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翻了個白眼道：“幹啥用的我哪知道？你應該去問大夫，我就是一采藥的。”

  這人還真是不客氣，教她們認藥草已經是很憋屈了，還想得寸進尺。

  她們這是想讓她再教些炮製手法呢，或許還想進一步想讓她教怎麽配藥。

  可能嗎？她像是那麽大方的人？

  一邊的水玲出乎意料地為如玉說好話，“四嬸子，要不，等藥曬幹後我跟你去藥店一塊兒問問？我也好奇得很。如玉妹子又不是大夫，哪裏懂這些呀。”

  這話如玉愛聽，給了水玲一個微笑。

  也許是這個笑容給了水玲鼓勵，水玲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大了。不斷地跟那兩個婦人說這說那，還解說著如玉剛才教過的藥草知識。

  如玉心說，拋開其他的不說，這個水玲倒是挺聰明的。

  其實如玉兄妹采的藥都比較固定，種類並不多。畢竟每個季節隻能采這一季生成的藥材，有些藥材在這個季節是不成熟的。

  這些藥，如玉見到也不會去采，更不會教給這些人。她怕這些人禍害了不成熟的藥。

  然後如玉便又說起了采藥規矩，“嬸子們，我們上山采藥的人有個約定俗成的規矩，這跟打獵是一個道理。”

  “啥道理？”冒財家的撇嘴道，“不就是些花花草草，拔了還會再長的。”

  “就是，就是。”大壯家的也接話說，“胖丫頭，拔草能有啥規矩？拔不幹淨是會遭人罵的。”

  別看大壯家的隻是個二十出頭的婦人，心態卻不是一般得老，跟這些年紀大的婦人一個心態。

  她們從骨子裏不喜歡如玉這個胖丫頭，現在不過是因為有求於她，才故意表現出巴結樣。

  如玉冷笑，這很討厭不是嗎？

  她突然對教大家認識藥草沒了興趣，教會了又能怎樣？讓他們為了銀子將這片大雲山的藥草采個淨光嗎？

  這不是不可能的。

  在她以前生活的世界，不是也有很多珍稀的藥草滅絕了嗎？

  不理會她們的譏笑，如玉繼續往下說：“獵戶是不會獵殺懷了崽的野獸，要將小獸崽留給後世子孫。趕盡殺絕，那是自斷後路。

  采摘藥草也是一樣，我們采藥人隻能采成熟的藥草，若有種子，將藥草拿走，種子埋在地下。來年這裏又將會是一片藥草，這片藥草還會為我們換來銀錢和糧食。

  聽好了，隻有這樣細水長流，才能生生不息。人在做，天在看，規矩不能破，老天爺是長眼睛的。”

  說完這話，如玉不再教她們了，已經教了十來種藥草，足夠了。

  幾乎是剛到午時，如玉便喊過洛如山，低聲說了幾句，洛如山便鑽進樹林子不見了。

  水玲納悶，“如玉妹子，如山哥這是去哪兒呀。不是說，山裏多蛇蟲，不要亂走嗎？”

  如玉麵不改色道：“是啊，山裏多蛇蟲，我才讓我哥去采些驅蟲草來。”

  一聽驅蟲草

  ，那三大娘和四嬸子又跑了過來。

  “胖丫頭，是啥樣的藥草，教教我們吧？”

  “能賣錢不？”

  “聽說你爹會配驅蟲藥，就是用這藥草配的吧？”

  “也教教我們咋配驅蟲藥吧？”

  如玉沉眸，“等我哥回來就知道了。”

  她真是受不了這些賺便宜沒夠的人，她爹的驅蟲藥是能賣錢的，你怎麽好意思就這麽張口要，臉怎麽那麽大呢。

  她可不是她那總會心軟的爹，村裏人開口就會送給人家一包驅蟲藥。

  當然她爹也不傻，藥可以送，但方子從來沒給任何人過。

  如玉越想越氣，不行，她不能讓她爹再這麽好心了，必須想個辦法讓家人的心腸硬起來。

  臉皮算個啥呀，人活著，不能隻活一張臉皮！

  如玉如此回答，水玲嗬嗬一笑，“是啊，等如山哥回來不就知道了。嬸子們，咱們抓緊時間再挖點藥草吧，這可都是能賣錢的呀。”

  可冒財家的卻忍不下去了，跳起來說：“你說你啥都不知道，帶我們上山幹啥？”

  那大壯家的也緊跟其後，指責如玉說：“我說胖丫頭，我們來一趟山裏不容易，你就教我們這幾樣藥草有啥用？挖上一個月也不見得能掙上幾個錢兒。你們家買了房又買了馬車，不都是從這山上挖出來的錢買的？別藏著掖著了，趕緊教給我們。”

  “就是。我們能來，是給你洛家人麵子。教一半藏一半算哪門子本事。外鄉人就是外鄉人！哎呀，虧了，虧了，為了能第一個上山，我可是足足給了李忠家的十個雞蛋呀。”冒財家的婆娘也翻起了白眼，尖叫著。

  她原本笑眯眯的樣子也收了起來，瞬間變刻薄了。

  如玉沉默了，不知她爹聽到這話會不會難過？反正她是挺失望的。

  人性這種東西，果然不能期望啊。

  李雲朵上前拉拉如玉的手，關切道：“如玉姐姐，你沒事吧？”

  如玉微微一笑，“沒事，收拾一下我們準備下山。”

  一句話讓那兩個嬸子又跳了起來，“下山？日頭還這麽大，下山幹啥？這才挖了這麽點藥，能賣錢不？”

  如玉冷冷地說：“能不能賣錢跟我有關係嗎？上山之前我說過，午時就要往山下走，你們忘了？”

  大壯家的眼珠子亂轉，“那，那也不能這麽早啊。要是讓我婆婆知道我今天出來沒賺錢，她非打死我不可。那咋行啊。”

  如玉看了眼水玲，想聽聽她的意思。

  水玲道：“都聽如玉妹子的吧，山上不安全，有狼。”

  這時候，洛如山回來了，抱著一大捆艾草。

  如玉道：“這是艾草，驅蚊蟲的。曬幹了存放兩年後可以搗成艾絨，能做艾灸，驅寒的。這東西漫山遍野都是，咋用大家夥也都知道。”

  兄妹倆將艾草塞滿背簍，背起來就要走。

  “哎，還真走啊。”兩個嬸子都不樂意走，畢竟沒有藥

  草挖的時候還可以撿蘑菇，挖一些野菜啥的也是好的。

  水玲也背起背簍來，勸說道：“趕緊回吧，誰知道這山裏一會兒會跑出來啥呀。”

  洛如山知道妹妹的心思，也道：“是得趕緊走，剛才我看到狼了。”

  “真有狼？”聽到狼，這幾個女人頓時尖叫起來，聲音傳出很遠。

  也許是要印證洛如山說的話，尖叫過後便傳來了狼叫。

  “嗷！”

  狼嚎自遠處傳來，聲音悠長！

  （本章完）