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如玉問道：“瑞嬸兒是吧，是否有話想說。”

  瑞嬸兒看了眼如玉又瞥了眼李青雲，雖然知道這家裏似乎是女主人當家，要不然一開始的稱呼就不會是姑爺了，可還是忍不住看了眼李青雲。

  “大小姐，叫奴婢瑞家的就行。”說著她跪了下來，“有件事我那當家的想跟大小姐坦白，還請大小姐開恩！”

  如玉看了眼李青雲，“那就是大事了，你們一家人來堂屋吧，有些事還是要說清楚的。”

  瑞嬸兒心裏七上八下的，又不敢多問，匆忙行了禮就退下了。

  李青雲皺眉道：“她這是啥意思？”

  如玉歎道：“或許是想走了吧。”

  “走？”李青雲哼道，“去哪，我們花錢買來的下人能說走就走？”

  如玉再歎，端起茶杯來給孩子們喝水，說道：“下人也是人啊，也有自己的思想。這座宅院買了有小兩年了吧，他們一家人生活在這裏，不但有免費的住處，還有工錢可拿，可能自由慣了。若是真想走，我們也不能勉強不是？”

  李青雲道：“強扭的瓜不甜，聽聽再說吧。”

  心中卻在琢磨，為何大舅哥和小舅舅家的管家們沒那麽多事兒？難道是自己太窩囊了？

  瑞伯一家很快去了堂屋，李青雲和如玉早已坐在圓桌前喝茶了，兩個小娃兒在身邊跑來跑去玩個不停。

  “見過大小姐，姑爺。”瑞伯帶頭行了禮。

  如玉道：“不必多禮。聽瑞嬸子說瑞伯有話想對我們夫妻二人講，這裏沒外人，說吧。”

  瑞伯看了下兩個玩得正開心的孩子，欲言又止的樣子讓如玉好一陣胸悶。

  如玉道：“我覺得此事孩子們可以聽聽，他們也是家裏的一部分。”

  李青雲點，“嗯，有事就趕緊說吧。”

  瑞伯也就不再顧慮，說道：“小的看大小姐帶了下人過來，想來都是用得上的信任之人。小的一家承蒙順爺看中，買來做大小姐的下人，萬分榮幸，隻是，家裏這麽多下人我們一家就不礙事了。還請大小姐開恩，放了小的一家人身契吧。”

  如玉早有預料，但還是覺得心裏堵得慌，看了眼李青雲，“你覺得呢？”

  李青雲也不舒服，淡淡地說：“給個理由。”

  他並非不願給他們身契，隻是為何他們剛進京就想離去，難道真跟如玉所說的那樣，想要自由？

  這樣的奴才，為何想想就不舒服呢。

  瑞伯道：“小的和老伴兒年事已高，做起事來總覺得力不從心。兒子瑞豐又是個粗心的，孫子和孫女也不能獨擋一麵，他們粗手粗腳怕是不討主子喜歡。小的一家感激主子買了我們，小的願意用幾倍的價錢贖身。”

  如玉皺眉，“還有嗎？”

  “小的一家……。”瑞伯不知道怎麽說好，斟酌過後才道：“小的一家能聚在一起不容易，還請大小姐開恩。”

  他跪下了，

  那麽大年紀的一個人就這麽可憐巴巴地跪在如玉麵前，看上去很弱勢，很可憐。

  瑞伯一跪下，瑞家的其他人也跪下了，齊聲道：“請大小姐開恩！”

  如玉又是一陣鬱悶，看了眼李青雲，心說，這些人咋不去求青雲呢？難道是想挑撥他們夫妻的感情？

  李青雲很懂如玉，笑了笑，“既然他們想走，我們也不能強留人，誰都知道心留不住，強留下來也隻是徒增怨恨，就這樣吧。如玉，你決定吧，不過，咱們是生意人，可不能虧本兒。”

  如玉笑了笑，起身去拿他們一家的賣身契，這東西早在買下他們一家人後，長順就寄給了她。

  “瑞伯十五兩，其妻、子，媳各十兩，孫子和孫女各五兩，加起來是五十五兩銀子。”如玉算了下，將賣身契放在桌子上，說道：“你們說，我應該收多少銀子？”

  瑞伯看了下家人，說道：“請大小姐說個數。”

  如玉笑了，“你還真是個聰明人，一家人，一百五十兩。這兩年來，你們將我這處宅子打理的還算可以，可我也給了你一家人庇護，給了你們房子住。”

  瑞伯笑道：“是該這樣，多謝大小姐開恩。”

  其他人也這麽說，但如玉在他們臉上看到了不滿。

  瑞伯拿出三張銀票來，如玉給了他們賣身契，最後一家人回自家院子收拾細軟了。

  如玉把銀票給小雨，“讓你爹去錢莊把這些銀子都取出來，就當我們這個月的菜錢。”

  小雨一家本就生活在京城，雖然她對京城的事情已經忘的差不多了，但是鄭通不會忘，采買啥的讓他去做最好不過了。

  “哦，對了。”如玉又道，“一會兒讓你爹送他們一家離開，探探底兒。”

  小雨點頭，“是！”

  人都走後，如玉冷哼，“他們沒說實話。”

  李青雲道：“這個好查，我去問問小舅舅。”

  “等一下咱們一塊兒過去，你先去把我哥叫過來，順便問問我哥那邊的管家，姓瑞的一家人到底跟哪些人來往密切。”如玉囑咐道。

  李青雲走後，李雲朵來了，一來就跟兩個娃兒玩在了一塊兒。

  如玉拉著他們去了院子裏，這個時候的院子能有啥菜呢，隻有那耐寒的菜蔬，白菜蘿卜倒是不缺。

  明宇和明汐看花草叢內有螞蚱，便捉起了這小東西，如玉和李雲朵跟在他們身後邊走邊說。

  李雲朵道：“大嫂，瑞伯他們走了，家裏就這些人能忙得過來嗎？要不，我來幫你帶明宇他們吧。”

  如玉搖頭，“那怎麽行。你是他們的姑姑，怎能天天在家裏帶娃兒？你不是喜歡做女掌櫃嗎？我在京城也有間繡坊，要不要去試一試？”

  “我，我一個人嗎？”李雲朵眼睛亮了，但心裏還是有些虛虛的，“我能行嗎？”

  “不是還有彩衣嗎？”如玉道，“那家繡坊比臨州府的還要大，

  有成衣和布料兩個區，你和彩衣一人管一個區咋樣？順便跟管著製作布偶的管事學學，以後做布偶這一塊兒說不定還要你們管呢。”

  李雲朵沒想到到了京城她也能跟臨州府一樣自由，連連點頭，“謝謝大嫂。我哥他，他不反對吧？聽說京城的大姑娘都是不出門的。”

  如玉道：“隻要你喜歡，隻要不是壞事情，想幹啥嫂子都不攔著。這兩天先歇著，過兩天我們一起去繡坊看看。”

  搞定了李雲朵，洛如山也來了，他們帶著孩子又去了盧宗書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