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玲殷切的目光下，如玉說道：“認得香菇不？夏天的山上有不少。把這香菇烘幹磨成粉加在餡料裏，可以提鮮。

  菜要切好，像韭菜，不能切得有長有短。素餡包子油不能少了，最好用素油來調餡，葷油調素餡，怕是有股腥味兒。”

  水玲不以為然道：“葷油多貴呀，咋會有腥味兒？就怕吃不著呢。不過，你說的香菇我是記下了，咱大雲山裏有不少。葷餡呢？”

  “葷餡就麻煩些了。”如玉道，“你可得記好了。純肉餡的包子其實沒有加了菜的好吃，菜與肉的比例是二比一，兩份菜加一份肉的配比最好。

  在調拌餡兒的時候記得要往一順裏攪拌，一邊攪一邊適當加點水，這樣調出來的餡料湯汁多。然後再加點兒花椒水去腥，剁肉的時候要記得把蔥薑切地碎碎的放肉裏麵一起剁。”

  說了這麽多後，不等水玲回過神來，又問：“你是怎麽知道劉家小妾的事情的？難道你去過劉家？”

  水玲皺眉做深思狀，如此過了好一會兒才道：“花椒水是啥？”

  如玉隨口說道：“花椒知道吧？把花椒放水裏煮，一碗水煮成半碗，然後濾掉花椒，剩下的水就叫花椒水。拌在肉餡裏，能去腥，還能提味兒。”

  “都記下來了，希望我們家的包子也越來越好吃。”水玲笑道，“你說的對，我是去過劉家。我們鋪子的生意很一般，想去劉家問問劉耀祖，啥時候讓周西富給我送銀子來。

  當初在大牢裏時，劉家的人也去看過我，說周西富會賠給我二十兩銀子，我這才沒往死裏鬧。可到現在他們都沒給我銀子，我隻好去劉家問劉耀祖要了。”

  “你還真敢！”如玉讚了她一句，心說，這女人的心機夠深的，不但想辦法讓自己去牢裏看了水玲，竟然還有劉家人去過看她。這人以後能不打交道還是別打交道了。

  水玲罕見地露出了些許不好意思的表情來，“我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那天我從後門進了劉家，也沒見到劉耀祖，隻見了洛如梅。

  在等洛如梅的時候，我跟劉家的下人們多說了幾句閑話，這才知道劉家小妾和洛如富的事情。想到你們家跟劉家現在還是水火不容，我就先一步來跟你報信了。”

  如玉諷刺道：“你確實厲害。用跟下人們閑聊得來的消息，問我要了調餡料的秘訣，當真厲害！”

  說完如玉便低頭專心縫棉被，她不想給這女人好臉色。

  別小看了調製餡料時的小秘訣，靠這些足以招攬到回頭客。

  再說水玲他們家一直都是窮兮兮的，哪怕灶間的活兒再精通，也不會這麽講究。畢竟沒見過，也沒吃過不是？

  當做出來的產品都大同小異時，細節便是成功的關鍵。一個包子好不好吃，味道很重要。

  水玲也不惱，笑嘻嘻地起身，重新挎上竹籃，

  說道：“如玉啊，以後我有那邊信兒的話還會來給你報信。沒事我先走了。”

  如玉看著竹籃道：“我以為你會把籃子留下呢。”

  “那可不行。”水玲搖頭道，“這些雞蛋我家店裏還要賣呢。走了！”

  看著水玲出門，如玉冷哼，“竟然又拎走了，這女人當真小氣！”

  水玲剛走，一直關注這邊的盧氏便跑了過來，關切道：“玉兒，水玲來幹啥了？”

  如玉便將水玲說的話又詳細說了一遍，“娘，你說我是不是該把這些消息跟小舅舅說說啊。”

  盧氏是不願意麻煩盧宗書的，“會不會連累你小舅舅？咱家的事，我怕有人會說你小舅舅公報私仇。”

  如玉嘟著嘴，很不樂意地說：“娘，小舅舅是我們家的靠山呢，要是讓他知道咱家有事不找他幫忙的話，他肯定很失望。肯定會說，娘沒把他當自己人看待。”

  盧氏趕緊搖頭，“才不是呢。那，那你給你小舅舅寫封信吧。順便和你小舅娘說說，哪怕不想吃飯，也得吃，為了肚子裏的孩子一定得好好吃飯……。”

  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盧氏這才又回大廚房忙活去了。

  晚飯後，趁著時間還早，如玉抱著怕冷的小赤狐去找福寶。

  福寶依然跟章老漢鬧騰，他想抱著小赤狐睡，偏偏章老漢就是不允許。

  理由是福寶年紀大了，需要有更多時間來學習，小赤狐什麽的，就此告別吧。

  聽到如玉在外麵敲門聲時，福寶“噌”地跳了起來，以最快地速度跑去給如玉開門。

  “阿赤，阿赤！”福寶上來就抓小赤狐，惹得小赤狐吱吱亂叫。

  如玉沒法子，隻好將小赤狐給了他。

  然後在章老漢埋怨的眼神下，嬉皮笑臉地坐下了，“那個，師父，晚飯吃得可還行？”

  章老漢翻了個白眼，拿起旱煙袋在手裏來回墊了墊，“說吧，這麽晚了有啥事兒？”

  “沒事就不能來看看師父了嗎？”如玉依舊笑嘻嘻的。

  章老漢不信，“你這丫頭從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如玉道：“這叫啥話呀，今天早上我還跟師父練功來著，咱們可是天天見麵的。”

  章老漢半眯著眼睛不言語了。

  如玉來此確實有事，也就不廢話了，直接道：“今天水玲來了，她說了件我一直很在意的事情，想來問問您老，是不是知道些啥？”

  章老漢瞅了如玉一眼，視線又放在了福寶身上，“說吧。”

  如玉問：“方家兄弟，方二爺他們還在府城嗎？”

  章老漢再次瞅了如玉一眼，點了個頭，“在！”

  “我聽水玲說，方二爺他們跟知府衙門裏的人起了衝突，這是真的嗎？”如玉擔心道，“那可是知府衙門，不是句月縣的縣衙，我小舅舅的手也伸不了那麽長。他們，他們沒事吧？”

  章老漢突然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方家兄弟的

  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他們不會有事。不就是個知府衙門裏的人嗎？又不是跟知府起了衝突。怕啥？”

  如玉說起了自己的擔心，“聽說劉耀祖跟知府家有親戚關係，方二爺他們又總是護著我們家。我怕，有這層關係在，連累了方二爺他們。”

  章老漢想抽口煙，但是看到福寶那小子後，又把煙癮壓下了，因為如玉說過，小孩子最怕吸二手煙了，為了孩子的健康，千萬不要在孩子麵前吸煙。

  “要不，過兩天你跟我跑一趟府城？”放下煙袋後，章老漢突然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