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兒就這麽痛快地走了，懸在李青雲頭上的那塊大石終於沒了。

  他喜笑顏開地看著如玉，“多謝如玉妹子，妹子想要啥，哥哥買給你。”

  如玉突然後退幾步，離李青雲遠遠的，惡寒道：“瞧你那樣子，不像個好人。”

  李青雲收起臉上的笑，委屈道：“我哪裏不像好人了？”

  方二爺看他們二人又要鬥嘴，不耐煩道：“好人不會說哥哥妹妹的，你們又不是真正的兄妹，說這話的人一般都別有用心。胖丫頭，記住了，可別被壞人騙了。”

  如玉嗬嗬笑道：“記住了。二爺，對於這柳絮兒，我今天怎麽就看不懂了呢？特別是剛才柳絮兒的笑，笑得我有種不大好的感覺。”

  剛才柳絮兒的話裏話外都說，他們家跟方家兄弟很熟悉。要不然怎麽會有信得過方家兄弟這話呢。

  這也是如玉想不通的地方，在她在百花村建房子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多少她看不懂的事情？

  方家兄弟隻留下了方二爺作解釋，其他人帶著桌子回了酒坊，他們也很忙的。

  葡萄架下的葡萄已經沒了，藤條也已落敗，但這不妨礙大家坐在葡萄架下喝茶的習慣。

  方二爺道：“柳絮兒的母親叫柳三娘，此前我們不是打聽過鄭山長嗎？有一次去府城，我們兄弟碰到了些麻煩，是柳三娘出麵幫了我們。為了不欠她人情，便把鄭山長養外室的事跟她說了。”

  “然後呢？”如玉驚訝道，“沒想到我在家這一個多月竟然錯過了這麽多事情，不知鄭山長有沒有被休呀，那個外室又如何處置的？”

  方二爺搖頭，“鄭山長還是鄭山長，鎮上依然安靜。柳家那邊沒任何動靜，至少表麵上是這樣的。”

  “不會吧？”如玉不懂了，“柳三娘才是柳家的家主呀，不會這麽賢惠地容忍丈夫養外室吧？這外室還給她丈夫生了個兒子，將來妥妥地會奪柳家的家產。

  這麽說來，柳絮兒也是個可憐的，要是她娘不在了，以她這個身子骨，活不過兩年吧。”

  方二爺哼道：“柳三娘是個聰明人，此時不動聲色才是對的。哪像你，遇上點事兒就嚷嚷得全天下皆知，你連下下之策都不會。”

  如玉撇撇嘴，她看過吳老大夫關於後宅陰謀的書，知道方二爺話裏的意思。但讓她跟不喜歡的人虛與委蛇，實在是難過，反正她這輩子決不跳那樣的坑裏，才不會這般委屈自己呢。

  方二爺又道：“柳三娘能以一介女流站在秀水鎮首富的位子上這麽多年，手腕心性皆不缺。以前不知道那是鄭山長的外室則罷了，現在知道了，又豈會給他們翻身的機會？沒看到柳絮兒跟以前不一樣了嗎？”

  “這跟柳絮兒有啥關係？”如玉更加納悶了，看向李青雲。

  李青雲趕緊搖頭，“我跟姓柳的不熟，你不要這麽看我。”

  方

  二爺接著往下說：“此前柳絮兒一直糾纏李青雲，柳家人從沒有出麵做過什麽，反而是鄭山長將李青雲趕出了秀水學堂。

  那個時候的柳絮兒驕橫跋扈，卻也沒找李青雲和你們的麻煩，一來是柳三娘經常不在家，柳絮兒的教養大多是鄭山長教的。

  二來是柳三娘治家有方，哪怕柳絮兒胡鬧，柳家下人也不會分不清是非。

  自從知道鄭山長養外室後，柳三娘便沒出過秀水鎮。再看柳絮兒的做派，是不是跟之前大不相同了？”

  “是又如何？”如玉皺眉，“反正這姑娘瓜兮兮的，脾氣又差，不是個好相處的。”

  方二爺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道：“你不是想經商嗎？柳三娘所在的柳家可以接觸，跟他們合作等於事半功倍。”

  如玉還是很抵觸柳家人，揉著手心裏還能看得清的傷疤道：“免了，我怕手上再留個疤。”

  說完便不管這些人，直接回房休息了。

  忙了這麽久，她是真累了呢。

  這一覺睡得深沉，醒來天已大黑，還是被盧氏搖醒的。

  盧氏一臉心疼地說：“看這些日子把我閨女給累的，先起來吃飯，吃過飯後再睡。”

  “嗯！”如玉乖乖點頭，下了床被涼氣一吹，打了個寒戰，“這天要冷起來了。”

  盧氏趕緊給她披了件外衣，“快入冬了，能不冷嗎？鄭家的熬了雞湯，趕緊去喝一碗暖暖身子。”

  晚飯已不適合在院子裏擺了，便擺在了堂屋，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吃了個飯。

  此時的一家人已不是之前的四口人，加上章老漢祖孫倆，甚至還加了個李青雲。

  如玉並不討厭李青雲，隻是氣他招惹了柳絮兒，偏偏還讓她為他們的事情擦屁股。

  章老漢祖孫倆跟他們一起吃飯是早就說好了的，人家是正兒八經地給飯錢。

  李青雲也沒把自己當外人，不回家的時候鋪子裏的活兒什麽都幹，跟他哥一樣從不偷懶。也因為如此，洛長風和盧氏對他的印象很好。

  但是如玉覺得今天晚上父母對這小子好得出奇，他碗裏的菜都冒尖了，還在不斷地夾給他吃。

  如玉吃味道：“娘，我也想吃回鍋肉。鄭嬸子的廚藝越發好了，這回鍋肉真香。”

  盧氏沒好氣地嗔了她一眼，“好，給，多吃點兒！”

  晚飯過後，李青雲被盧氏留下了，章老漢很有眼色地帶著哇哇叫的福寶回了自己的房間。

  經過一頓飯的觀察，如玉有種不大好的預感，看向洛如山，大聲問：“哥，你們明天還去書院不？”

  洛如山笑道：“去，書院裏嚴得很。七天隻能休一天，還不能遲到。明天一早就得走！”

  如玉道：“那麽，你們還不快回屋休息。”

  盧氏搶先道：“蓮生啊，嬸子有話問你，你可得想好了再說。”

  李青雲也終於察覺到了什麽，先看了眼如玉，才回道：“嬸子你

  問。”

  盧氏笑道：“其實這事兒呀，以前咱們兩家也商量過。我們如玉下個月就及笄了，是大姑娘了。你覺得如玉咋樣？”

  李青雲不傻，立馬明白盧氏想說的話了，但是這話讓他怎麽回答好呢？

  說實話還是假話？

  如玉人不錯這是事實，可說了這話會不會被誤會？若說如玉不好，他會不會被打出去？

  何況，人家今天還幫了他大忙，沒良心的話他也說不來，如玉這丫頭，說實話，還是很不錯的。

  但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