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咋辦？”柳絮兒被如玉說怕了，“好姐妹，你就幫幫我吧，我現在覺得你娘是世界上最好的婆婆，讓我做你大嫂吧。”

  如玉笑道：“我娘自然會是個好婆婆，但你也要做個好媳婦才行。最最重要的是，你得先說服你娘。畢竟……。”

  柳絮兒歎道：“知道，我是要繼承柳家產業的女人！”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柳絮兒從沒像今天這樣不喜歡她的身份，再一次歎道：“我要是有個兄弟就好了。”

  如玉道：“塞翁失馬，安知非福？你若是有個兄弟，你娘未必會休了你爹。就你爹那個渣性，不管過多少年，都不會忘記謀取柳家。”

  “你說的也是。”柳絮兒再歎，“我娘選男人的眼光不好，所以，我要自己選。”

  如玉取笑了她幾句，又說起正事來，“可知你那渣爹和小三去了哪裏，這兩年我都沒聽說過他們。”

  柳絮兒哼道：“他們自然不敢回秀水鎮，別說秀水鎮了，就是句月縣裏的百姓也都知道我們柳家出了這麽一個渣。他們被關進縣衙後，就第一時間讓手底下的人交了贖銀出來了。

  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反正走得很幹淨，該拿的一個子兒也沒少拿。我娘心善，給過我爹的財物都沒要回來，他們憑借這些財物，不管去哪裏安身，都餓不死。現在又是天下太平，說不定他們現在的小日子過得好著呢。”

  這事情如玉還真不知道，衙門是真有交贖銀這麽一說。有些人犯了事兒，又不是那麽嚴重的，是可以拿銀子來贖罪的，等同於現在人們常說的“罰款”。

  “你母親這是聰明。”如玉給柳絮兒分析道：“用錢財將人們的嘴堵了，也把你那渣爹的嘴堵了。不管怎麽說，他總歸是你親爹，不管他以前做了多麽壞的事情，人們最先看到的是他這個弱者。

  弱者很容易得到不知情者的同情，不明原因的人還會因此罵你不孝啥的。能用銀子解決的事情都不是事兒！”

  柳絮兒默默地笑著，“我娘的手段，我還有的學呢。”

  很快，二人來到一處宅子，這宅子雖不大，卻也精致。跟柳絮兒家在府城的宅子緊挨著，打通了院牆就能成一個大院子。

  這裏不是富人區，沒有那麽高的門第，卻也不是窮人區，街道上每天都有人定時清掃，衛生條件搞得不錯。

  他們的馬車一停，便從街角傳來了陣陣爽朗的笑聲，“哎呀，這不是洛家的馬車嗎？我娘還說你們回鄉下了呢，我就說不可能，怎麽也得等如山哥哥考上秀才再回鄉。”

  如玉抬頭，唇角不由自主地笑了笑，這是她這兩年見過的第一個，這個時代的胖妞。

  這位胖妞比起當初的自己要瘦上幾分，但比現在的她來說，就過於肥胖了。

  柳絮兒看到這位胖妞不同於如玉，臉上的笑容立即消

  失，取而代之的是討厭的神情，自語道：“胖妞咋又來了？”

  正是這位胖妞，讓柳絮兒看清了自己的心意，不同於當初她對李青雲的心意。她是真看上了洛如山，這份感情曆經兩年越來越沉了。

  自從兩個月前，洛如山和李青雲搬到這邊來住時，胖妞就注意到他們了。

  因為她也住在這附近，是街角包子鋪老板的小女兒。今年剛滿十六歲，比如玉她們還小一歲的樣子，但體形真的跟以前的如玉有的一拚。

  也正是她長得跟以前的如玉有些相似，洛如山二人並沒有因此而嘲笑她，反而時不時地去包子鋪買吃食。

  一來二往就跟胖妞熟悉起來，這胖妞正是少女懷春的年紀，遇到這麽好的少年能不心動？

  但是李青雲已經定親了，胖妞就把注意力都放在洛如山身上。用她的話來說那就是，她是好姑娘，是不會給人家做小的，所以李青雲就不在她的考慮之內了。

  洛如山因為自家妹子也胖過，麵對同樣體形的胖妞真心板不起臉來，每次跟胖妞說話他都是笑著的。

  如此便助長了胖妞的虛榮心，總覺得這位美少年看上她了，是中意她的。

  後來見到如玉後，每每都把自己代入了長嫂的角色，對如玉噓寒問暖不說，還連帶著說這說那。

  雖是好意，卻不受人歡迎，若不是如玉也曾經胖過，少不得說一句自以為是了。

  正因為有了這個胖妞，柳絮兒的心裏才有了真正的危機感，恨不得天天黏在如玉身邊，讓她承認自己。

  可這事情哪是如玉說得算的？別說洛如山了，就是讓盧氏鬆個口也好過讓她鬆口。

  不過，好在洛如山現在也不討厭柳絮兒，反而還會幫她一些忙。兩年了，就這麽不遠不近的處著。

  “胖妞，你來幹啥？”柳絮兒不喜歡胖妞，上來就沒好臉色。

  胖妞也不喜歡柳絮兒，懷春少女們都是敏感的，對情敵有著本能的討厭。

  胖妞跑過來，手裏提著一隻籃子，哼道：“我來見如山哥哥，給他送吃的，你又來幹啥？”

  柳絮兒道：“自然是來做客的。如山哥正在貢院科考呢，三兩天回不來，包子啥的還是帶回去吧，我們自己會做飯。”

  “哎呀，我把這事兒給忘了。”胖妞笑著把竹籃塞到如玉的手裏，“給如玉妹子也是一樣的。拿著吃吧，在鄉下可吃不到這麽好的肉包子。”

  她不說肉包子還好，一說肉包子如玉的嘴裏便會浮現出一股子沒處理好的豬油味兒。她很不喜歡這味道，便又把籃子推了過去。

  “不了，家裏就我和絮兒，吃不了這些。”如玉笑道，“我哥他們要科考，我許了願，這陣子吃素。家裏準備了素麵，多謝你了。”

  誰知胖妞竟然埋怨起如玉來，“說啥話呀，你哥讀書不容易，你這做妹妹能幫他省點兒就省點兒，吃

  啥素麵呀，我家肉包子不香嗎？還有，租這麽好的馬車幹啥？

  還有這院子，一個月要花不少銀子吧？有那倆錢兒就存起來，我聽我娘說，科考很費銀子的。不如你們把這些都退了，我讓我家驢車來接送你哥，讓你哥住我家吧，不要銀子。”

  這一番好意讓如玉目瞪口呆，她是對這胖妞提不起反感來，但這也太自以為是了吧？

  是的，她從來沒對人說過馬車和宅子都是自家的，可也沒說這是租來的呀？

  還有，胖妞嘴裏的那句，“在鄉下”是啥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