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嗬斥沒嚇到如玉，卻嚇到福寶了，嚇得他拉著如玉往後退，“胖姐姐，這女人是不是瘋了？”

  如玉翻了個白眼，心說，你這小子是在害怕呢，還是在氣人呢？

  於青媛冷冷地看了過來，“你這小孩，莫不是想死？”

  如玉趕緊把福寶護到身後，笑嗬嗬地說：“大小姐莫氣，莫氣。這孩子不會說話，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不過，我說的是真的，我給你找出毒源來，再給你配點可以緩解毒藥的食物，可行？”

  於青媛猙獰的麵容漸漸地收了起來，接過丫鬟遞過來的茶盞，猛地喝了起來，再做幾個深呼吸。

  臉麵這才恢複了正常，有些自嘲道：“讓你看笑話了。我這脾氣上來後連我自己都控製不住，怕是也跟那毒有關吧。我記得小時候不是這樣的。”

  同時看向自己的手，眼圈突然紅了，“胖丫頭，你看我的手，還有我的臉，都快成透明的了，是不是沒幾天好活了？”

  如玉跟她又不熟，交淺言深的話她是不會說的，便隻好安慰道：“要是這毒再吃個一年半載的還真不好說。但是我來了，於大小姐就不用擔心，你這身子好好養著，再活個十年二十年沒問題。”

  於青媛哭了，“別說二十年了，隻要十年我就知足了。身子好了，我也能跟別的姑娘一樣婚嫁，生子。這樣才不枉來人世一回呀。”

  這話如玉沒接，她還有一句真話沒說，那就是下毒之人最想毀的不是她的身體而是她孕育後代的能力。

  於青媛全身寒涼不是一天兩天了，想要孕育下一代，幾乎不可能。

  這比喝那什麽絕子湯更絕，女子沒有足夠的氣血是無法提供下一代的供給的。沒有這些硬件條件，怎麽孕育下一代？

  所以說，女子過瘦，也是不易有孕的。就算是有了，對胎兒的生長發育也極為不利。甚至能損傷母體的根本，那就是拿命在生孩子了。

  “好，我答應你。”於青媛過了好一會兒才收起眼淚，說道，“你就安心待在我這院裏尋毒，隻要不出院子，我保證沒人敢動你們分毫。”

  如玉微微蹙眉，這是把他們軟禁在這裏了？

  隻聽於青媛又冷聲說道：“芳兒，去把院裏的奴仆們都叫來。”

  很快，那叫芳兒的丫鬟把青鸞院裏的奴仆們都叫了來。這些人站在院子裏一聲都不敢吭。

  如玉看過去，好家夥，足足二十來個人。這些奴仆們隻伺候於青媛一個主子，還真是，排場夠大的！

  於青媛衝著那些奴仆道：“胖丫頭姐弟在我院子裏的事不許亂嚼舌頭。若是讓我聽到外麵有一絲風聲，拔了她的舌頭再杖斃！”

  “是，大小姐，奴婢不敢！”這些下人們連連保證。

  如玉長見識了，這位於大小姐別看生得弱不禁風，心腸卻是極狠。

  跟了這樣的主子，怪不得鄭通一家子

  會家破人亡，還差點妻離子散。

  下人都走了後，房間裏隻剩下福寶、如玉和於青媛。

  於青媛好像累了，半靠在羅漢榻上，手上捧著一個小手爐，有氣無力道：“你慢慢找吧，我先睡一會兒。”

  如玉好心提醒道：“大小姐，先把手爐放下吧，你這屋子裏的空氣沉悶，對身體不利。你蓋好被子，我給你把窗戶開個縫兒透透氣。”

  說到開窗，於青媛皺了下眉頭，有些不悅，但還是應下了，“隨你。”

  待如玉打開窗戶後，於青媛竟然睡著了。

  如玉搖頭，心說，這位大小姐的身子骨還真是差呀。

  既然要找毒源，如玉自然不會坐著等。她帶著福寶去了院子裏，同時也把阿赤放了出來。

  如玉很認真地對阿赤說：“小家夥，能不能拿到那雙狐狸皮的鞋，就看你的了。用你超強的嗅覺找出毒源來。”

  說完，阿赤的鼻子便來回聳動了。

  如玉在心裏直呼，撿到寶了，這小狐狸成精了吧？

  當然，如玉也不能隻靠阿赤，她也尋找一切可能帶毒的東西。

  青鸞院很大，裏麵還有個小花園，此時園子裏並沒有花，草木卻很蔥翠。

  用了一個時辰，如玉才將這院子都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毒源。

  於青媛身上的毒說起也並不算毒，不是人們常用的砒霜。砒霜之毒過於暴烈，一個不好就會使人暴斃。

  那是從一些有毒的植株中提取的毒素的混合物，用量又極低，單單吃一回絕對不會致命。就算是劑量加大了，也頂多能讓人上吐下瀉而已。

  但是時間一長就不行了，身體無法將其代謝，使其在體內越堆越多，大大加快了死亡進程。

  最可怕的是，一般的大夫隻會當這是體弱，頂多開進補的方子。一開始也許還有用，到了最後卻是虛不受補，用不了幾年便會虛弱至死。

  如玉不知於青媛今天幾歲了，七八歲時開始虛弱，這毒至少也服用了七八年了吧。

  至於這毒叫什麽名字，如玉還真不知道。

  吳老說過，這些毒是混合類的毒素，多一種少一種，劑量多一點，少一點都沒有多大區別。它唯一的作用就是讓人虛弱，用的多了，勤了，人就死得快。反之，則慢。

  院子裏沒有找到，如玉又不能去下人房裏搜，便又來到了堂屋。

  於青媛已經醒了，那叫芳兒的丫鬟正在伺候她喝茶。

  “於大小姐，外麵沒有發現毒源。我想再看看大小姐你日常的吃食，以及各類用品，包括胭脂水粉，香囊熏香。”如玉鄭重地說。

  於青媛放下茶盞，“好，芳兒，你去……。”

  “吱吱！”就在這時阿赤再次叫了起來，掙紮著想往於青媛身邊跳。

  於青媛的眼神立即變得厭惡起來，“把這小東西給我扔遠點兒！”

  如玉按住阿赤，趕緊解釋道：“我家阿赤鼻子最靈了，

  它一定是聞到了毒藥的味道，您別怪啊。”

  又說起毒藥了，那她就必須找出來。

  如玉左看右看，最終將目光放在了那盞茶上麵，走過去道：“可否讓我看看這杯茶！”

  於青媛立即將目光看向了身邊的丫鬟，眼神帶著寒光，“芳兒，怎麽回事？”

  芳兒立即跪下，“大小姐，這是大少爺給您從京城帶來的茶呀，是您最愛的毛峰。”

  於青媛沒管這丫鬟，示意如玉上前檢查。

  端起茶盞來，阿赤再次吱吱叫了兩聲。

  如玉用手沾了一點茶水放在嘴裏品，眉頭輕皺，“可否讓我看看茶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