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婆婆依然恭敬地離開。

  趙琉璃轉身後臉麵就沉了下來，心說，不能在這麽被動下去了，她必須得下定決心。

  而於婆婆轉身後，臉麵也沉了下來，她頭一次覺得大小姐如此可怕。

  壽平公主是怎樣的人，沒有比她更清楚的了。連老太爺都說過，讓大小姐不要跟皇室中人交往過密，可她就是不聽。

  如今又當著她的麵說洛如玉如何如何，怪不得她剛才看食味軒的女東家麵熟，原來是她呀。

  當初在賞菊宴上發生的一切，明眼人都知道是怎麽回事兒，大小姐當她是普通的奴婢，眼瞎心也瞎不成？

  她不瞎，心眼明亮著呢！

  她得想法子把這些跟夫人說說，讓夫人防著點兒！

  趙琉璃來到趙夫人的住所，果不其然被攔了下來。

  下人們的說辭是，“夫人剛才著了涼，喝了藥睡下了，請大小姐改天再來吧。”

  趙琉璃一點兒也不覺得驚訝，她那母親哪天痛快地見她，她才覺得不正常呢。

  便很恭順地說：“還請嬤嬤轉告母親，前幾天我托人高價買來的血燕是上等貨，最適合這個天兒吃了，聽說燕窩最補身子。若是吃得好，請母親派人來跟女兒說一聲，女兒再為母親尋上好的燕窩。”

  “是，奴婢定當一一轉告夫人，大小姐有心了。”這位老嬤嬤對趙琉璃也很恭敬地說。

  趙琉璃對她母親身邊人的教養沒得挑，哪怕再看不順眼，也不會當麵下臉子，該有的尊敬一樣不少。

  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趙琉璃小聲嘟囔，“血燕啊，一般人可吃不起，有銀子買也買不到。”

  芳草跟在她身後，懵懵地皺皺眉，這話她真沒聽懂，以大小姐的身份，想買啥買不到呀？

  他們家大小姐用的物件兒，在京城基本上都是獨一份的，連大小姐蒙麵的絲巾都是單獨請繡娘繡的呢。

  京城中人誰不知道，趙大小姐看上的物件兒，不能再賣給其他人，不然等著倒黴吧。

  沒錯，她家大小姐就是這麽霸氣，不輸男兒！

  想到這裏芳草很是崇拜地看向趙琉璃，跟著這麽霸氣的主子，他們這做奴才的也能揚眉吐氣。

  趙琉璃感受到芳草的目光，皺眉道：“你這丫頭又在胡思亂想什麽？你家大小姐沒有那麽厲害。吩咐你的事情辦得怎樣了？”

  芳草趕緊說道：“回大小姐的話，奴婢都辦好了，人這會兒說不定都已經到地方了。”

  趙琉璃道：“臨州府那地界兒不比我們京城，於知府現在也已經來了京城，那邊就更不是我們能亂來的。你是唯一跟著我去過那邊的人，可別把事情給辦砸了。你知道我的脾氣！”

  芳草低頭，立馬緊張起來，“請大小姐放心，若是完不成，大小姐就打奴婢板子。”

  “哼！”趙琉璃冷哼，重新帶上了麵紗，習慣了麵紗遮麵，猛地摘下來，還真不適

  應呢。

  幾乎是在同時，李青雲也對手下人做出了新的布置，盯緊左相府，特別是於婆婆、趙夫人和趙琉璃這三人。但凡有她們的消息，無關大小，必須第一時間上報。

  已經進入寒冷的深冬了，左莊那邊的工作除了暖棚幾乎都停了下來。

  暖棚有村長和崔青一家張羅著足夠了，隻需要過上十天半個月去看看就行。

  李青雲拿起久違了的書本看了幾頁，發現真沒多少需要看的東西了。這幾年有盧宗書這麽個小舅舅，他和洛如山沒少看書，用學富五車來形容也不為過。

  放下書本，李青雲去自家小暖棚找如玉，幫著她和孩子們拔草和間青菜苗。

  “如玉，我也想去衙門裏幫小舅舅。”

  如玉驚訝地看著他，“為啥有這個想法，我哥那是沒地方去，孩子也不在身邊，一個人在家無聊。”

  李青雲道：“明年會試後，怎麽著也能得個小官兒當當吧，就當是積累經驗吧，還能熟悉京中各大衙門裏的情況。”

  如玉笑了，“你是想利用衙門裏的資源打聽左相家的事情吧？”

  李青雲笑笑，“什麽也瞞不了你，我就是這麽想的。若是我們的想法是真的，有個問題必須要先弄清楚。”

  “啥問題？”如玉很捧場地問，手上的動作不停，間完菜苗後，她又想給小番茄苗施點肥，像番茄黃瓜這類蔬菜，水肥一定要跟上。

  如玉刨坑，李青雲施肥，配合得相當不錯。

  “我讓人打聽過，左相一家祖籍就在京城，離我們那邊遠著呢。你想想看，他們怎會跟我們有交集的？或者說，跟我娘有過接觸的？”

  如玉蹙眉，“是啊，理應沒有任何關聯。”

  李青雲接著說：“我想查清在我出生那年京城到底發生了什麽，隻有這樣我們的推測才有成立的理由。”

  “嗯，去查吧。”如玉道，“反正冬天來了，大家都在貓冬，我們娘幾個的任務就是這個暖棚，閑得很。”

  明宇和明汐也連連點頭，奶聲奶氣道：“爹爹忙去，我們會幫娘親的。”

  李青雲被他們逗笑了，也不管手上是不是髒，在他們臉蛋上各自捏了一把，惹得他們哇哇大叫。

  暖棚內笑聲一片，其樂融融。

  很快，李青雲便跟洛如山早出晚歸地在大理寺忙活。

  對於他們的到來，大理寺的老大人們很是欣慰，年輕人身體好，可以多做點事情。

  大理寺經年累月地卷宗不知道有多少，有的都快被灰給淹沒了。這些卷宗的整理，就交給了洛如山和李青雲。

  年輕人嘛，多幹點事沒壞處，更何況，不要錢的年輕人，使喚起來有股特別的成就感。

  李青雲和洛如山趴在卷宗堆裏整整一個月，轉眼就到了臘月裏，存卷宗的檔案室終於能落腳了，各類卷宗也有條不紊地擺放著。

  然後他們便被盧宗書帶在身邊到處跑

  ，臨近年根兒，各類案子也多了起來。

  本來這些偷雞摸狗的小案子是歸順天府管的，誰讓順天府有個會哭的主事官兒呢？

  都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在京城做官的也是這樣，方二爺逮到機會跟老皇帝哭了一場，京城便有小一半的地域暫時歸了大理寺管。

  反正他們兩個衙門的職責在有些事情上是重合的，管管也沒人說啥。

  這天，盧宗書依舊帶著兩個年輕人去城西，那裏又有一戶人家被盜了，看樣子是個慣犯。

  路過城西城門時，一個風塵仆仆的旅人突然扯著嗓子叫李青雲的小名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