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氏打理完最後一塊菜地，起身捶了捶腰，說道：“玉兒，這屋子暫時還不能住人，你也別弄那啥窗簾了，等貓冬的時候再做也不遲。一會兒咱們就去鎮上，看你這些天瘦的，回頭娘給你好好補補！”

  如玉還是那麽愛吃，但是她卻不想盧氏再跟以前一樣把她喂成個富態姑娘了。

  “娘，我身體好著呢，哪裏需要補啊。”如玉趕緊搖頭，“你看我這樣是不是比以前好看了？”

  盧氏看自家姑娘明眸皓齒的樣子也倍感欣慰，“好看，我閨女啥時候都好看。但是該補的還得補，年紀輕輕的更應該注意身體，別到老了累出一身病來。走吧，把這些菜搬到車上，等過上個把月咱再回來。剛建的屋子不能住人，潮著呢。”

  如玉麻溜地應下，“行，都聽娘的。正好把過冬的鋪蓋啥的準備準備。”

  說到這些，盧氏又擔心了，“咱這院子建的好，是這十裏八村頭一份兒。可花了不少錢吧？過冬的衣裳鋪蓋也得要錢，銀錢還夠不？”

  如玉算了算，“確實是花了不少銀子，但是我覺得值。不說房子，就說那些果樹吧，這都是轉過年去就能結果子的。銀錢方麵，娘不用擔心，有食鋪撐著，咱們平時的花用還是夠的。那批葡萄酒再過個把月也能喝了，到時候咱們就不用再這麽緊巴巴地過日子了。”

  說到葡萄酒，盧氏對閨女更自豪了，“還別說咱釀的這葡萄酒還真不錯。酒味兒有，喝起來還能甜絲絲的，咱女人家也能喝。聽酒老頭說，釀酒可不容易了，要用酒曲啥的。

  要我說，還是我閨女能耐。啥曲也不要，就這麽搗鼓搗鼓，這葡萄酒啊，就成了，還好喝。我閨女就是能耐，以後還不知道便宜了哪家臭小子喲。一想起閨女總是要出嫁的，我這心啊，就舍不得。”

  如玉笑著著將工具放到竹屋裏，說道：“舍不得就讓我在家裏多待幾年吧，好不容易建了個喜歡的院子，怎麽也得讓我住夠吧？”

  “行，住夠，讓你住個夠！”盧氏也跟著笑，“住到你自己想出門子。”

  駕車的是洛長風，他的腿已經養好了。手裏有了銀錢，整個人的氣質也都不一樣了，怪不得人家都說，錢是男人的腰，這東西在某些時候確實能撐腰杆子。

  車走得不快，一路上有不少村裏人跟洛長風打招呼，洛長風也都笑著回應。

  看上去很是熟絡的樣子，讓如玉非常感慨，“這人呀，還真是……，”

  盧氏道：“人都是這樣。好了，就巴結著，壞了，人都躲著你。前些日子還有人跟我打聽果子酒的事情呢，還說啥大雲山的野葡萄是咱村裏共有的，不能全讓我們一家人賺了。”

  如玉蹙眉，“那娘是咋回那人的？”

  “我呸！”盧氏哼道，“我沒大耳刮子扇她，已經很給她留臉麵了。

  就是大壯家的，那婆娘平時蔫蔫的，一看就不是個好的，上回不是還說咱家騙她采藥草嗎？這回還有臉來問我，臉皮真厚。”

  如玉臉麵也不大好看，“覺得咱家人好說話，就想賺便宜唄。你一會兒跟爹說說，再有這樣的人不要給他們留臉。上回教認藥草時我就看透了，都是些眼高手低的，這樣的人家一輩子也別想有大財。

  我教的那些藥草都是藥鋪裏的常用藥，農閑時去采來賣，不說能發家致富，至少能讓手裏不再拮據。這些人竟然說我教的都是假的，嗬嗬，沒文化真可怕！”

  盧氏重重地點了個頭，“行，都聽我閨女的。”

  說到葡萄酒，如玉不好意思道：“娘，以後可別在人跟前顯擺我會釀葡萄的事情了。我釀的那不算是真正的葡萄酒，真葡萄酒不甜的。人家酒老頭是有真本事，我這頂多算個果子酒，沒啥技術含量。

  不過，就算是沒技術含量，咋釀的咱可不能透露給別人，這幾年我還想靠這個發家呢。”

  其實，葡萄之所以能發酵成酒類飲料，全靠加的那把糖。

  “你娘有那麽傻嗎？”盧氏沒好氣地拍了她一下，“我們家的日子是越來越好過了。娘就盼著你嫁個好人家，你哥能娶個好媳婦。”

  如玉笑道：“娘肯定能看到這一天的，有我幫娘長眼色，我哥的媳婦不會差。”

  說到洛如山，盧氏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聽你哥說，縣學裏的先生又誇他和蓮生了。說啥，明年可以讓他們下場試試，要是中了童生，還能接著考秀才。不知道能中不？”

  如玉道：“童生肯定沒問題，但是秀才估計有點懸。就是明年不中也沒啥，還有後年呢，秀才試年年都會有，小舅舅說過，在科舉路上一帆風順並不是好事，我覺得小舅舅說得對。”

  “那就聽你小舅舅的。”盧氏開心地笑道，“真希望這樣的日子一直過下去。”

  多年的困苦生活讓盧氏生出幾分不自信來，怕這是一場夢，夢醒之後啥都沒了。

  如玉笑道：“娘要不掐自己一把？疼就是真的，會一直過下去。”

  盧氏還真掐了自己一把，哈哈大笑，“是真的！”

  如玉已經有一個月沒回秀水鎮了，再次回來，發現依然沒有啥變化，這類小城鎮幾十年或許都不曾變上一變。

  來到自家鋪子前，如玉仔細看了下對麵的水家食鋪，客人進進出出的，人氣還是不錯的。

  再看自家鋪子，同樣進進出出，人氣也還行。兩相對比，如玉覺得自己鋪子更賺錢。

  回到後院，福寶頭一個跑來撲到如玉身上，一個勁地抱怨，“胖姐姐，姐姐你怎麽才回來呀，福寶都餓瘦了。”

  如玉不耐煩地推開他，“你這是鑽哪兒玩了，瞧身上髒的。還有，不許再叫胖姐姐了，你沒發現姐姐我瘦了嗎？”

  “有嗎？

  ”福寶瞪著大眼睛烏溜溜的，有些懷疑。

  如玉再次將福寶推遠，“小孩沒救了，小小年紀眼神不好。”

  福寶嘻嘻哈哈地跑遠了，似乎他跑來就是為了逗如玉一笑的。

  然後便聽到“噗哧”一聲。

  如玉回頭，看到李青雲正在捂嘴，頓時惱了，“笑啥？”

  李青雲立馬收回笑容，一本正經道：“如玉妹子說得對，你確實瘦了，變好看了。”

  如玉莫名地紅了臉，傲嬌道：“這還差不多。”

  可惜這紅臉的時刻維持了沒有三秒鍾，就被小雨跑來打斷了，“大小姐，大小姐，那個柳姑娘又來了。說是來跟你比試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