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朵被徐氏推了個趔趄，要不是如玉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定要是摔個嘴啃泥。

  “娘！”李雲朵眼淚汪汪地說：“娘，我也是你親生的，為啥這麽對我？”

  徐氏抱起已經不是小孩子的李青虎，衝著李雲朵使勁呸了一口，“青虎還是你親兄弟，你咋沒念著他點好？別跟我說親不親，親生的會丟下五十兩就把自己嫁了？不要臉的賠錢貨，你這是跟誰學的，我家沒你這麽個賠錢貨！”

  “嗚嗚！”李雲朵受到打擊了，捂著臉大哭，這就是她的親娘啊。

  如玉抱住李雲朵，安慰道：“莫哭，嫂子疼你。張口閉口賠錢貨，在我看來，婆婆你懷裏抱著的那個才是賠錢貨。將來老了，怕是連你的棺材蓋兒都給掀了。”

  徐氏抬手想打人，“你說啥？你這個忤逆不孝的東西。你這婆娘實在是，實在是該打！”

  如玉翻了個白眼，徐氏也就這麽兩把刷子了，除了說她不孝還能說啥？

  他們鄉下人真沒那些講究，婆婆和媳婦之間也是可以開戰的，那些潑辣的，甚至會扭打在一起。

  打過之後，該幹啥幹啥，這就是鄉下人的處事方式。至於張口閉口孝與不孝的人家，家裏肯定有個花樣百出，愛折騰小輩的老人家。

  說孝道，如玉不接招，徐氏也幹瞪眼。

  但是今天如玉不是來跟她過“孝道”的招的，看向才跑過來，還氣喘籲籲的阮婆，冷聲道：“誰放你們進來的？”

  阮婆深吸一口氣，笑道：“大少奶奶，您別生氣，是這樣的。前天太太去府學看兒子，一不留神暈倒了。太太身子弱，心口總是不舒坦。大少爺愛母心切，就把人送到這邊來養著。”

  “心口疼？”如玉冷笑道：“既然如此，大沈，套上驢車，把我婆婆送去醫館讓大夫好好瞧瞧。”

  徐氏趕緊跳出來，“啥？不行，不去。怕不是又把我送醫館讓人看笑話吧？”

  上次醫館之行讓徐氏很受傷，她這個人骨子裏一直都很強勢，哪怕吃虧，過後也會暗地裏把場子找回來。

  然而那次她卻吃了大虧，不但把身上的銀子都花光了，還被醫館的人取笑，實在是丟人丟大發了。

  如玉道：“有兩個選擇。一是，我給你一兩銀子，你們去醫館瞧病去，二呢，我這院子裏的花草也值幾個銀子，還有這瓜果，吃了多少，壞了多少，都得給我賠銀子。”

  “才一兩銀子？打發叫花子呢。”徐氏直接忽略了第二條，她隻聽到銀子了。

  阮婆皺眉，心說這個洛如玉有那麽好的心？他們好不容易進來了，怎能出去呢，出去是很容易，可再進來還會那麽容易嗎？

  在阮婆眼裏，啥壞心眼都沒有讓惡婆婆跟媳婦住在一起更壞的了。

  像那每天的晨昏定省，再來個指桑罵槐，時不時地出現在洛如玉麵前，耷拉著一張臉，等等

  ，這些都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忍受得了的。

  可是，貌似徐氏隻看中了銀子！

  阮婆在心裏長歎，她的任務呀，啥時候能完成？

  如玉笑了，“頂多再加一兩！如若不然，就賠我銀子吧。還有，你們把我的廚娘和護院打了，怎麽著也得補貼點兒傷藥費吧？不多，五十兩！”

  “五十兩，你怎麽不去搶！”徐氏高聲道，“你才給我二兩銀子，轉手就問我要五十兩，你這算盤打得真精！”

  如玉道：“這處宅子是我買的，下人也是我的，我說了算。我這還沒問你算住宿費呢，這就嫌多了？可以，大沈，去小衙門報官，就說有人私闖民宅，毀壞私人財產，你說，大人應該怎麽判罰？”

  徐氏再次尖叫，“去衙門？別以為你小舅舅是臨州府通判，你就無法無天了。說到天上去，你也是我們李家的媳婦，你這樣對待婆婆就是罪大惡極！”

  如玉連看都不想看她，這個徐氏真的是一次次地刷新她的下限，這人腦子壞了吧。

  “我說的是小衙門。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還不值得去通判府，而且，我要抓的也不是您，我的親婆婆。阮婆，跟我去小衙門吧。”如玉冷哼。

  徐氏是她的婆婆，但是阮婆不是。不管阮婆是不是徐氏的下人，徐氏都不會放棄她。所以，如玉想趕走他們，還是很容易的。

  阮婆嚇壞了，“太太，我，我不能去衙門，不能呀。我家大小……。”

  徐氏冷冷地瞪了眼阮婆，“說啥胡話呢？走吧，胖丫頭這麽好心給咱二兩銀子看病，不去咋行？”

  就這樣，小驢車拉著這三人再次往城南醫館而去。

  如玉讓小雨把大門關上，然後她麵無表情地看向沈廚娘和小沈，“你們怎麽回事？小沈，你是護院，難不成練了那麽多年的功夫是假的？”

  沈廚娘跪在地上求情，“東家，都怪奴婢，是奴婢不讓小沈吱聲。奴婢怕太太她，她……。”

  如玉心累道：“怕她做啥？你們是我洛如玉的下人，自然是隻能聽我一個人的。不管她說什麽，做什麽，不用理會就是了。那麽大的人，竟然讓一個婆子給打了，丟人不？”

  小沈也跪下道：“東家別怪我娘，都是我的錯。我娘怕東家的名聲被徐氏給敗壞了，要是她在外麵嚷嚷東家不孝，東家以後的名聲就不好了，這才……。”

  如玉冷笑，“不孝？這不應該是她左右我的理由。好了，這次饒過你們，下次再犯，定要嚴懲。記住，你們是我的人，不用聽命於別人，哪怕是李青雲也不行。”

  “是，東家。”

  “起來吧。”如玉疲憊地往臥房走去，“小雨來跟我拿瓶藥酒給沈廚娘。雲朵，你先下去歇著吧，別想太多。”

  “嗯。”李雲朵低頭，她的眼睛都哭腫了，不明白她娘咋變成那個樣子了。

  等大沈回來後，

  如玉就讓他把大門鎖了，然後從隔壁柳絮兒的宅子過來。

  等李青雲拐著彎兒回來的時候，如玉一個人坐在臥房裏生悶氣。

  “如玉，我，我以為她是真的，病了。”李青雲很是不安地說，“如玉，我……。”

  如玉失望地搖頭，“你弟弟青虎，把我院裏養的花草都薅了一遍，把我種的瓜果也都禍害了一遍。你娘打了沈廚娘和小沈，為了什麽我不想多說。

  但是沈廚娘和小沈選擇隱瞞他們被毒打的事實，為的是不讓我成為人們口中不孝的媳婦。你說，這樣的日子，我過下去還有意義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