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蹙眉看向李雲朵，所有的人也看向李雲朵。

  這小姑娘緊張得不行，捏著衣角喃喃地說，“我，我娘？為啥寫信？”

  如玉揮揮手，“行了，別難為雲朵了。剛過了年她就去我家了，哪裏知道這麽多。也別管是不是忠嬸兒，就算是，她寫封信也沒啥。”

  柳絮兒不樂意了，“什麽叫沒啥？你那未來的婆婆的娘家在盧家莊吧？聽說是個普通的農家，家裏好像沒啥人了，也沒啥遠房親戚，那她給誰寫信？”

  如玉看李雲朵的頭低得更低了，便知道這姑娘又自卑了，忙說道：“也許是阿青看錯了也不一定。別管那麽多了，寫封信而已，誰沒有個秘密呀。”

  “你就這麽不在乎？”柳絮兒哼道，“遲早有你後悔的時候。”

  如玉沒有她想象中的不在乎，她其實很在乎，又道：“不管是與不是，過去看看不就行了。猜沒任何用處。”

  “說的也是！”柳絮兒吩咐柳家車夫，先去阿青看過的地方。

  沒錯，她們坐的是柳絮兒的大馬車。這車子也被洛長風改裝過，防顛簸的效果也還不錯，裏麵的擺設比如玉的馬車還要好，空間比她的還大。

  很快就來到那幫人寫信的攤子，攤主是一個穿著長衫的老者。衣服都洗得發白了，很是幹淨，一看就是個家境不好的老讀書人。

  柳絮兒自車上下來，替如玉問道：“老人家，剛才是不是有個婦人來這裏找你寫信了呀，不知是寫給哪裏的信？”

  這老人還很有原則，搖頭道：“姑娘，你是那個婦人的啥人呀，不是小老兒不說，咱得為人家保密呀。”

  柳絮兒讓丫鬟送出了一把銅錢，歎道：“那是我未來的婆婆，一直嫌棄我是商賈女兒，說啥配不上她兒子。我們家正要考慮這門親事要不要就這麽算了，她兒子就在前麵貢院考府試，讀書還很不錯。

  你說我能咋辦？唉，愁啊，要是我那未婚夫中了童生，我那未來的婆婆應該更看不上我了，我想，我還是……。”

  老人家很有正義感，“還有這事兒？怪不得那婦人看上去一臉刻薄的樣子。下回小老兒不幫她寫了。”

  “不知……。”柳絮兒還想試試。

  老人家為難道：“這是我們這一行的規矩，信上寫了些啥不能跟你說。我能說的是，那封信是寄到京城的。”

  柳絮兒連忙感謝，“這親事，我看還是讓我爹娘再商量商量吧。謝謝老人家！”

  回到車上，柳絮兒把原話一說，如玉的眉頭再皺，“京城？”

  李雲朵緊張地看了下如玉，“姐姐，我們家在京城沒親戚。我以前問過我爹。”

  如玉笑笑，“幹嗎問你爹這些？”

  李雲朵道：“我看我娘跟二姑娘好得不行，我就問了問。姐姐，我爹說，讓我們別搭理二姑娘，她不像是個好心的。姐姐，我和哥哥都站在你這

  邊。”

  如玉再笑，摸摸她的頭，“我知道了。應該是寫給王詩雨的，沒想到忠嬸兒這麽喜歡王詩雨，可惜了。走，不管她，無非就是教忠嬸兒怎麽對付我這個不好拿捏的，他家未來的兒媳罷了。”

  柳絮兒也是這麽認為的，揮揮手道：“對，不管她，時間還長著呢。我們先去小攤街吧？聽說那裏有很多好耍的物件兒。”

  如玉她們今天的任務就是逛街，逛到走不動為止。至於還在考場的那兩個人，她們完全不擔心，童生試而已，要是連這個都過不來，還走啥科舉之路？

  所以，如玉的馬車由小酒館的老板趙九趕著回家了，等傍晚他們考完試的時候再來接人。

  到了小攤街，這裏的街道其實很寬的，但是兩邊都擺上了一個個的攤位，大馬車就很難通過了。

  柳絮兒的馬車停在小攤街的一角，這裏同樣停了好幾輛馬車。都是很不錯的馬車，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用的。

  “我就說吧，這裏別看都是擺小攤的，卻是府城內的大家閨秀們最喜歡來的地方。”柳絮兒笑道，“平時來這裏的小姑娘，基本上都是大戶人家的丫鬟，要不就是像我們這樣慕名而來的外地人。”

  如玉戴上了幕籬，整個人看起來神秘了不少，她不說話時，也像個大家閨秀。

  柳絮兒沒如玉個子高，可她身段苗條啊，穿的衣服又好看，料子也好，跟著的丫鬟也很有素質，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這樣一個神秘，一個富貴，二女走在一起還頗為和諧。跟在身邊的四人，對這條街也很好奇。

  特別是雲朵和小雨，兩人都是愛玩的年紀，如玉對她們又沒那麽多的規矩，她們之間就像朋友一樣，完全沒有阿綠和阿青拘謹。

  如玉和柳絮兒一邊走，一邊看，幾乎每個攤子都留下了她們的身影，結果就是身後四人懷裏抱著的小玩意兒越來越多。多到她們不時要跑到馬車那邊放下再回來。

  如玉來到一個大攤位前，這裏擺的都是精致且貴重的東西。像那些珠釵，發簪，金銀以及玉鐲，玉佩什麽的，都有。

  還有女子們喜歡的，看上極其繁瑣，又極其漂亮的妝奩，就是梳妝盒加首飾盒的合體。

  這件看上去像漆器，上麵有繁瑣的浮雕，雕的都是些吉祥圖案，最頂端畫的是魚戲荷花，很傳統的圖案。

  這件妝奩有三層，看上去很大個的。如玉第一次見到如此漂亮的首飾盒，便駐足看了許久。

  攤主是個中年人，留著八字胡，一看就是個精明人。主動給如玉打開了妝奩，最外麵的小門打開後竟然有三層，兩側也能拉開。

  等全部打開後，如玉驚到了，“這真了不起，沒想到會有這麽多的小盒子。”

  有一層放著各種形狀的小木盒，做工很是精細。攤主介紹說，這裏麵是用來裝香粉和胭脂

  等物的，用完後還可以再裝進來，還能防水，是很好的容器。

  “確實不錯！”如玉笑道，“不知價錢？”

  “等等，我們家大小姐要了！”

  然而未等攤主回話，從如玉身邊響起這麽一句話。

  她抬頭看去，一個很是傲氣的丫鬟瞪了如玉一眼，說道：“這是漆器，你這鄉下妞有那銀子嗎？走開，別擋了我們大小姐的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