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話就把徐氏的思緒帶偏了，但是如玉對此沒有半分成就感，對未來的婆婆耍小心思，這讓她很無奈。

  她是個普通人，也隻想做個普通人，自然也想有個和睦的家庭。要是天天跟婆婆鬧，有得煩！

  徐氏不知道怎地就被如玉說愣了，“商量啥？你還是個姑娘家，哪有自己商量這事情的？等回去我會跟你娘好好商量的。”

  如玉也就沒再堅持，“既然這樣，那就這樣吧。嬸子慢慢吃，我還有事，先走了。”

  等如玉起身走了兩步，徐氏這才想起她的事情來，“哎呀，你這丫頭真是，都把我帶溝裏去了。我家青虎來府城的事，咋說？”

  如玉扭頭道：“嬸子家的事情我可不敢做主，也做不了主。嬸子還是回去跟忠叔商量這事情吧，不是說手裏緊巴巴的嗎？哪裏有銀子請先生，府城哪裏都要花錢。”

  徐氏這回是真的惱了，“你是不肯幫忙了？”

  如玉依然風輕雲淡地說：“心有餘而力不足。這家布偶坊是柳家的，我隻不過是個幫工，賺點辛苦錢。還得供哥哥和李青雲讀書，實在是……，沒那個能力。”

  她都把話挑到這一步了，徐氏要是再聽不明白，那就沒治了。

  徐氏明白，卻裝不明白，尖叫道：“你，你真是個鐵公雞，自家小叔子的忙都不幫一把，咋那麽沒有人情味。”

  如玉冷著一張臉道：“小叔子有爹有娘，啥時候輪到我這個未過門的嫂子幫忙了？說出去也不知道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隻怕光靠這一條，小叔子的科舉路就斷了，不信，你去問問那些讀書人。別忘了，我小舅舅是句月縣的縣令，想科考，先過了他那一關。”

  這兩年，如玉並非第一次扔小舅舅出來做擋箭牌，跟徐氏這個人相處起來真心累。

  她是真後悔和李青雲定親了，然而家人卻越來越喜歡李青雲。相處兩年，就是頭豬也能培養出感情來了，現在再談退親，已經晚了。

  何況她還是個長情的人。就像她養的小赤狐，雖說長大後三天兩頭往山上跑，據說是去找它山裏的婆娘了，她也舍不得放手呢。

  “青虎，我們走！”

  每當這個時候，徐氏便沒話說了，拉著青虎就往外走。可是青虎這孩子實在是被養歪了，臨走前還不忘抓著徐氏挑好的大布偶。這是一隻斑駁的大老虎，做得很是逼真。

  如玉一把將布偶拽下，扔給身後的女小二，冷聲道：“算算多少銀子？問這位大嬸拿。本店概不賒欠！”

  “你！”徐氏咬牙切齒道，“把布偶拿來？你家東家付銀子！”

  如玉瞪了眼女小二，“去問問你家東家吧，她在小會客室。看她會不會付銀子。”

  女小二被如玉說的有些糊塗，但她是個聰明的，麻利地跑向了小會客室。

  很快又跑了回來，“東家說，這樣當麵說讓

  她付銀子的都不是正經親戚，讓我不必客氣，該收多少就收多少。”

  如玉歎氣，攤攤手，“嬸子，你聽，我也沒法子呀。”

  誰知徐氏竟然使勁擰了青虎一下，後者哇哇大哭起來，“我就要大老虎，就要大老虎！”

  如玉冷著臉道：“來人，去報官，有人搶店裏的布偶！”

  徐氏一看如玉來真的人，扔下布偶，抱起青虎就往外走，還不忘惡狠狠地說：“行啊胖丫頭，我看蓮生是要你，還是要我這個親娘。”

  如玉道：“要誰都無所謂，都合我意！”

  徐氏恨恨地離開，她還真抓不到如玉的把柄，也怕如玉跟蓮生退了親，那麽她家就真的再賺不到一點便宜了。

  如玉又突然道：“忠嬸兒，給人寫信讀信的攤子到處都有，秀水鎮，句月縣離家不近嗎？為啥非得來府城？二姑娘年前就已經出嫁，你的信她再也收不到了。”

  “你，你都知道了？”徐氏回頭，臉麵竟然白了。

  如玉看到徐氏這個模樣，心下納悶，難道哪裏不對？她漏掉了什麽嗎？

  “兩年前就知道了。”如玉輕聲道，“為了青雲和青虎，您還是收斂些吧。若是這個時候傳出啥不好的事情來，他們兩人這輩子也無緣科舉了。”

  徐氏低頭，轉身，一言不發地抱著小兒子走了。

  如玉這話半真半假，若是真有人拿此事來散播謠言，可能真會造成她說的後果。但這種可能性，幾乎沒有。

  徐氏一走，如玉便將店裏的夥計都叫了過來，“都記下這人了嗎？以後見了她繞著走。本店概不賒欠，無論是誰。許管事，明白了嗎？”

  許管事也是人精，自然明白如玉所說的，“小的明白了，以後不會再犯。”

  她在上家做管事的時候，也遇過這種情況，打秋風的親戚最是煩人。

  小會客室，如玉又一次說起了心裏的疑惑，“絮兒，你說忠嬸兒她是不是青雲和雲朵的親娘，我總覺得她隻是青虎一個人的親娘。”

  柳絮兒很沒形象地癱在布偶堆裏，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像忠嬸兒這樣的人多的是，有的人是隻看中兒子，而有的人卻是偏心偏到大雲山上去了。”

  “為啥？”如玉不明白，“都是自己生下來的孩子呀，要是我的話，我可舍不得。”

  柳絮兒道：“我聽我娘說過，我們隔壁鎮子上有個心黑的老婆子，使喚老大一家子像使喚奴才一樣，對老二老三卻是好得不行。你知道為啥不？”

  “為啥？”

  “聽說，老大出生的時候那老婆子差點疼死。生下這孩子就沒給過好臉色，還差點把老大餓死。老二老三出生的時候沒受過啥罪，就對他們好了。”柳絮兒嘖嘖道，“人啊，啥樣的都有。或許忠嬸兒也是這樣的人吧。”

  如玉也學著柳絮兒的樣子癱著，喃喃自語道：“或許是。聽說，青雲

  出生的時候忠嬸兒還在地裏幹活，是在小水塘邊上一個人把他生下來的。所以小名就叫蓮生，因為那時水塘裏麵有幾株蓮花開得正好。”

  柳絮兒接話道：“一個人啊，當時一定很難受吧。至於你那小姑子就更好說了，姑娘家，小丫頭片子，賠錢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