好了再說，半個月裏給我把公中的虧空補全了，不然，你就等著嫁人吧。我說到做到，半個月後保證能讓你風光大嫁，限你半個時辰內把他們的賣身契拿來，少一張，我賣你身邊一個大丫頭。

  對了，還有冷風，他才是你的心腹吧，別以為他功夫好點兒我就奈何不了他。若是再讓我等下去，我連他也殺！下去吧，沒我的吩咐不許出府！”

  趙琉璃不知是怎麽出的榮餘院，看著院門前的這三個閃著光的匾額，她頭有些暈。

  暗中一直關注趙琉璃的冷風很想出來扶她，但這裏是內院，他能混進來已經是那些護衛們放水了。不能再做其他出格的事。

  好在楊柳和依依也同時被放了出來，兩人用冰涼的手扶住了趙琉璃。

  她們雖然沒被罰跪在院裏，可那間靜室卻也沒有炭火爐的，就這麽動也不動地跪了半個多時辰，手腳都冰得感覺不是自己的了。

  回到趙琉璃所在的玲瓏院，冷風才現身，“大小姐，發生了何事？”

  趙琉璃可以舍棄任何人，但是她不能舍棄冷風和四個大丫鬟，他們才是自己真正的心腹。

  “依依，你跟冷風說說吧。”趙琉璃疲憊地進了內室，讓下人們抬熱水來沐浴。

  今天發生了太多事，她有點暈。

  在裕王府裏跟老狐狸裕王妃鬥智鬥勇，已經讓她透支了。回來又遭受了那樣的打擊，她沒倒下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臥在浴桶裏，趙琉璃突然想到了什麽，“難道是洛如玉搞的鬼？”

  她實在是不明白，趙夫人怎麽會要瑞家人，她又不缺下人。

  唯一的解釋就是洛如玉那邊出了岔子，至於自己被奪了管家權，完會沒往如玉身上靠。

  因為趙琉璃知道，洛如玉他們還沒有這個能耐，就連盧宗書也沒有。

  趙夫人是誰？

  別看她不出門，也不跟人應酬，但是她在老皇帝心中的地位，不比壽平公主低。

  “哼！”趙琉璃氣極，將浴桶裏的水打得啪啪響。

  躲在層層紗製的大簾子後麵的丫頭們，沒有一個敢吱聲的，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嚇人了。

  隻有冷風敢說話，雖說他是個男子，卻能跟著趙琉璃去她所在的任何地方。

  “大小姐，讓小的去解決了洛如玉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