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的聲音很大，周邊吃飯的人聞言都抬起了頭。再加上午時，吃飯的人又多，最近壽平公主府內牡丹園埋屍骨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大堂內頓時嘰嘰喳喳起來，說什麽的都有。

  那叫芳草的丫頭立即來了興致，來到人群中，跟這個說了又跟那個說。說的就是剛才趙琉璃說的話，而一邊的趙琉璃也不著急走了，竟然坐在一邊悠閑地聽了起來。

  如玉等人自然聽到這話了，小霜道：“這些話是趙琉璃最先講給她那丫頭聽的。”

  小雪的脾氣比較直接，握起拳頭道：“大小姐，奴婢去教訓教訓她們，指鹿為馬的家夥！”

  如玉冷哼：“不必如此。被狗咬了一口，難道我們還去咬狗不成？那樣隻能賺一嘴毛，有何用？”

  “這……。”

  但是李青雲道：“話雖這麽說，三人成虎啊，我不允許他們這麽說你。”

  說著他便起身，眼神冰冷地掃向趙琉璃，聲音不大不小地說：“沒想到堂堂左相家的千金也跟市井小人一樣散播謠言，真是出乎我們所有人的預料。在下雖剛來京城不久，卻也聽聞趙大小姐秀外慧中，既聰慧又高潔。

  但是，方才聽趙大小姐之言，在下覺得傳聞就是傳聞，當不得真。什麽秀外慧中，什麽高潔無雙，如此高潔的人會偷換概念，把黑的說成白的？

  會把受害者說成掃把星？依在下看來，趙大小姐之所以會這麽說是因為，我家娘子在賞菊宴上壞了你的好事吧？你今日見了我家娘子如此良善的一麵，不覺自慚形穢嗎？”

  “你，你！”趙琉璃氣壞了，指著李青雲說不出別的話來。

  她氣，不僅僅是因為李青雲說的這些話，而是因為李青雲這個人，她沒想到李青雲會是這麽看她的，她覺得心好痛！

  如玉起身，把盛怒的李青雲按下，嗔怒道：“跟他們說這些幹啥？沒得降低了自己德行。”

  李青雲道：“我這不是看不得別人往你身上潑汙水嗎？咱們沒做過的事情，憑啥被說成掃把星？僅僅是因為那是左相家的千金？聽說左相是個好官兒，但我覺得這話水分太大，好官兒能教出這樣的孫女兒來？”

  如玉笑道：“你就不怕左相遷怒你，不讓你參加明年的會試了？”

  “左相會嗎？”李青雲反問，“真會為了孫女兒而平白無故的取消我的會試資格？他是左相不假，可這太兒戲了吧？”

  “難說啊。誰沒個心疼的後輩！”如玉搖頭。

  看了眼那看大堂中就此事討論的人，他們的聲音也漸漸小了，又再次說道：“恩威伯府二少奶奶的死是因為錯信了閨蜜，養錯了奴婢。這閨蜜不用我說，相信大家都知道是誰。

  而壽平公主府內的牡丹園，存在多少年了，也不用我說吧。聽說從牡丹園裏挖出來的屍骨有的已經埋在那裏小十年了。十年前

  我還是個啥也不知道的小姑娘呢，遠在距京城千裏之外的川地。相信不用我說，大家也都明白，那些屍骨與我毫無關係。”

  京城中人，有錢有閑的不少，他們最喜歡逛茶館，聽個書，吹吹牛，聊聊城內富貴人家傳出來的八卦。

  自然是知道壽平公主的賞花宴多麽有名，也是知道公主府是啥時候開府的，可不就是離今剛過十個年頭嗎？

  他們有理由相信李青雲所說的，因為那趙大小姐從小到大就是這麽穿戴幕籬的，全京城頭一份兒。以前不是沒有人這麽學過，但後來了不知道怎麽的，隻有趙琉璃能這麽穿戴。

  李青雲哼道：“我就看慣不那些搬弄是非的人，這些人理應下拔舌地獄！”

  如玉再次勸道：“行了，消消火氣吧。我都沒說啥，你呀，就別氣了。可能是趙大小姐沒弄清楚這事情的前後吧，也可能趙大小姐是心疼壽平公主被皇帝陛下禁足吧。

  可是我想不明白，聽說那是二十幾具屍骨呢，還都是青春年少的女子。我還聽說，這屍骨埋在這裏是為了讓牡丹花開得更好，是做牡丹花肥的。這麽算來，一年內有兩到三具屍體會被埋在這裏。

  我想趙大小姐是為公主殿下可惜吧，如果賞菊宴上我沒有出現，或許這些屍骨就不會被人發現。牡丹花也會越開越好，花肥也會越來越多，沒準再過兩年，就會推出牡丹花宴呢。”

  李青雲嘴角扯了扯，“或許吧。不過，這跟咱們小老百姓沒啥關係，他們都是大人物，咱們可不能亂講。會惹禍上身的。”

  “哎呀，說的是呀。”如玉慌張地起身，抱起兩個孩子來，說道：“小雪，去結賬。問掌櫃的，這些沒吃完的飯菜我們能否帶走，這麽好的菜沒吃完，怪可惜的。”

  很快，小雪跑回來道，“掌櫃的說可以，還借給了我們兩個大食盒。”

  然後，如玉這邊的人麻利地收拾完，就這麽對周邊的人連連說著抱歉。並且一個勁兒地說，他們剛才是瞎說的，千萬別當真。

  道完歉如玉又不經意地回答了某些不明白的人，“王詩雨的閨蜜可不就是趙相的千金嗎？”

  一行人就這麽快速地走了，全程無視快要氣瘋了的趙琉璃。

  他們剛出門，萋萋就問：“大小姐，要不要讓黑十他們出手？”

  趙琉璃滿腦子都是李青雲護著如玉的場景，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去吧，做幹淨點兒。留下那個男人！”

  萋萋一愣，“大小姐，這是京城，我們不好大開……。”

  趙琉璃冷哼，似乎終於知道要離開這裏了，她可不想成為這些市井小人口中的談資。

  回到自己的馬車內，趙琉璃才回歸理智，“找個機會試探一下，我需要改變策略了。”

  返程路上，如玉數落李青雲，“你真的沒必要這麽為我出頭。你看著吧，等明天整

  個京城知道你的人都會在說你是個耙耳朵！”

  “耙耳朵有什麽不好？”李青雲反問，“如果王恩泰是個耙耳朵的男人，你說，針對他的這些美人計啥的，還能奏效嗎？我就願意做個耙耳朵，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那才好呢。不過，可能要連累你了。”

  如玉聽到這話心裏真的是美滋滋的，霸道地說：“你都不怕耙耳朵，我還怕啥？善妒？那又如何，我就是這麽一個女人，你除我之外不許有別的女人！”

  她霸道的模樣，惹得兩個娃子咯咯地笑，嘰嘰喳喳地說：“娘親，娘親，我也不怕，我也不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