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如玉一愣，“您老咋知道是花椒院啊。”

  吳老嗬嗬笑道：“當我眼瞎？就算是眼瞎，耳朵也不聾呀。聽到了，那麽大的動靜，我離得這麽近咋能聽不到？趕緊的吧。”

  如玉連連點頭，“還是您老厲害。”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世上的聰明人多的是！

  如玉背著醫藥箱，提醒道：“吳老，聽方二爺說，方大爺和方三爺受了重傷，可能是內傷。方四爺的腿斷了，您看，咱怎麽來比較好。”

  吳老道：“看情況再說，先救危重病人。看小薏還沒睡醒的樣子，你先來做我的助手。”

  “是！”如玉很認真地點頭，不管怎樣，她也算是吳老的半個徒弟。

  來到花椒院的東廂房，受傷的三兄弟都在這裏，方老大和方三爺已經昏迷不醒，身上沾著不少血跡。

  方家老四的左小腿扭曲著，一看就是斷得很徹底。可他還清醒著，隻是一腦門兒的汗，怕是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進了院子，方二爺便恭敬地衝著吳老躬身行禮，“有勞您了。”

  吳老點點頭，淡然道：“老夫盡力而為。”

  吳老挨個兒看了下，最終確定方家老大的傷最重，不但有內傷，還有可怕的外傷。

  便果斷說道：“先給方老大把衣裳給脫了，沒看到這衣衫上沾了不少毒蟲嗎？”

  “毒蟲？”如玉皺眉，“我們家的驅蟲藥也沒法驅除嗎？”

  方二爺說道：“在回來時驅蟲藥用盡。實在是沒想到，在這個季節山裏還會有毒蟲，特別是那些蛭，極為難纏。”

  如玉道：“章老，方二爺，你們趕緊聽吳老的話把他們的衣衫都褪去。福寶，去跟我娘說，讓她來幫你們院裏燒起火道來。”

  福寶很乖巧地又跑了出去。

  方二爺看向如玉，“你不回避？”

  如玉不耐煩道：“我現在是醫者，是吳老的助手。在醫者眼裏無男女，矯情啥呀？”

  方二爺被噎得翻了個白眼，這個胖丫頭！

  待將方老大的衣衫褪去，吳老簡單地為他把了個脈，“這傷勢不算糟。”

  隨之又摸向方三的手腕，眉頭微皺，“他這是中了毒啊。別看沒啥大的外傷，傷得不比這位小啊。”

  吳老手持銀針在方三的身上紮了下去，便暫時不管了。

  然後是方家老四，“還好，傷在斷腿上。”

  最終決定先處理外傷，因為內傷還在可控製範圍內，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

  方家老四的斷腿需要先矯正好，這需要吳老親自來，其他二人的外傷由小薏幫著如玉來處理。

  好在如玉家裏有大量的金瘡藥，也有不少驅蟲藥，讓小薏把這幾人的衣衫都撒過驅蟲粉後，全部拿到大鍋底下燒了。

  如玉看到方家老大身上有好幾處被水蛭咬傷的地方，口器還殘留在身上，簡直是慘得不能看。

  如玉拿著一把鋒利的小刀，一邊處理一邊

  責備道：“二爺，對付這種蟲子不能直接下手拔，要不斷地拍打被咬傷的附近的皮膚，隻有這樣才能讓水蛭掉下來。

  水蛭吸到身上後不吸飽了血是不會下來的。硬扯隻能把它的口器留在身上，這是極大的隱患。現在沒有別的好辦法，隻能用刀把那玩意挖出來。”

  如玉跟著吳老學了不少東西，也見識了不少外傷，膽子也大了起來。不再是當初麵對章老漢的傷腿時的慫樣了。

  隻見她麻利地下刀，很準確地找到需要處理的地方，刀快手快，轉眼那裏就少了塊肉。

  接緊著小薏往上麵敷金瘡藥，再包紮起來。兩人配合很是默契。

  待如玉把方家老三身上的外傷處理好後，吳老聯合章老漢已經為方家老四接好了骨。

  方家老四也已經華麗麗地暈了過去，如此一來，吳老趕緊幫方老大處理身上嚴重的外傷。如玉和小薏再次聯手給方家老四處理輕微的外傷。

  待外傷處理完後，幾人長長舒了一口氣，這兄弟四人此次進山可謂是慘。

  身上有刀傷，也有蟲子啃咬的痕跡，短時間內難以恢複如初。

  處理好外傷後，吳老又正兒八經地給他們診脈，開藥方子。

  如玉和小薏四處撒驅蟲藥粉，怕漏網之魚跑到院裏來禍害人。

  章老漢除了有些力竭外，身上沒沾上一隻毒蟲，他在這邊的山上待的時日不少，對此處的山已有所了解。

  倒是方二爺有些不大好，除了胳膊上被砍了一刀外，身上也有多處中了招。

  如玉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主動說道：“把衣服脫了，我和小薏幫你治傷。”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方二爺竟然臉紅了，雖說隻是小小片刻，也讓如玉開了眼界。

  她繃緊麵皮，裝作沒看見，“趕緊的，天都大亮了，我還要做飯呢。”

  方二爺這才脫下外衣，咬牙道：“來吧！”

  如玉對此真沒啥感覺，眼神變得認真起來，默念一聲，“我的眼裏隻有病人。小薏，準備了。”

  方二爺身上也有被水蛭咬傷的地方，如玉下刀極快，卻也是極疼的。特別是腿上，包了一圈又一圈。

  方二爺咬牙忍著，一動不動，隻是臉上的紅暈卻是越來越多。

  如玉最後將他胳膊上的刀傷處理了一下，用的是烈酒清洗。這一下子就讓方二爺破了功，胳膊來回抖了又抖。

  方老大幾人身上的傷之所以那麽容易就處理好了，是因為他們都暈了過去，身上有更厲害的傷處，些許小傷根本引不起他們的反應。

  但是方二爺不一樣，他意識清醒著呢。

  待處理好所有傷口後，如玉發現方二爺就算是不穿外衣也沒啥，身上纏了不少紗布，都快變成木乃伊了。

  不過，這人的身材還是極好的，屬於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型的。

  “咳咳！”意識到自己的在偷看後，如玉趕緊收回目光

  ，囑咐道：“吳老，我先出去做點吃的給大家補補。小薏，你小心處理這個院子，一定要廣撒驅蟲藥。

  你們幾個，最近都不要去我小舅娘的薔薇苑，飯點一到我會來給你們送飯的。福寶，你也是，最近別亂跑，洗個澡換身新衣裳再出門。”

  說著如玉便轉身去了小廚房找盧氏，娘倆在一起嘀咕了一會兒，便一起出了花椒院。

  如玉先回自己的房間洗了個澡，將身上的衣衫全洗了，才去大廚房幫忙。

  看向那高高升起的旭日，如玉歎氣，“我咋弄了這麽多祖宗回來？希望大家都平安無事吧。”

  院裏住著的這些人，哪個不需要她精心照顧？

  “唉！沒辦法，認命吧。”如玉再次歎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